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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驅雷融雪驚鬼蜮 分金定穴覓人蹤(中)

  二女一邊挽著劍花,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里聒噪,

  雖然聲音不大,卻怎能逃得過近在咫尺大賀秋毫的耳目?

  他不知事情前因后果,就聽見兩個女娃子天宗,圣女的爭個不停,心頭不禁暗自犯疑。

  “哎!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哪邊的?

  天宗圣女?你們有圣女的消息?”

  “要你管!”

  二女一口同聲,一致對外,沒好氣地同時遞出一劍。

  “哎呦!”

  大賀秋毫方才對二女敵友陣營產生了懷疑,招式略微放緩了些。

  哪知這會兒二女忽然同時改變節奏,聯手強攻,配合嚴絲合縫,倒讓他一時有些狼狽,一連幾個躲閃,這才堪堪化解了危機。

  “我去!女人,惹不起。”

  這是多么痛的領悟…

  寄再興一個人要面對十幾名兇徒,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雖然也有那么幾個不開眼的天宗打手想要參合到慶云,瓠采亭這邊的戰團里來,但是他們的下場只可能有一個——一劍兩洞,就此盒飯。

  那些有自知之名的,自然乖乖選擇先放倒寄在興,最后大家一起騰出手來,那還不是想揉捏誰就揉捏誰?

  可是寄再興也非凡人,他不怕對手多,就怕對手比他高明,碾壓魚蝦是他最擅長的領域。

  他從懷中掏出兩樣物什,迎風一展,那兩只陀螺般的小東西各自彈出兩截利刃,如張雙翼,飛速地旋轉起來,似是隨風而起的無定飛陀,向四面沖來的兇徒迎了上去,做著無差別的無情斬殺。

  如果是蛸云音,大賀秋毫這個級別的高手,對這等雕蟲小技自然不屑一顧。

  可是眼前這些三腳貓的打手,速度怎能跟上設計精巧的自走機械?

  這可是寄再興根據當日在虎牢繳獲的我萊野所制獨門機關改而造成的血滴子暗器,體積雖小,威力巨大,旋斬無情,所過支離。

  頭前三四人被那血滴子刮過,輕則斷臂殘腿,重則頭顱飛天,一片慘叫聲中,紛紛撲倒于血泊。

  這些個湊數的打手哪里有什么膽氣?

  一看到同伴死得那么利落,心底先寒三分,斗志盡散,不敢妄出半步。

  可是那兩只血滴子卷起的殺意腥風才剛剛開始,一根肉眼極難辨認的絲線系在陀螺的尖角上,隨著兩只血滴子一齊向外推去。

  兩名兇徒避開了陀螺,卻依然莫名身首相離,這詭異的景象帶來的震撼感更加強烈。

  有人見勢不妙,拔腿就跑。

  寄再興大展神威,先在血滴子的配合下斬了死戰不退的兩人,然后便開始乘勇追窮寇,任他是幾人,只要開始潰逃,就無法形成合力,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運。

  以一敵十,看上去是最難完成的任務,卻被寄再興輕松搞定,成為三團戰局中最先勝出的一方。

  大賀秋毫雙掌連發,招招搏命,欺二女不敢與他掌風相觸,硬生生將兩人的劍壁撕開,剛剛挽回了些許頹勢。

  待他穩下陣腳回頭一看,大部隊竟然被打散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

  他們追了寄再興與殷色可一路,

  那個胡子臉身手稀松,不敢在正面做他一合之敵,誰能想到此時竟然爆發出這等恐怖實力,瞬間擊退自己十余名手下?

  眼見大勢已去,大賀秋毫急忙招呼蛸云音,

  “鐵子,點子扎手,扯呼!”

  慶云無法輕易甩開蛸云音,蛸云音又如何輕易甩得脫慶云?

  兩人就好比在進行一場膽小鬼游戲,誰想率先逃離躲閃都會被追討到體無完膚。

  如果沒有外力的介入,恐怕他們最終必會拼到兩敗俱傷。

  大賀秋毫怎會分不出眼前局勢,他看出蛸云音無法主動脫身,無奈之下只有動用最后的手段。

  一聲長嘯劃破天際,震得周圍松柏簌簌顫動,拍落千層雪。

  遠處也有長嘯相和,氣息與大賀秋毫仿佛。

  慶云立即認出了后起的那道嘯聲,五鹿杖人!

  上一次慶云打敗五鹿杖人,是借了功法相克和出其不意,真要是正面放對,應該也未必能勝得如何輕松。

  五鹿杖人本來另有任務,負責搜索孫吳殘部,自帶了一批人馬。

  此時大賀迫不得已召喚五鹿,若是兩方匯合,慶云自忖以現在的人手絕對應付不來。

  “師姐,師妹,撤!他們援軍要來了!”

  瓠采亭殷色可互望了一眼,同時向后躍出。

  大賀秋毫并沒有急于追擊,他雖然召喚了同伴,但對方顯然相距甚遠。

  此刻若是選擇與對方硬磕,他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撐到同伴支援。

  惜命如他,自然不愿意去擔額外的風險,此時若能抽身,他便是求之不得。

  蛸云音也是報的一般心思。

  慶云感覺掌中一輕,壓力驟然減少。

  兩人之間的風雷雪雨頓時止了,人影驟分,各自向后方退去。

  “我們快走,那青衣人的師兄也在附近。

  正事要緊,不要再這里糾纏。”

  聽了慶云吩咐,瓠采亭先引寄再興,殷色可去與金吒匯合。

  慶云虎視酋魁,重劍橫舉,緩步后退,為眾人殿后。

  四人收攏到杜晦的犬車前,見果然無人追來,這才放松警惕。

  金吒見慶云過來,忙上前提醒他們收聲。

  只見杜晦雙眼翻白,口中念念有詞,手中不停撥弄著羅盤。

  “他這是在干什么?”,慶云小聲問道。

  “好像是在望氣探穴,尋找孫吳蟄居之處。”

  寄再興對這種歪門邪道最是好奇。

  他當年偷了陶弘景的筆記,匆匆逃離,但是被他竊走的那些東西相比華陽先生所學好比是一毛之于九牛。

  對于相學心術,分金定穴這些本事,他至今仍未窺門徑,

  “哎?尋龍探穴?高人吶!這位老前輩是何來路?”

  慶云對杜晦來歷也是一知半解,只有從李靖那里道聽途說來的信息,他倒也無意隱瞞,對寄再興和盤托出。

  寄再興望著杜晦手中羅盤,雙目中燃起了求知欲。

  不多時,杜晦已回神復識,他并沒有為兩張新面孔的到來感到驚奇,只是捋須笑道,

  “老朽有些發現,可以一試。”

  慶云抱拳道:“愿聞其詳。”

  “由此往西二十里,山南有穴宜居。不如先去那里碰碰運氣?”</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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