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李白一直以來都高估了大唐修行界,低估了系統中的手段。
因為即便是劉浩然一對十,擂臺上的形勢依舊是一面倒。
傲寒六訣的霸道刀氣,幾乎籠罩了整個天字院。
四周看臺上的燈籠,更是一盞接著一盞的熄滅。
最快的一次,劉浩然曾經直接一刀斬飛十名修士。
就算是最強的幾名修士,也沒能逼得劉浩然使出“傲寒六訣”第六式。
這一幕幕,直看到那擂臺四周的看客目瞪口呆。
能進入天字院,基本上都是鬼市的常客,可就算是他們也沒見過今日這般局面。
更加沒有見識過,劉浩然那般霸道的刀法。
對,劉浩然與那些修者最大的卻別就在于他所使用的刀法。
此時,白先生看李白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隨著大唐靈氣逐漸充裕,比起修者修者一時的修為,大家更加看重的還是修者身后的底蘊。
沒有家族、門派支持的修者,注定是無法走遠的。
而劉浩然的這一門刀法,就是身后勢力底蘊最直觀的體現。
就在這時,白先生的耳根忽然動了動。
于此同時,李白也感覺到一道陌生的神念正向這般傳遞。
很顯然,這應該是鬼市有人在與白先生傳音溝通。
以他現在的修為,如果想要偷聽兩人說了什么,這并不是一件難事。
不過李白卻什么也沒做,依舊神色波瀾不驚地盯著不遠處的擂臺。
既然答應了讓劉浩然上臺,他便已經考慮好了一切后果。
這其中便包括暴露功法。
過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劉浩然再一次將幾名修者斬落擂臺,開始指名新的修士上臺挑戰。
而此時,四周剩余還亮著的燈籠,已經沒幾盞了。
“阿龍先生,能否請您那位弟子下臺?”
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的白先生忽然看向李白。
“啥?”
李白一臉不解地回看過去。
白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您放心,如果他現在下臺,我們依然愿意奉上十萬兩白銀。”
“不是還有一件玄階法器么?”
李白皺了皺眉。
“咳咳…”白先生輕咳了幾聲,然后苦笑道:
“這玄階法器,誰家也不寬裕啊…”
聽他這么一說,李白立刻就明白了。
感情這鬼市壓根就沒打算將那件玄甲送人。
同為生意人,其實李白對這種利益最大化的手段,其實也很理解。
但他作為劉浩然的便宜師父,他對自己這便宜弟子的個性更加了解——
他上臺壓根就不是為了銀子跟法器!
“這個…”李白抬手捏了捏眉心然后搖頭道:
“我恐怕沒辦法讓他下來。”
那白先生見自己好言相勸,李白卻并不領情,心下頓時也有些不快,當即皺眉道:
“阿龍兄弟,我這是在與你好好商量,莫非你真的覺得,我們鬼市沒人能將你那弟子打下來?”
李白聞言深深地看了白先生一眼。
正當白先生以為李白他這是動怒了的時候,卻只見李白平靜地點了點頭:
“也好,讓他受一受挫折,日后修習時也能更加勤勉些。”
白先生:“…?”
不過見李白都這么說了,他便也沒再繼續勸說,而是嘆了口氣轉身重新坐好:
“阿龍兄弟,我可是警告過你的,等下若是你那弟子有個什么不測,可莫要怪罪到我頭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李白就算閉上眼睛也能猜到,鬼市肯定是在安排人手對付劉浩然。
不過他依舊沒有將劉浩然叫回來的想法。
因為他很清楚,劉浩然的道心乃是“一往無前”,此時把他叫回來勢必讓其道心受損,還不如讓他痛痛快快打一場,就算是受了些傷,至少能保證道心不受動搖。
至于有沒有性命問題,李白倒也不是太擔心。
東風飛劍已經在他氣海之中做準備,只要鬼市敢下死手,他就敢出劍。
就在李白的沉默中,劉浩然再一次將前來挑戰的三名修士斬下擂臺。
至此,看臺四周的燈籠,已然全滅。
這時黑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有沒有人上來挑戰,若是沒有,這位阿狼小兄弟便是本次的擂主。”
這一聲,讓原本有些嘈雜的天字院立時安靜了下來。
其實看臺上還有很多一直在觀望的修士沒有點亮燈籠,但在見識過劉浩然手上的那柄刀之后,紛紛將上場的念頭在心底給掐滅了。
不過就在眾人以為沒有人會再上場的時,一只燈籠,忽然在天字院東面角落處的看臺前亮起。
燈籠亮起之后,那黑先生根本沒有詢問劉浩然,而是直接看向那一方道:
“天字一席的那位朋友,你可以上場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直接下了擂臺。
劉浩然對此到不以為意,畢竟他來這里就是為了打架,有人上臺陪他打,他求之不得。
那天字一席上臺的方式很普通——一步一步從看臺上走下來,再一步一步走上擂臺。
其間甚至身上都沒有出現一丁點的元力波動。
來到擂臺上,在夜明珠光線照射下,眾人發現這天字一席的模樣也十分普通。
只見他一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身材,臉上戴著一張彌勒佛的面具,身穿一件對襟大氅,站立式雙手交叉搭在腹部,看起來人畜無害。
“要報姓名嗎?”
戴著彌勒佛面具的男子對劉浩然問道。
劉浩然:“隨便你。”
“那好。”男子聞言“呵呵”一笑,然后點了點頭,“那就等比試結束了再報姓名。”
說完這句話,他周身氣息莫名地一凝。
遠遠看去,就連落在他身上的光線,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劉浩然見狀心頭當即一凜。
戰斗的本能告訴他,眼前這名其貌不揚的男子,很可能比他今晚上遇到的所有多少都要強。
一瞬間,他直接運轉“傲寒六訣”催動傲寒真氣,將一重厚厚的風雪籠罩周身。
“傲寒六訣”全力運轉的瞬間,就連不遠處看臺上的看客修士們周身都不由得一寒。
而那男子依舊不動聲色地站立原地,依舊雙手交叉,以一種非常放松的姿態站在劉浩然面前。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