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靈燈建造的最前線。
引靈燈的建造依然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可墨家子弟們在龍脈中待的時間過長后,龍脈的死靈氣侵蝕,還有工作的壓力和會被鬼物襲擊的壓力讓他們的心境問題變得越來越明顯。
例如現在…一位負責給引靈燈打地基的墨家修士有些無法承受的坐倒在了地上。
“我忍不住了,誰還有餐巾紙?”他用著有些難以沉重的語氣詢問著周圍的師弟師妹們。
“墨云師兄我這里有,你拿去用吧。”
“我這里也有一包。”
周圍的墨家子弟們紛紛遞上來了一包一塊錢就能買到的潔柔餐巾紙。
“謝謝。”
那位名為墨云的修士接過自己師弟遞過來的餐巾紙,沒有再壓抑內心的感情直接對著餐巾紙痛哭了出來。
眼淚不停的從他眼角流下,伴隨著抽泣他的眼角和鼻子都已經變得通紅。
作為一個大男人,還是一位身懷傲骨的修士,就這樣在眾人還是一眾師弟師妹前突然大哭出來,毫無疑問是一件很有損男人尊嚴的一件事。
但墨家子弟們都已經習慣了。
這建造引靈燈的十三天時間里,會突然放聲大哭的人不止,一開始大家還都遮遮掩掩,怕這么大的人了在自己熟悉的朋友面前失態大哭出聲會很丟臉。
可建到了第七天開始,當越來越多的墨家弟子沒有辦法壓抑住內心負面和害怕的情緒后,大家似乎也不那么回避了。
一有情緒不對勁就直接哭出聲來,把內心的恐懼,憋屈,壓抑等一系列龍脈中產生的不好情緒以哭的形式發泄出來,然后一邊哭一邊繼續投入建造中。
墨云是哭得比較有涵養的了,他承受不住的時候就找一個地方坐下用餐巾紙默默的流眼淚。
而另外一些女性墨家修士。
“我真是嗶了三清道祖!這木嵌塊怎么又不對!到底哪里出問題了!沒問題啊!”
“墨芽師妹你別罵了,我們也難受啊。”
“我就要罵!啊!鑿子給我,我再改改!嗚嗚嗚…”
那位叫墨芽的墨家女弟子是負責引靈燈地基木結構的零件雕刻,但因為地形不同的原因,地基的零件有時候總會對不上。
這種環境下工作,自己辛辛苦苦造出的零件出現一點小錯誤,都可能是人情緒崩潰的一個契機。
但那又能怎么辦呢,于是墨芽她能做的只有一邊哭著一邊拿鑿子不停敲手中出問題的零件。
“交給我來吧。”墨憐接過了自己姐妹手中出錯的那個零件說。
墨憐現在作為一家之主,雖然她不是年輕弟子,可必須還要做出一家之主的榜樣。
她是所有墨家子弟中唯一不能當著所有人宣泄自己情緒的,必須要無時不刻維持自己的冷靜和作為家主的威嚴。
可路遠知道墨憐的心態可能是所有墨家弟子中最差的。
所以這十三天里每隔一段時間路遠都會約墨憐離開建造最前線去疏導一下她的心態,進行一些心理輔導一類的工作。
因此這段時間里路遠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心理醫生,墨憐的心理輔導是路遠偷偷幫她做的,但其他墨家子弟在建造前線實在是承受不住時,路遠會現場去安慰他們。
但好在先天御靈體在這方面好像也有加成,就像是羌紅紗看見了路遠的外表會讓她逐漸陷入迷戀一樣。
路遠的聲音還有路遠的氣息都能對墨家子弟起到很好的安撫作用,感覺上就是和樹閣下待在一起會很安心那種感覺。
只是今天墨憐沒見到路遠的身影,這讓她有些小小的不安,可她還是忍住了。
正當墨憐專注于修改手中的這份零件時…代表有危險鬼物來襲的預警鈴鐺聲突然響起。
這讓原本還在忙于工作的墨家修士們瞬間進入了備戰狀態。
“樹閣下呢?”
“他好像不在…”
之前十三天里出現什么危險的鬼物都是路遠用玄照渡生決來擊退的,可這一次路遠卻不見蹤影了!
“大家冷靜,好像不是鬼物。”墨憐看向了鈴鐺聲所響起的方向。
一位身著漆黑長袍,妝容看起來有些華麗的女性出現在了引靈燈照耀的范圍之外。
“諸位墨家弟子,在下是宗靈七非天宮的少宮主白許奈。”白許奈也在打量著引靈燈下突然聚集起來警惕著她的墨家修士們。
他們的情況很糟糕,連續十三天的連夜工作,導致每一位墨家子弟臉上都有些臟兮兮的,這上面有沾染上墨水,也有單純染上了灰塵沒去洗。
在來之前白許奈還看見了有人在哭!
這一形象就導致他們看起來像是…被黑心商人給騙到黑心煤礦里挖礦的工人一樣!
難道真是如此?
白許奈一尋思好像真有這么個可能,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家修士,沒理由會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龍脈造個什么東西。
于是白許奈尋思了一會直接問出了口。
“諸位,如果諸位在此地受人所迫,可告知于我…我能解救你們。”白許奈的話再次讓墨家子弟的眾人疑惑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沒有一位墨家子弟想回答白許奈,應該路遠無數次囑咐過他們,那就是如果在龍脈中遇見了陌生的修士,不要和對方進行任何溝通,直接通知自己。
白許奈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了起來,看起來沒有那么大的威懾力,但…就是看起來有些傻傻的。
樹閣下說…也不能和看起來傻傻的鬼物說話。
于是綜合以上,墨家修士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就開始各自忙活各自的工作去了。
“等一下你們!”
白許奈從出生以來最難接受的就是被其他人給無視的感覺!
“這位小友,你有什么想說的話,直接和我說即可。”
突然間…白許奈走上前想擋在墨家子弟們身前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白許奈側過頭去發現…一個戴著面具的詭異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她身側。
這讓白許奈像是一只受到驚嚇的雪豹一樣,整個人直接向后跳去,一直飛了老遠才落在了地上。
“你…是誰?”白許奈警惕的盯著眼前這位戴著連衣帽和詭異面具的男人。
面具上的表情正不停的變化著,這一面具經過路遠改造之后的變化不再只限于京劇臉譜,一些很古怪的面孔也能在上面看見。
“你可以稱我為樹,我是他們的庇護之人。”路遠向著這位看起來有些傻傻的女孩行了一個很簡單的拱手禮。
“樹?”
白許奈迅速開始回憶起了在上古時期有那一位大能是以樹為尊號。
菩提老祖?聽聲音不像…而且身上的氣息也不像。
善樹真人?
不對…那應該早就死了!
白許奈在腦海中將路遠的形象與自己所知的大能對比了一下,發現一個都沒有對照的。
而且她在路遠身上感覺不到任何修真之人該有的氣息。
那怕是再強的大能,就連她的父親,以白許奈現在的境界也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那么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是比她父親還強的大能,另一種就是對方有某種方式掩蓋了自己的氣息,不管是那種。
“那這位樹閣下,此處龍脈危機四伏,你與墨家子弟似乎也是被困于這里,我乃宗靈七非天宮的少主…愿意在龍脈中保障你們的安全。”
“保障我們的安全?這就很不湊巧了,我受血神宗的宗主之托,可是要協助他們…”路遠用自己的手輕輕的在自己脖頸旁一擺,做出了一個斬首的動作“鏟除掉你們。”
“樹閣下你可是認真的?現在收回你的話還來得及。”
白許奈對自己情緒的控制遠不如尋依師妹那么好,這也是尋依師妹覺得宗靈七非天宮讓自己這發小出來和血神宗談判就尼瑪離譜。
莽夫和莽夫在一起能談什么?比誰更容易把話給談崩嗎?
因此現在白許奈也不隱瞞了,自己亮出了一直隱藏在自己身后的三只太古兇靈,還有一同跟隨而來的御鬼官。
“我從不收回自己的話,這位少宮主…你現在跑還來得及。”路遠臉上面具的表情變成了微笑。
看來…沒得談了!
成功被激怒的白許奈直接命令起了身后的三只太古兇靈。
“陣前魄,將后魂,臨中鬼抓住他!”白許奈用手一扯身后三只太古兇靈的鎖鏈,命令它們將路遠給抓住。
可身后那三只太古兇靈對于白許奈的命令卻無動于衷。
“聽我命!”
白許奈有些詫異,她回過頭看向身后的鬼物時,發現它們飄蕩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的,在符咒下的眼睛盯著的不是路遠,而是她自己。
“看起來你家的幽魂們不太喜歡聽你的命令,讓我試試如何?”路遠輕聲的問。
“你試…你能試什么!”
“當然是…抓住她!”
路遠的命令下達的瞬間,那三只飄蕩在半空中的太古兇靈發出了駭人的哀嚎撲向了白許奈。
白許奈在剎那間反應了過來,她想調動體內的靈氣直接震開那三只太古兇靈。
可白許奈詫異的發現,不止是這三只太古兇靈,就連她體內的靈氣都不聽她的話,從她體內涌出化為了繩索束縛住了她的雙手。
那三只太古兇靈一擁而上,將原本束縛在它們胸口的鎖鏈直接撕扯而下綁在了白許奈的脖頸上。
下一秒白許奈跪伏在了地面之上,鎖鏈的另一頭則是落在了路遠的手上。
“我想現在你想跑已經晚了,少宮主。”
路遠撕扯了一下手中的鎖鏈,白許奈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滿是驚詫可不可思議的眼眸中折射出的是路遠兜帽下那帶著詭異笑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