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聽了刁沖的解釋,似有所悟,
“原來如此!
刁兄,要不,我們再對一掌試試?”
“你還要來?”
刁沖搞不懂慶云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但是他見慶云堅決地點了點頭,也只好再次裝備停當,拉開架勢。
這一次慶云并沒有蓄力,他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擊退刁沖,只是想試試這青魔手有無破解方法。
兩人猶如盟誓擊掌一般,一對手掌啪地拍到了一起。
這一次慶云并沒有退,他臉上的紫氣時隱時現,顴骨下的肌肉不時抽動,似乎也在強行忍耐著什么。
刁沖對青魔手的效能曾經測試多次,眼見慶云面目猙獰,堅持的時間幾乎已經超過了人力極限,心中不免有些慌了,
“慶,慶宗主,要不要我先撤掌?”
慶云搖了搖頭,示意無礙。
雙掌就這樣黏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慶云忽然大喝一聲,用力一推。
刁沖蹬蹬蹬倒退了數步,卻見慶云口中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不禁心頭大駭。
他以為慶云逞強,受了重傷,忙沖上來扶。
慶云又對他擺了擺手,將眼瞼重新閉起。
過了大約十息時間,慶云雙目重張,精芒暴射,大笑了一聲,
“爽快!”
伴這一聲吼,濁氣盡數排出,四肢百脈暢通無阻,全身一片舒泰。
“慶宗主這是?”
此時刁沖也不確定慶云到底是什么狀況。
他對雜學均有涉獵,醫道也是略通,
在他上前扶住慶云的時候,首先便搭向了后者脈搏。
慶云的脈象渾厚磅礴,完全不像是受了內傷,
再看他面色,紫氣褪去之后,紅潤如嬰童,顯然是精神健碩的表征。
可是方才吐的那口血…
“啊!著實爽快!
刁兄,青魔手的波動可以加速臟腑異動,也可增強氣息的波動。
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承受者很快便會臟腑破裂,氣息暴走。
但是吐吶之法講究得便是對氣息與臟腑器官的掌控,
我嘗試運功改變肌體內動的頻率,果然可以對青魔手的影響略微削弱。
將這種波動對臟腑的器官有害,對氣息的運行卻有很大的幫助。
只要將那波動壓制在身體能夠承受的范圍內,就是練氣的良助,
方才我便借助了那股霸道的氣息波動,強行重沖開了人中,會陰兩道關竅,貫通了任督二脈。
雖然臟腑也略微受了些波及,但總的來說還是十分受用的。”
借體內波動加劇沖破任督二脈?
刁沖雖然對武學一道并不是很明白,卻也感覺的出那應該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
但是慶云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就想出了破解的辦法,還是讓他頗為沮喪,
“這么說,這青魔手,其實并沒有什么用咯。”
“當然不是!
我是聽了你的解說才想到的這種可能。
這也是因為我常受華陽先生師徒的熏陶,對于吐吶根本原理與你所說的物理學都有一定的認知才做出的判斷。
若是尋常武林人士初次遇到這等霸道武器,不明就里,
如何能想得到是臟腑內動的問題?”
慶云其實也在暗道僥幸,若是自己所慮有差,他也免不得要受些內傷。
他不愿在這個問題上面再做糾纏,便主動岔開了話題,
“刁兄如此關心殷師妹,想來你們之間的關系也不一般吧。”
刁沖不虞慶云轉折如此突兀,先是愣了一愣,隨后便擠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若有深意地望向慶云,
“襄王雖有意,神女總無心。
其是我倒是很羨慕慶宗主的。
宗主尚在少年,有時左右為難,猶豫不決,也屬正常。
但是女子韶華易逝,這決定終究不宜拖得太久,
否則,可能會傷害到每一個局中人呢。”
慶云二脈初開,有些上頭,方才這個硬轉折的確有欠考慮。
刁沖這么正兒八經的一答,他反而不會接了。
當日暅之如此問他,他反問對方魚與熊掌何需選擇,那是面對著自己的哥們,
可是眼前的刁沖明顯心屬殷色可,若是自己還敢這么說,那就明擺著要友盡了。
慶云默默接過了裝著青魔手的錦盒,用力拍了拍刁沖的肩膀,
“多謝刁兄!
這份請,我慶云領了。
殷姑娘我會照顧好,
只要我能活著回來,必然保她無恙。”
刁沖聞言深施一禮,
“那刁某先在這里代殷世妹謝過了。”
慶云假裝沒聽懂他話里有話,
兩人并肩疊手,一路談笑,步入刁沖為檀君精心準備的客房。
此時慶云初悟冥想代深眠的好處,自然勤練不輟。
今日又得了青魔手這一奇寶,雖然每次至多只能用它增幅一炷香左右的時間,
但是只需調息一個時辰便又能再次施為,
如此效率,用事半功倍來形容是絲毫不過的。
刁家的防備工作果然到位,這一夜風平浪靜,連貓叫蟲鳴也聽不到半分。
當慶云神清氣爽地走進正廳的時候,眾人都已經到齊了。
蓋坤首先發現了慶云氣質上的嬗變,忙上前招呼道,
“檀君今日氣息沉穩,可是修習紫霞神功已有突破?”
慶云滿臉喜色,點頭應是。
但他見到蓋坤一臉嚴肅,正不明所以間,便聽到折袖生硬的聲音響起,
“那功法的缺陷,華陽先生已經解決了么?”
慶云這才猛地醒悟,本來華陽先生告訴他這套功法初練時自是無礙,
那種沖擊面部神經的功法隱患要到功力精深時才可能遇到。
可是他一日入胎息,練功不過七日便已沖破任督二脈,
如此進境遠遠超過了華陽先生原本的預期。
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是否會提前踏入雷區,慶云自己當然是沒底的。
華陽先生無論有多大神通,也不可能在七日之間完善一套吐吶功法,
況且若是他真有突破,必然先告知折袖夫婦以解燃眉之急。
蓋坤見慶云此時神情,便知道他猜測無誤。
作為長輩,他自然要勸誡一番,
“突破本是好事,但若已知這套功法的缺陷,便要格外小心。
若無必要,近期便不要強行催動內息了。”
慶云已經明白利害,忙不迭地應是。
刁沖也是年輕人,見慶云被長輩數落,同情心油然自生,立刻走過來拍著后者肩膀為他撐腰,
“不妨事,不妨事!
慶宗主就算不催動內息,也有橫推八馬的秘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