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謝遠航是一頭霧水,但一聽到賣女兒這個字眼,他就恍然醒悟。
這不是他前段時間剛經歷的…啊呸,他沒賣女兒,都是姓林那小子搞的鬼。
一想起這件事,謝遠航的心里就覺得憋屈。
而之所以會第一時間看向姜怡然,是因為這件事除了自己、自家女兒和姓林那小子,再加上助理鄭永,姜怡然是剩下的那個知情者。
作為自己的鐵桿部下,謝遠航相信鄭永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更不可能特地跑到老爺子面前去說這件事。
至于自家女兒和姓林那小子,就更不可能了。
排除他們之后,有嫌疑的自然就只有姜怡然了。
剛好前幾天老爺子說要見姓林那小子,姜怡然特地來過這里,所以有合適的‘作案’契機。
所有的猜測,都在謝遠航看到姜怡然的反應之后得到了證實。
自己被姜怡然給賣了!
非但如此,謝遠航還想到了昨天姜怡然讓自己今天陪她來這里的舉動,顯然也是預謀好的,可能是得到了老爺子的授意,特地把他給騙過來的。
要不然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在辦公室里吹空調看文件了。
這賣的一個是徹徹底底。
“手伸出來。”
就在謝遠航想著這些的時候,謝老爺子見他在自己面前居然還走神,頓時怒氣上涌,如果不是顧及到兒媳姜怡然在場,他當場就一個掃腿甩過去了,哪里會跟這坑孫女的憨貨客氣。
“爸,你聽我解釋,我沒賣女兒,都是那小子坑我…”
見自家老爺子陰沉著臉,祖傳的戒尺拿在手中,謝遠航不由自主地想起兒時被懲戒的場面,童年陰影瞬間涌上心頭,在感到牙疼的時候,連忙辯解。
再不解釋,他估計就完了。
自從成家以后,這把從太爺爺手里傳下來的戒尺,早就已經被塵封了起來,沒想到現在又被老爺子給找了出來。
自己都一當爹的人了,要是被老爺子拿著戒尺打手掌,那這張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呵!”
謝遠航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原本臉上就帶著怒氣的謝老爺子反倒冷笑一聲,鄙夷道:“那你就更該打了,一個當爹的人了,居然還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給挖坑塞里面去了,你這四十多年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我老謝家沒你這憨貨…”
被老爺子這樣劈頭蓋臉一頓罵,謝遠航的嘴角抽了抽,卻始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著乖乖聽訓。
跟老爺子頂嘴,他還沒那么大的本事。
而且這件事他也憋屈啊!
自己都沒地方說理去,一口黑鍋就扣頭上了,現在又被老爺子知道了,他心里委屈。
“手伸出來!別讓我再說一遍!!”
在謝遠航還不肯配合的情況下,謝老爺子顯然已經逐漸失去了耐性,掃了眼一旁保持沉默的姜怡然,他又斂去怒氣,溫聲說道:“你先出去一會兒,待會再進來。”
雖然覺得謝遠航這個兒子非但不爭氣還給他丟臉,但對姜怡然這個兒媳,謝老爺子是相當滿意,也不好當著她的面打自己兒子,所以只能讓先她避一避。
她在場的話,自己不好下手。
面對謝遠航望過來的求助目光,姜怡然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無奈地離開了這里。
見她丟下自己走了,謝遠航再看怒氣重新上涌的老爺子,只好相當不情愿伸出了自己的手,并且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片刻后。
謝遠航吸著涼氣從屋子里出來,假裝站在外面‘看風景’的姜怡然,抓起謝遠航的手,發現他兩只手掌都已經紅腫了起來,忍不住有些心疼。
“別看了,快腫成豬蹄了,都能直接紅燒了。”看著姜怡然心疼的模樣,謝遠航也是一陣牙疼。
早知道這樣,當初干嘛把他給賣了。
現在知道心疼了吧?
可惜晚了。
想到這,謝遠航看向姜怡然的目光有些幽怨。
“老爺子下手真狠。”
對著謝遠航紅腫的手掌吹了吹氣,面對謝遠航看過來的幽怨目光,姜怡然有些尷尬地解釋道:“我也是不小心說漏嘴了嘛!又不是故意的…”
聲音逐漸弱了下來。
這解釋,聽起來也沒多少底氣。
好吧!
姜怡然承認是她理虧。
可作為兒媳的,老爺子問話,她總不能什么都不說,更不能撒謊吧?
所以只能犧牲一下自己的丈夫了。
“老爺子讓你進去,別讓他等久了。”
謝遠航也只是覺得被姜怡然給賣了,心里面有點郁悶,并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想起老爺子趕他出來時的吩咐,連忙提了一句。
“哦!”
聽謝遠航這樣說,姜怡然點了點頭。
離開之前,卻是提醒道:“你在這等一會兒,待會出來給你擦藥。”
謝遠航一聽,這才留意到旁邊窗沿上的藥酒和棉簽,看著姜怡然進屋的身影,頓時心中暖意來襲。
原來她連這都準備好了。
想到這,謝遠航忽然覺得自己手上不是那么疼了。
她還是關心自己的。
再想想,被出賣什么的,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另一邊。
“怎么了,心疼了?”
謝老爺子見從外面進來的姜怡然情緒似乎有些不太高,笑著問道:“是不是怪我下手太重了?”
“不敢!”
姜怡然低聲回了一句。
不敢,而不是不怪。
人老成精的謝老爺子顯然也聽出了姜怡然的意思,頓時搖頭苦笑道:“這小崽子是該好好敲打一下了,你別總護著他,這次能把閨女賣了,下次指不定還干出什么荒唐事來。”
“我都跟您解釋過了,他也沒那個意思。”姜怡然有些郁悶。
“我就是讓他長個教訓。”
“手都腫了…”
姜怡然嘟囔了一聲。
“你這丫頭…”發現姜怡然還有點小情緒,謝老爺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老子打兒子,不都天經地義嗎?”。
“沒說不行,誰讓您是長輩呢!”
姜怡然自然不可能頂撞老爺子,不過還是嘴硬道:“您打您的,我還不能心疼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