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養雞下蛋

　　搬遷至圣犀谷，兜風嶺受損失的是十七娘，她新尋的晉祖之路又得重頭開始，在原地九年時間，就算浪費，當然，相對妖王壽命來說，九年時間倒也不算什么。

　　除此外，與圣猿共享原本屬于大荒山的圣犀谷，為安撫住老魚鷹，他家采日華的名額又多出六十名，如今是二百六了。

　　海靈圣母、潮汐大圣兩家，各許采日華的海妖兩百名，在白鹿妖的幽陽再進步之前，如今采日華名額已經滿了，真來齊的話，兜風嶺山頂要坐擠得密密麻麻。

　　西望、白澤帶著飛入，不管還在分解中的圣犀尸身，先在圣犀谷各處繞飛一圈。

　　四周邊界全是高山，只中間是廣闊平壩，怪不得要叫“谷”，圣犀湖周邊草壩甚寬闊，物種也不少。

　　湖邊草壩里，犀牛最多，其余野豬、水牛、麋鹿，再然后是獵食的豺狗、狼、豹，各邊山地里，才有虎、羚羊等獸類。

　　水鳥也甚多。

　　被妖圣大戰嚇到，附近所有獸類都有些萎靡不振，迷茫游蕩在曾經的湖岸邊，少數打起精神的水鳥聚在淤泥里，在叼田螺、貝殼吃。

　　岸邊犀牛很多，但望月犀是其中異種獸，全部數下來，也只剩三百來頭，滅絕的可能性同樣大。

　　這三百望月犀獸，是專門留下做種的，圣犀才未將它們全化妖，獸類生育比妖要高得多。

　　圣犀湖最中央之地，有四五千丈深，而現在，這里只是個六七百里寬的潮濕巨泥坑，曾經浩瀚的湖水全已不見。

　　在天空高處看下去，數百里寬闊的巨泥坑，是從各邊傾斜往里，最中央深處，大片白霧不停歇地往外冒，那是滾沸著的熱水，溫度超高，失去巨量湖水中和冷卻，出地面來就氣化成白霧升騰。

　　周邊群山中匯集流淌出來的條條溪澗，都被引去赤沙河中，保證那河水不斷流，現并沒有水源注入，要靠自然之力注滿這幾百里的深深大湖，不知要多少個年頭！

　　白澤老祖就像他肚中蛔蟲，瞧鹿妖皺眉頭，開口道：“你岳家在哩，還怕填不滿這湖？”

　　白鹿妖苦笑道：“俺泰山那法寶是可引北海之水，但俺老鹿這湖，不要海水哩！”

　　聽到他們談話，龍婆聲音傳來：“引海水來填湖，不知要滅殺赤沙河多少生靈，你岳丈不想被天問罪哩，且安心！”

　　杞人憂天的白鹿妖才放下心。

　　瞧過一圈，白鹿妖終同意，就以龍婆看中的圣犀湖西面岸邊為立山之地，周邊還有幾百里草壩，足夠放置兜風嶺不說，各方視野都寬闊。

　　山門準備迎著大湖。

　　老魚鷹、老黃魚兩位，之前龍婆挑定，就已領著大荒山妖祖、妖王、妖將，或擒或趕，把圣犀谷妖怪都帶來這方。

　　如今十里外，已聚起黑壓壓的大批妖，幾位妖圣都在，性子再劣的都老老實實低頭站好，不敢炸刺。

　　還有妖丁、小妖在繼續送來。

　　白鹿妖定下地點，龍婆就閃身過來，幫女婿的忙，吟出個法訣，離湖岸十里外草壩里，如有地龍翻身，巨量泥土翻滾向外，仿著兜風嶺山腳大小造出個大泥坑，等圣猿搬山過來，立刻就可安放山體。

　　莫說幾位妖圣都在，便只西望、白澤相助，“浴日通幽”神通一樣可以多發。

　　白鹿妖不愿閑著，先招妖王過來。

　　活下來的四名望月犀妖王，無一例外，全中了渡化咒。

　　鹿妖先替他等凈化去和尚咒，魂力都補給私寵女鬼紫霞，對他等道：“饒你等不死，但除給出角外，還須按俺老鹿令做事！”

　　這是狐假虎威，他這大妖將說話，四位妖王唯唯諾諾，全專心等著下文。

　　稍頓了下，白鹿妖再道：“俺老鹿有門神通，只小妖級，欲請你等學，若三月尚發源不出，便請老祖打殺，再開妖王席面！”

　　小妖級神通，學了做甚？難學么？

　　之后對那二十余名望月犀妖將，鹿妖更不用客氣，全凈化過后，哼道：“望月犀角可助采月精，但也只妖王角才生此效，你等本無大用，留下全為那角，同樣來學俺神通，三月學不會者，也開席面，此外尚要專心晉級，須出十二分勤勉！可瞧俺老鹿日常行事，不是俺自吹，會叫你等明白何者稱得‘勤勉’，不如俺老鹿的，就是怠慢，立時打殺，常年比俺還勤的，也能夠得靈藥賞賜！”

　　老魚鷹麾下已先忙碌了半天，再幾個時辰后，才把剩下的妖丁、小妖送齊過來。

　　總體一看，有近兩萬之數，妖圣們大戰時，大荒山、圣猿山都被堵住，便被嚇破膽兒，也未有幾個敢逃。

　　近兩萬妖怪，其中不知多少中了和尚咒，要全凈化一遍，耗時得幾個月，白鹿妖時間寶貴，哪里肯干？

　　飛到半空，白鹿妖對下方所有妖丁、小妖喊道：“俺老鹿可解和尚渡化咒，中咒的出列自首，然只此一次，往后再有查出，定就打殺了事，絕不會饒！”

　　聽他這身，陸續有三百多名小妖欲出列，可惜都只才挪動腳步，體內渡化咒就發作，抽搐著各就軟倒嚎叫，是由周邊同伴抬出來的。

　　因圣犀好種捆魂索，圣犀谷妖族暴戾的居多，不似已佛國一般的離離原，下面小妖并沒被渡化太多。

　　只用凈化三百多個，這就省力多了，兩天可搞定！

　　余下妖眾中，或也有心甘情愿為和尚所用的，或還有聽佛偈后尚未生出佛念的，不敢保證就都干凈，白鹿妖對西望道：“師父，除異種妖外，圣犀宴后，這等小妖請各位老祖分領出去安置罷，大荒山、離離原都可，但再察覺是中渡化咒的，直接打殺就是，不用再送來！”

　　西望奇問：“你當家這偌大圣犀谷，不多留些妖么？”

　　妖圣、妖祖神識范圍確實寬廣，但除非時時特別留意，級別太低的生靈也感應不到，要在偌大地界上當家做主，底層小妖并不可少。

　　鹿妖嘿笑道：“便要添小妖使喚，也不如新化的安穩，這等可不敢留！且俺想著，初時請大荒山與圣猿山各家相鄰妖王幫著戍邊，這谷里就不需太多！”

　　圣猿抱著座兜風嶺，飛得甚慢，鹿妖又先為抬出來的三百多小妖凈化。

　　圣猿在半夜飛至，按鹿妖要求的方位，將兜風嶺緩放進龍婆造出大土坑中，一陣輕微搖晃后，圣猿念著法咒，不契合處飛進泥土去填補，再施法讓山根與泥土各處牢牢結合在一起，法相緩緩松開手，已是穩當了，輕推都不動。

　　山體長桃樹這面，朝著原先的圣犀湖，李樹林則朝著西方。

　　再過一會，福桃洞前竹林中，幾只竹鼠探頭探腦地出洞來，觀察這一天的動靜究竟為何。

　　可惜它們視力太弱，便山外換了天地，也一無所知，只當還是自家熟悉的家園。

　　凈化完三百主動站出的小妖，瞧西望夫人有些累了，鹿妖又改請圣猿幫忙，再凈化一遍準備留下的異種小妖。

　　無論在何地，異種獸、妖都只是少數，連同攬月大圣一直照顧的望月犀本相小妖、妖丁在內，也才只不到百名，吃過和尚虧多，他等要留下來用的，怎么謹慎都不為過，除了凈化，連囊袋中物件都要看遍。

　　其中一名望月犀妖丁，識海內果然尚有個渡己和尚念著佛法，鹿妖先給凈化了，魂力補給倀鬼，再親手將他打殺。

　　這廝囊袋中，有枚黃色玉佛，被白鹿妖一把捏碎。

　　捏碎后，有絲絲黃霧飄蕩出來，不過未結出渡己分身。

　　之后，先到的妖祖就各查看白鹿妖不要，將攆至圣猿山的小妖，但凡囊袋中藏有玉佛的，叫妖將妖王拖出去打殺。

　　數量倒不多，只搜到三個。

　　白鹿妖再回頭看留了性命的妖王、妖將囊袋，四名妖王中，名弦月、號為如鉤王那位，囊袋中也查出塊黃玉佛。

　　被白鹿妖盯著，他哭泣著叫：“俺被那和尚挑中，為他分身傳話，此外真未害過誰，佛偈從未外傳過哩！”

　　又偏頭向另三位妖王：“哥哥們替俺做證！”

　　那三名妖王怕被牽連上，都沒敢做聲。

　　白鹿妖冷哼道：“三月內生出神通來，俺老鹿不打殺你，只養著就是！”

　　白鹿妖才又傳話，叫小妖們互相揭發，平時可有聽到，誰往外傳念佛偈佛語。

　　對那渡化咒，再小心都不為過。

　　這般梳理幾遍之后，所有望月犀本相的妖，從妖王到小妖都有，才挨個看白鹿妖神通。

　　讓他等看的，是“再生”，白鹿妖不愿做殺雞取卵的事，就想著借“再生”，或可圈養一批望月犀妖王，定時取角。

　　養那母雞，為的是下蛋！

　　雖說妖王級別望月犀角新長，要生助采月精的妙用，花的時日定也長久，學到“再生”，恐也比他正淬煉著的鹿角難長成，但便三四十年才能得一支，慢慢養著，也比殺妖王取角合算得太多。

　　再設法擴大望月犀群的規模，幾百年后，自家手里的望月犀角不要太多！

　　到時，除了采日華，求上門來的妖是不是又多些？

鹿妖逐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