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奇貨可居
鹿妖一臉懵。
天上會掉餡餅，龍王吃錯藥了？
瞧白袍妖錯愕模樣，龍王又再次道：“入贅龍宮，本王許你個龍女！”
圣猿放下抱胸前的雙手，看看皺眉沉思的老婆子，再瞧瞧模樣不討喜的白鹿妖，這廝模樣不俊啊！
小山精被蛟骨椅扶手擋住視線，急跳到扶手上，很想開口問：龍王爺爺，你家有三寸高的龍女么？
我小山精機緣都在海里，我想入贅！
龍王突然變節奏，鹿妖跟不上，只期期艾艾地道：“龍...龍王爺，俺...老鹿是個山妖，到海里難討活！”
龍王大手一揮：“放心！本王置換個大島與你過活，不比妖王山場小！”
解答了鹿妖后顧之憂，龍王覷著圣猿道：“知你等山妖精窮，許這白鹿妖入贅本王家來，老猿，本王愿送你法寶兩件，地中品靈藥十份，海寶百箱！”
老婆子還沒開口的意思，圣猿先“呸”一聲：“本圣擔山擔在手，還須何法寶？真富裕，你送地上品十份來！”
這廝的扁擔確實犀利，龍宮是沒有可堪與比的法寶，地上品更只當玩笑，便有也不可能舍給他，龍婆起身道：“腿長這鹿妖身上，若他要來，老猿憑啥攔？”
圣猿怒道：“本圣幾時說攔？不過是山里勉強堪用的，你家要他作甚？這大妖將能值兩件法寶？”
主位上，瞧龍婆起身，龍王就坐下，不過還是目光灼灼地盯著白鹿妖。
六位海妖祖驚詫中，龍婆道：“這白鹿妖將來大道，甚合咱們龍宮，老猿放心，咱夫婦可對天道立誓，招進門做婿，必不會害他，只對他好！”
龍婆說得意誠，圣猿也驚疑不定，龍宮財大氣粗，猿山卻精窮，若非還關系到救治老婆子，瞧龍王兩口兒甘心挨宰的模樣，他都想再多討些好處，真讓白鹿妖入贅算了！
圣猿已經怔住，龍婆又轉問百寶：“白袍妖，你是個鹿妖？”
待鹿妖點頭，龍婆道：“廳里這真龍涎香，非是鯨妖所獻，而是龍族自產，于修煉神魂最有好處，產出不多，便他等妖祖家里，也才只略得賞賜些，你入贅到龍宮，本后特許你四季不斷，日日有用！”
說完第一樁好處，龍婆再道：“你可是還在養角？鹿角龍角本有共通處，借龍角養鹿角，于你大利！待你入贅，本后許你龍角三對，養個好角出來！”
第三樁好處又接踵而至：“待你入贅，妖將時玄下品，妖王時玄上品，龍宮保你受用不斷，各年四份！”
這般多好處，鹿妖已經完全聽呆滯了，心頭大動。
青蛟那廝，日龍包什么的流言怕個毛！
怕什么海妖看不起？能被包養吃軟飯不也是種本事？
更何況，玄天派張老三不算，如今又多出個一心要取俺老鹿性命的化神和尚，老子躲海里來做龍王女婿，不是安全得多？
小山精盯著白鹿妖，心想：“果然沒隨錯，哥哥造化大，他要應下，我定也要隨著入海，萬不能被丟山上！”
鹿妖已心花怒放，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好歹問了聲：“俺老鹿入贅上門，要做啥？”
龍婆正色道：“用心修煉，能幫時幫親戚小輩一把，其余再無所求！”
這般好？鹿妖已想答應下來了，好歹記起青蘿、狗寶等，出聲問：“龍......龍母奶奶，俺老鹿房里收得有個修羅女，入贅你家，可許帶她來？還有些心腹親近妖，只怕也會隨著！”
龍婆輕皺起眉，沉吟了下，才道：“同樣入贅，別的女婿定是不能，你這便開恩，允帶她一個，往后再不許！心腹親近倒都可下海來！”
鹿妖放心了，又怕龍女是個貌丑嫁不出去的，問：“龍母奶奶，許哪位龍女與俺？”
龍婆道：“如今十五娘至十九娘，都在龍宮待嫁，除十九娘外，其余都是本后親生，可由你任選個中意的！”
龍婆剛說完，沉默了許久的西望夫人終于嘆息出聲：“幽陽！”
圣猿驚呼：“老婆子......”
鹿妖轉頭看去，西望夫人臉上，竟已流下兩行清淚。
除她自稱的為孩兒在靈桃峰抹淚，這剛強的女妖祖落淚可太罕見！
鹿妖驚疑中，西望也瞧向他：“白鹿兒，可愿拜老娘為師？”
鹿妖又懵了。
龍王、龍婆齊變了臉色！
小山精瞧瞧西望，瞧瞧龍王兩口子，扯開褲衩，伸小手進去撓撓。
西望抹掉面上眼淚，冷笑著道：“龍王家傳承萬萬年，上古隱秘知得多，幸好老娘也不是兩眼一抹黑，只是未想到你具化的就是幽陽！”
她活得太久，腦海中記憶太多，若非龍王夫婦太過熱切，確實難想起來。
視線從對面六位妖祖身上掃過，再看向龍王夫婦，西望開口問：“幽陽現世，大利妖族，你兩口兒只想收為己用？”
龍王夫婦未答她，西望看回鹿妖，繼續道：“老娘與他兩口兒不同，事無不可言，與你說明白后，再由得你選！”
西望再問龍王夫婦：“本后要說個明白，你家這些妖祖，可允隨著聽？”
萬沒想到猿婆子竟知曉幽陽為何物，只怕不會把這白鹿妖讓給龍宮，龍婆失望著坐回主座。
圣猿家連個小怪都允許一并聽，叫妖祖們離開反倒落了臉，龍王便道：“猿婆子直說，無須避諱，他等都是本王心腹，當不會亂傳！”
西望夫人就轉向白鹿妖，問他：“白鹿兒，可記得妖元節時，需禮敬哪些？”
年年都要過的節，到兜風嶺自立門戶后，更要親自主持妖元節祭禮，鹿妖怎會忘記？除了最后一次敬妖，前面禮敬的是天地和日月星。
待白鹿妖點頭，西望才道：“除這生養的天地，俺們妖族最需禮敬日月星三光，你可知為何？”
這次鹿妖搖頭，西望不作解釋，再問：“上古之世，異獸橫行，妖族大興，主宰天地，天界為天妖執掌，唯地界肉身同樣強橫的巫族可與爭鋒，可知為何上古以降，便異獸血脈漸薄，妖族淪落，反而人道興旺？”
上古世界的事，俺老鹿哪會知曉清楚？鹿妖又老實搖頭。
西望夫人才苦笑道：“上古之世，天有十日！”
“天有十日？”
前世記憶中倒是吻合的，只是鹿妖不敢說。
西望夫人深吸口氣，才正式開始解說：“老娘傳承記憶中，原留得有！上古天有十日，終年暴曬，孱弱生靈哪有生機？無論草木蟲豸，飛禽走獸，幸活的無不強橫，又異獸頻現，除月精淬妖氣外，能借日華淬體，所以......”
“日華淬體？”
這話卻不只鹿妖一個問，圣猿、六位妖祖也隨著一起驚呼出聲！
唯只主座上龍王夫婦面色如常，小山精則是急也沒用，不關他事，他只要自家機緣。
成妖后的第一個滿月，鹿妖接受的知識就是，妖氣是油，日華是火，但凡丁點火星入體，妖體就會全燃燒成灰燼，誰也救不得！
隔了幾十年，當初是五步還是老瘟教的？
西望輕點頭：“上古時妖族可借日華淬體，正是因天有十日！雖會十陽同現，但這十日，分名為太陽、昊陽、純陽、少陽、正陽、易陽、曲陽、虛陽、末陽、幽陽，各有不同！若十日都如太陽這般烈，早叫海河干涸，生靈死絕！因十日相互不同，彼此中和，使日華不易燃，俺們妖族才能借機以之淬體，強橫一世！”
還有這等隱秘？
不知情的圣猿、龍宮六個妖祖、白鹿妖各張口結舌，小山精在椅子扶手上跺腳，你們說著天大事，莫把我機緣忘了！
待他等消化后，西望再道：“可惜那誓死不入天界的巫族，與妖族爭斗數萬年后，出了位堪敵三十三天天妖的地巫大能，名為后羿，算計得差了，為斷妖族根基，貿然射落九日，只留下個太陽，從此孤陽不生，使妖族再難借日華淬體。”
聽得意猶未盡，龍王長子大郎出聲問：“為何說那巫族大能算計差了？”
西望嘆氣道：“他一心只算計妖族，卻未料一直未解的巫族長壽之秘，原也和十日息息相關，自射落九日起，巫族最多千年就要體衰而老死，才千年壽數，能修到多少本事？巫妖最后一場大戰，天妖隕落，地巫大能也多喪生！此后巫族比俺們妖族還衰落得快，后羿身為巫族罪魁，他是應該；后世妖族被人類修士屠戮得多，待時日久遠，不記得毀妖族根基的后羿，只記恨造出人的天妖女媧，罵她害慘妖族，老娘傳承記憶中，尚記得盛傳這位女媧娘娘，于天界悶悶不樂，終年閉門不出！”
“女媧、后羿兩位，如今都只人族祭拜，本族的反倒認是罪魁！”
“你那識海具現的幽陽，恰就與太陽相對，真能借到它之力，或又能以日華淬體，再現上古強族！”
講到這，西望夫人嘆口氣，再道：“白鹿兒，那大能誆騙老娘母樹下地界的因由，老娘已能猜到幾分，他恐是看出，人族大興，俺們妖族終有滅絕之日，或是要在這地界，為妖族奪取一線生機，以解女媧之痛！畢竟，他是伏羲，既是女媧兄長，又是女媧的夫......”
西望眼中泛起些淚水：“他傳下的，本就是天界上八天天妖才知曉的‘萬相星輝術’，害老娘母樹一個，卻是要借她帶下地界來，讓妖族再能借到日月星三光之力！”
“白鹿兒，可愿拜老娘為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