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整體的一街十三巷的結構。
李白發現,這鬼市內里區域劃分也很有意思。
首先無論是街道還是巷弄內的布局,依次都是攤販、店鋪、典賣所。
主街道兩側的店鋪基本上都是酒樓茶肆這種。
李白沒有進去,但隨便看一眼就能感覺到其中紙醉金迷的氣息。
比起白日里的云羅街,這兩旁的店鋪,就差沒有將墮落二字寫在匾額上。
金發碧眼的胡姬隨處可見,哪怕是生著雪白長尾的狐妖偶爾也能看見。
而巷弄同樣是攤販、店鋪這種布局。
只不過里面的店鋪主要是販賣材料物品這種,不再有酒樓茶肆。
比起攤販售賣的東西,店鋪里的物品明顯品相要好許多。
隨意詢問了一下之后,兩人得知,店鋪內的物品,都是經過鬼市查驗的,價格跟品質都有保證。
至于店鋪外攤販售賣的物品,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以及攤主的人品了。
這一點,倒是跟以前在碎葉城的大巴扎很相似。
除了攤位跟店鋪之外,每一條巷弄內還有一處典賣所。
這里面典賣的都是整條巷弄中價值最高的物品。
就跟生死擂會提前公布守擂著的名單一眼,這些典賣行也會提前向潛在買主提供本月典賣的物品名錄,最后這些物品會以拍賣的方式,價高者得。
像是李白這種,沒有提前得到邀請的,除非有人引薦,否則門都進不了。
不得不說,就算是以一個現代人的目光來看,這鬼市的布局跟區域規劃都非常合理。
如果不是今晚有別的事情要做,李白倒是想好好在這里逛逛。
他對里面一些制符跟煉丹的材料很感興趣。
“嗯?”
就在兩人從西面錦衣巷出來,回到大街上時,李白的神魂忽然察覺到了一道有些冰冷的氣息。
以前李白只在尸鬼身上,感應到過這種氣息。
他循著這氣息傳來的方向望去,最終目光落到了街對面,一間名為“群芳樓”的酒樓上。
此時透過那酒樓的窗戶,依稀可以看到一名神采曼妙、容貌絕俗但膚色白得嚇人的女子,正表情木訥地撥弄著手中的琵琶。
與她那木訥僵硬的表情截然不同的是,在她看似隨意的撥弄之下,那一只普通的琵琶竟是發出了絕妙的音色,聽的人不由得心醉神迷。
“這口味也太重了些吧…”
望著那名目光冰冷,面色白的嚇人的女子,再聽著樓上時不時響起的喝彩聲,李白禁不住感慨道。
哪怕是這女子琵琶彈得再好,也依舊改變不了她活死人的身份,李白越聽心底越是覺得瘆得慌。
這種聽死人彈琵琶的嗜好,在他看來就跟后世人吃果子貍喝蝙蝠湯一樣無法理解。
“口味重?”
劉浩然則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李白:
“我怎么沒聞到?”
顯然他并沒有察覺到對面酒樓上那名女子身上的氣息,以為李白說的是酒樓中的飯菜。
“沒什么。”
李白當即搖了搖頭也沒解釋,指了指街對面最后一處巷弄道:
“那里應該就是八寒巷了,我直接進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好的!”
劉浩然聞言當即十分開心地點了點頭。
對他這個武癡來說,逛街就是一種折磨。
“八寒…巷!”劉浩然借著微光指著巷弄口那塊不起眼的牌子點了點頭道:“沒錯!”
八寒巷,就是鬼市擺生死擂的地點,在來之前,鬼市已經在信函之中對李白說明了。
“腰牌!”
就在兩人準備邁步進入八寒巷時,兩名身形魁梧的漢子手持陌刀擋住了李白跟劉浩然。
之前進入別的巷弄也需要腰牌,兩人到沒太過驚訝,直接將自己的腰牌遞了過去。
“走吧。”
兩名守衛在掃了眼兩人手中腰牌之后,便直接放行了。
“進去之后安分些,死了可沒人幫你們收尸!”
另外一名守衛又補充了一句。
面對這句警告,李白只是點了點,而劉浩然則是徹底興奮了起來。
“進去吧。”
看他那一臉興奮的模樣,李白有些哭笑不得。
跟其它巷弄兩側都是店鋪的格局不一樣,個個院落組成。
透過院墻的鏤空窗戶,隱約可見看到,每一間院子的中央都有一個擂臺。
有的擂臺上,已經有修士在對戰。
是不是能聽到一聲聲“砰砰”的打擊聲,以及罡氣碎裂的聲響。
而在擂臺的下方則圍滿了面紅耳赤的看客,以及不時傳來,提醒一眾看客下注的吆喝聲。
與此同時,李白注意到,這每見院子上都掛著一個牌子,牌子是以此標注著:黃字一號,黃字二號、玄字一號、玄字二號…一直到最后的天字一號,總共七間院子。
“這應該是按照守擂修士等級來分的。”
逛了一圈之后,劉浩然也明白了過來。
“嗯。”
李白點了點頭。
在來之前,他特意找青羊宮的師兄們了解了一下鬼市的生死擂。
“八寒巷的生死擂,由低到高共分為黃、玄、地、天四類,其中地、玄、黃各設有兩處擂臺,天字號擂臺則只有一處,能登上擂臺的修士品階最差的也需要紫罡境。”
他向劉浩然解釋道。
“這么說來,我也能登上天字號擂臺?!”
劉浩然一臉興奮地看向李白。
“不能!”
李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哦…”
浩然有些沮喪地垂下了腦袋。
“阿龍兄弟,你這位小兄弟向試試就讓他試試嘛。”
就在這時,那天字號擂臺所在的院子中走出了一個人來。
李白抬眼一看,正是當日在酒樓中蹭了自己一頓飯的白先生。
“來長長見識就行,試試就算了。”
李白沖那白先生笑了笑。
“這位小兄弟怎么稱呼?”
白先生爽朗一笑,然后看向劉浩然。
“浩…阿狼!”
雖然來之前就已經說了用化名,但他還是險些把自己的真名說了出去,當即尷尬地撓了撓頭。
在鬼市中戴面具用化名已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故而那白先生也沒覺得有什么,當即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這里人來人往不方便,兩位進來說話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