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宗宗主又名談玉澤,外人尊其為明遠天君,是一位修為在化神境巔峰期的修士。紫云宗雖然只能算是二流宗門,但明遠天君本人的修為道行,一身紫霞靈氣渾厚如江河大澤,不說這小小云麓城,哪怕是在牧云州也算是有些許名氣的。
若不是此番大禍,這紫云宗在其經營之下,最多再過百年絕對能夠晉升一流宗門。
“這一劍,斬的不止這座山峰,是我紫云宗經營幾千年的氣運啊!”
身形凌空的明遠天君,望著自上而下劈斬在紫霞峰上那道劍痕,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這一劍算是徹底將紫云山晉級一流宗門的希望給斷絕了。
對于這種已經初具規模的宗門來說,另選山頭改換門庭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些宗門道場,往往都是十幾代人千余年心血的成果,另選山頭就意味著從頭開始。
“明遠”
明遠天君聽到這個聲音當即臉上一喜,隨后凌空朝那一側做出恭請姿態道:
“明遠恭迎蒼柏長老出關。”
少頃,一名鶴發童顏的紫衣老者,乘著一只白鶴飄然而至。
“你我之間不必拘禮。”
那紫衣老者擺了擺手。
“蒼柏長老可曾推算出這一劍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明遠天君一臉愁容地向那蒼柏長老問道。
“究竟是何人所為便是我也推演不出。”
那紫衣老者苦笑搖頭,然后又正色道:
“但幾次掐算推演之中的卦象之中,都出現了一個門派。”
“哪個門派?”
明遠天君神色一喜。
“朝天宗。”
紫衣老者嘴中緩緩吐出三個字。
“朝天宗?!”
明遠天君滿臉困惑地道:
“據弟子所知,如今的朝天宗早已名存實亡,那掌門宋勉不過是元嬰初期的修為,就算是在旁門別枝之中也沒有修為超過化神期的修士,弟子實難想象,就憑他們怎么能斷我紫云山氣運。”
“這也是老夫疑惑之處。”
紫衣老者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話鋒一轉道: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知道這朝天宗當年的聲勢,已然步入絕世宗門一列,其門內劍修的戰力,放眼諸州罕逢敵手,幾乎以一己之力,將牧云州的聲名提升到與蓬萊州與昆侖州并列的位置。”
明遠天君聞言神色有些動容。
朝天宗曾經威名顯赫他是知道的,但卻無法想象,它曾經強大到讓牧云州與蓬萊州跟昆侖州并列的地步。
“很多事情,年歲一久,大家也就忘了。”
紫衣老者長嘆了一口氣。
“最近我紫云山與那朝天宗是否有過過節?”
他接著又問。
明遠天君猶豫了一下,隨后才皺眉道:
“確有一樁小事與那朝天宗有關。”
“說來聽聽。”
紫衣老者一聽眼眸一亮。
明遠天君于是將門下弟子平庵真君與朝天宗的一些過節跟那紫衣老者詳細敘說了一遍。
“也是弟子管教不嚴,直到昨日才知道那宋平庵的諸多惡行,要不然早已將他逐出宗門。”
明遠真君有些自責道。
“明遠你不必自責,修煉一途極耗錢財,對于門下弟子斂財之道,多數宗門都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
紫衣老者聞言卻是不以為然,隨后接著又道:
“不過既然這兩件事情都與朝天宗有關,那定然不會是巧合那般簡單,其中必然有著某種聯系。”
“蒼柏長老的意思是,殺死那宋平庵跟毀我紫云山氣運的是同一人,且這人與朝天宗有關?”72文學網m.72wxa
明遠天君面色凝重。
“是與不是,你我去那朝天宗走上一遭不就知道了?”紫衣老者嘴角揚起,“若此事真的與朝天宗有關,你我親至,那人必然現身。”
“若那人沒有現身呢?”
明遠天君問道。
“那就順手將那朝天宗給抹了,叫他們從此在牧云州絕跡。”
紫衣老者冷冷一笑。
朝天宗。
“太白,紫云宗的紫霞峰昨夜被人一劍斬斷了!”
一大清早,宋勉幾人便齊齊來到了李白的小院。
“嗯。”
看起來有些疲憊的李白只是點了點頭。
“這莫非…莫非…跟小師叔你有關?”
宋秋池皺眉試探著向李白問道。
李白只是笑了笑,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不過這笑容看在幾人眼中,幾乎等同于承認。
一瞬間,幾人只覺得眼前的李白,再一次陌生了起來。
一劍斬去擁有層層禁制的一座山峰,那么做夢也想象不到這種場景。
“轟!”
幾人正準備跟李白再說上幾句,身下這座懸空山忽然一陣劇烈震顫,接著那厚重如同實質般的威壓,一重又一重的從天空之中傾瀉而下。
“紫云山明遠,前來拜見朝天宗前輩!”
“紫云山蒼柏,前來向朝天宗前輩求教!”
緊接著一個無比威嚴的老者聲音在幾人耳畔炸響。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那股威壓隨之消散。
但眾人心頭的駭然之意,卻是如驚濤駭浪一般,在心頭洶涌翻滾。
“紫云山蒼柏,難道是,是紫云山那位老祖?”
宋勉面色慘白如紙。
“小師叔,他們口中的朝天宗前輩,難道…”
宋秋池則是一臉擔心地看向李白。
“那位前輩自然不是我。”
李白神色平靜地笑了笑,而后轉頭看向身后的小院。
這一眼,看得幾人又是心頭巨震,齊齊猜測道:
“難道小師叔身后還有高人?!”
李白提起劍轉頭看了幾人一眼道:
“等一下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要說,站在我身后即可。”
說完這話,他徑直朝院外走去。
一行人再一次來到那座拱橋橋頭。
而此刻,拱橋之上,已經站了兩位老者。
這兩位老者一位一襲青衫,一位一身紫袍,赫然便是紫云山的宗主明遠天君以及長老蒼柏。
當看到帶著宋勉他們走出來的是一名陌生青年之后,兩人眼瞳之中齊齊掠過一絲驚駭之色。
他們完全看不透此人的修為深淺。
并且此人行走的步伐看似普通隨意,但卻蘊藏著一股只有兩人這等境界才能看出的神韻。
良久之后,那明遠天君才看向那青年道:
“這位朝天宗的道友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