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碎了
巨掌的損耗還很大，追風王皺起眉，他家后面抽的妖丁突然叫道：“大王，俺求與巨掌哥哥換！”
展開他剛抽到的樹葉，是那個輪空的“八”。
定好的規則還可以更換？那還有什么公平可言？沒聽說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么？
陸寶疑惑中，三位妖王密語交談幾句，不知暗中說了什么，最后連食虎王都同意了，三位妖王一起點頭，切切實實告訴鹿妖任何規則都是由他們制定的。
于是先前消耗頗大的巨掌得輪空一局，至少能多恢復些妖氣。
抽簽完成，第二輪比斗也很快開始。
首場戰是追風王相好女蝎妖對食虎王家妖丁，第一輪時陸寶未見到青元對敵，這場的食虎王家妖丁實力弱，被女蝎妖用一個不知什么鍛造煉化的內外帶刺的圈兒套住，生生勒暈了去。
女蝎妖勝出，陸寶偏頭以“密語術”問大角：“伏山哥哥先前那一場，俺沒能看到，他有哪項需提防？”
叫你比斗時發傻不專心！大角冷哼一聲，待場上快分出勝負，才以“密語術”回了四個字：“近戰，牽引！”
牽引？伏山特長是近戰？
待場上兩個拼出勝負，第二場輪到食虎王家使毒叉的蛇妖，延續上一輪的速戰風格，兩三分鐘毒叉刺到追風王家妖丁，對方“卻毒術”都念不出就毒發倒地，快速取勝。
這就到第三場了，陸寶苦笑著和伏山一起上場。
都是本山場妖怪，與伏山還同屬妖王直轄，畫蛇不好明目張膽提點，這場對陸寶來說，就只知對方擅近戰、牽引。
對方擅長近戰，自己更必須近戰，短兵相接不可避免，陸寶變出本相，再次撐破皮裙，發動“野蠻沖撞”先撞過去。
沒見鹿妖用過一個攻擊類法術，想想是新晉妖丁，伏山早明白他只能仰仗神通近戰的，已有準備，雙手往地下一按，一面兩尺厚的大土墻飛速升起隔斷在面前。
土墻尚在形成中，伏山第二個法術已經飛快放出：“化石術！”
那土墻瞬間又硬化成石塊，而且是妖氣加持過的石塊！
猛然沖撞中先只看見大土墻，鹿妖想憑頭鐵沖過去，待發覺化為石墻時，本相離之已只有四五米遠，根本不可能收住，想想先前熊妖巨掌的兇殘，干脆咬著牙，連“巨力”一起使出，全力撞上去！
“砰！”
兇悍一撞，巨大的沖擊力直接在周圍卷起一陣氣浪。
鹿妖本相沒有角，以他頭骨猛然撞擊之處為中心，石墻上生出了道道龜裂，而且還在繼續，發出“吱吱”的破裂聲響。
沖撞也被止住，巨鹿終于停下腳步，后退半步，偏開的大鹿頭上有血水淌下。
沒有角，這一下直接以頭撞妖氣加持過的石墻，若不是淬體日久，若不是還有“硬皮”、“卸力”神通，腦漿子都要撞出來！
現在頭皮破裂，頭蓋骨雖是晉升妖丁后唯一淬煉的一塊骨骼，但離真正煉成還很遙遠，只是比其他骨骼結實些而已，受這巨力沖撞，頭骨上同樣有些裂痕出現，隱隱的疼。
石墻“吱吱”聲不斷，破裂口越拉越長，終于波及全部，“嘩啦”一聲垮塌，露出墻那邊驚愕的豹妖伏山來。
鹿妖不退反進，選擇兇悍地硬撼石墻，而且居然真被他撞塌，出乎伏山意外。
巨鹿本相居高臨下，看見伏山，一道字體虛影先飛過去，呼吸間本相再次化小變回人形，跳過石墻殘骸，半身下沉，“連靠”神通發動，右肩狠狠地向對方撞去。
“尥蹶”、“低嘶”、“殘影”想留到后面陰別個，陸寶沒有使用。
“連靠”神通學自牛妖大角，伏山多次與大角一起外出參加賭斗的，抽到同場較量也有過，豈能不識？知道若被靠中一次，肉身難得平衡，后面幾下就更難擺脫，鹿妖雖只是新妖丁，肉身卻已淬煉得比他們老積年的還結實，真被連續撞到肯定不好受。
鹿妖撞過來，伏山亦是瞬間想明白，飛速跳開，連同字體虛影一起閃過第一撞，打哈欠一樣慢慢張開嘴來，接著頭部膨脹變得越來越大，嘴也張得越來越大，過程中頭部皮肉不斷蠕動，很快變成個張著血盆巨口的豹頭，邊緣露著森森獠牙，就等著一口咬下！
陸寶剛回身第二撞，就看見豹頭張開的血盆巨口，不知是什么神通，皮肉再硬也不想送過去被咬，忙生生扭轉身，反身一腳踢向大豹口下沿。
伏山大口咬空，豹頭立即縮回變小成人頭，讓鹿妖一腳也踢在空處。
“連靠”已經被打斷，陸寶收腿回頭，張嘴一吐：“噗”！
一枚小妖犬齒向著伏山飛射去！
伏山手上寒光一閃，爪甲煉化成的大鐵爪向前輕輕一劃，將小妖犬齒一下斬成兩段，掉落在地。
然后，伏山主動揉身撲上，揮動兩只大鐵爪割來。
豹妖果然選擇近戰！陸寶右手往嘴上一抹，取出把牛角彎刀，格擋對方鐵爪。
兩件妖怪兵器“叮”地交擊一下，伏山借力轉身，一條黃黑相間的鞭影“嗖”地出現，“啪”一下狠狠抽在鹿妖臉上。
這是和弄風一樣的“尾鞭”，不過神通威力比弄風的大多了，尾巴出現得意外，躲避不及，吃了一記鞭擊，鹿妖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兩耳也被抽得“嗡嗡”響，一時頭昏腦脹。
恍惚中，接“尾鞭”之后，伏山又一腳踢了過來，鹿妖忙也出腳去格擋。
兩腿“砰”地相交時，伏山腳掌上寒光再冒，又多出一個鐵爪，縮回時在鹿妖腿上一劃，積年老妖丁淬煉多年的利器，便有“硬皮”、“卸力”兩項神通護體，陸寶右大腿上也瞬間皮開肉綻，鮮血直淋。
豹妖四肢煉化了四個大鐵爪！
“呱！”
“烏啼”神通本就自帶寧心安神功效，陸寶再主動啼叫一聲，甩動腦袋讓清醒回來，連續受傷，妖王親隨妖丁不是好相與的。
伏山已經又揮大鐵爪割過來，陸寶不敢再擋，“輕捷”發動著，閃身向旁邊躲避。
剛閃出去，伏山鼻腔輕輕“哼”一聲，鹿妖還未落足的身軀不知為何，忽然被大力推了一下，讓他落地時一個踉蹌。
伏山鐵爪早已往他傾倒的方向遞過去，“唰”一聲，再帶走鹿妖腰下大塊皮肉。
肚腹上“硬皮”本就沒能覆蓋，被這一爪子，險些連腸子都要被掏出去。
陸寶大痛，隨機又大怒，看伏山又至，哪里還敢有藏私？
“嘶！”
這一聲低嘶畢竟是實體傷害，威力比“同感”要強得多，受音波波及，稍遠的觀戰妖丁們都忍不住泛起陣陣惡心，一個個直想要干嘔，豹妖在近距離下吃了，頓時痛苦地抱住頭顱，先慘嚎一聲，又急斷斷續續地念誦“清心咒”。
陸寶再向著他噴射出一顆小妖齒牙，自家也揉身撲上去，迎面一記“巨力”右手拳。
伏山慘嚎中理智未全失，手肘格擋一下，讓那枚小妖齒牙射在胳膊上。
接著，受傷的手臂再迎向鹿妖重拳。
“砰！”
這記重拳打得伏山關節脫臼，身體往外仰，另一只手上大鐵爪胡亂劃一下，阻斷鹿妖后續追擊。
“清心咒”到底沒被打斷，只差兩個字了！
伏山強忍惡心加快詠念速度，很快，最后一個字的音符吐完！
一股清涼之意涌入頭腦，消去惡心、耳鳴感，豹妖大喜！
“砰！”
伏山哆嗦一下，瞬間夾緊雙腿，躬下身，眼淚止不住地順眼角淌出來。
鹿妖不是還在對面嗎？為什么…為什么能踢到俺的鳥？
蛋…蛋碎了，回春術能恢復嗎？
“尥蹶”，學自野小妖元香，憑能傲視妖丁的強壯肉身力量，雖這神通不能再加持“巨力”，威力也要倍勝當初的野小妖！
伏山終沒能穩住膝蓋，“咚”一下跪倒在地。
鹿妖不依不饒又要沖過來，妖王親隨妖丁眼淚鼻涕淌著，才來得及發出剛才那一下的慘嚎：“啊…認輸…啊…”
陸寶剛沖到面前，他已經連跪姿都維持不住，哀嚎著側倒了去。
沒想到前面是苦戰，還受了不輕的傷，現在一擊便建功，鹿妖警惕后退一步，看看伏山，再瞟向自家妖王。
填水乙咬牙開口罵：“該死的！自家山里的，怎也下這黑手？”
先罵過，才哭笑不得地轉頭對大將軍道：“鹿妖已勝！黑牛親自去瞅瞅，莫真廢了去，又或落下病根，日后晉級妖將，連妖姬都納不得，成為俺們靖平山笑柄哩！”
兩個近戰日辣的，圍觀妖怪都以為還有好一場苦斗，不料鹿妖現出新神通來，詭異一踢結束戰斗，盡都哄笑出聲，又都覺得胯下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