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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強橫妖祖

  半空中的大紅宮裝女潑辣,話語中盡藐視,持金瓜壯漢勃然大怒,沖駝背妖祖躬身請命:“鰲相,這婦人小視俺們龍宮,便由小的先去試她斤兩!”

  駝背妖祖輕搖下頭:“妖祖修為,甚是強橫,你去只是送死!”

  壯漢怒火未息:“即便妖祖,也只得她一個,鰲相為妖祖日久,自能抵得,咱還有四個妖王在此,怕她作甚!”

  這五個剛到靖平山,大紅宮裝婦人就已察覺,隱在旁偷聽半天下來,大概明白緣故,此時不想與之再多廢話,駝背鰲相與金瓜大漢兩個還在商討,她提起木杖往虛空中就是一砸!

  果然性子不好。

  這一杖揮動下來,帶動高層次的力量,虛空中顯出粗大的木杖虛影,駝背妖祖大喝一聲,雙手再舉,又有龜甲虛影現出,不過與之前那次一模一樣,兩下相遇,龜甲虛影如同紙糊,一觸即化為星星點點的光輝,消散無蹤。

  木杖虛影再順勢砸下來,金戈舞出重重鞭影,十七娘射出珠釵,壯漢揮動金瓜錘,知賓小鈸響動,所有攻擊全迎了上去,駝背鰲相又將實體龜甲祭出在頭頂。

  與木杖虛影相擊之后,長鞭如同死蛇般彈回,珠釵被掃落在地,金瓜錘脫離虎口,小鈸的音擊徒勞無功,木杖虛影又落在龜甲上,發出“砰”一聲響,那位鰲相雙足一沉,好歹抗住。

  這次得四位妖王助力,鰲相接得輕松,不過持金瓜錘的壯漢虎口崩裂,十七娘口中吐血,都受了些輕傷。

  那潑辣女妖祖得勢不饒人,收回木杖,反手又是一棍砸下。

  “且住!可是西望夫人當面?”眼見木杖虛影再成型,第二擊又要重重砸下,駝背妖祖驀地想起一個人來,大聲喝道:“北海龍宮絕非有意冒犯,俺等此行只為追查逆賊,未害本地山妖一命!”

  女妖祖猶如未聞,這一杖還是落到實處,再“砰”地一聲沉悶巨響后,駝背妖祖慘叫一聲,雙手大震,幾乎都要維持不住自家的龜甲。

  沒了龜甲虛影,沒有四位妖王助力,鰲相根本不是這潑辣婦人樣的妖祖對手。

  天上木杖已經再次舉起,虛影巨杖成型,第三擊又接踵而至。

  十七娘、金戈、知賓和那壯漢面如土色,再顧不得其它,忙都激發妖氣到龜甲中去,相助自家鰲相。

  “夫人且住!此地為人類所圍,已割出圣猿山,北海龍王以為乃圣猿棄地,方才遣咱等來查叛逆蹤跡,更不知夫人隱居于此,絕非有意冒犯!”

  “砰!”

  再一擊之后,駝背妖祖渾身大汗淋漓,龜甲在空中搖搖晃晃,四位隨從妖王被隨妖氣返回的力量所擊,再維持不住人形,俱都現出自家本相來,失去金瓜錘的壯漢化成大螃蟹,知賓化成揮舞著兩扇蚌殼的巨蚌,金戈化成大海馬,十七娘化成條張牙舞爪的銀龍。

  到了此時,鰲相和四位隨行妖王全在叫苦不迭,鰲相在妖祖中本算年久修為深厚的,本相又善于防守,不知為何在這潑辣女面前竟變得不堪一擊。

  失落掉金瓜錘的圓臉壯漢才知先前自家想的有多可笑,一位妖祖加四位妖王,在這潑辣婦人面前,別說去圍攻,連守都難守住。

  那巨大的木杖虛影已經又一次不講理地砸下來,天上的潑辣女子似乎完全不會累,不會停。

  蠻橫且又無解,不想被砸死,四位隨行妖王只得咬著牙,催動精血之氣,將渾身力量全注入龜甲中去,隨鰲相死撐。

  “砰!”

  “啊!”

  再一擊之后,四位隨行妖王七竅、關節往外冒血不止,齊放聲慘叫出來,鰲相也耗空妖氣,臉色慘白得厲害。

  駝背妖祖又怒又怕,厲聲怒喝道:“西望夫人!十七娘乃咱龍王嫡女,若被打殺于此,龍王必不肯與圣猿干休!千年前之戰,勢必再起!”

  潑辣女妖祖終于收了手,不再提木杖亂砸,只冷聲道:“誰叫你等先前不肯嚎的,莫不是要老娘真成你家小妾養的?”

  見她終于收手,駝背鰲相才輕松口氣,此時他雙膝都已沉入土中,忙拔了出來。

  拔個腳的功夫,西望夫人身形閃動,再現已在四個妖王本相之中,鰲相心中一緊,來不及阻止,她伸手就捏在銀龍脖頸七寸處。

  十七娘所化銀龍本相,本有十余丈長,被那纖手捏住七寸,身形急速化小,很快變得只兩三尺長,無奈徒勞地掙扎著。

  “她是北海龍王嫡女?”

  螃蟹妖、海馬妖、蚌妖關節冒血,怒吼連連,鰲相忙揮手阻止他們三個,老實答道:“是,龍王第十七位嫡女,名十七娘!”

  “別人家的孩兒,憑地命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說過這句話,西望夫人又惱怒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手中銀龍,五指開始發力,忍不住就要將之捏死。

  看十七娘在她手中痛苦無力地拍打尾巴,鰲相心已提到嗓子眼,奈何實在打不過這惡婆娘,只得再次提醒:“夫人若害她性命,咱家龍王必再與圣猿開戰!”

  “哼!”

  西望夫人猛地將手中銀龍甩出去,任由蚌妖與海馬妖化回人形去扶看傷勢。

  十七娘被砸在地上,終于復得自由,她一身白衫就是銀龍皮所化,遭此劫難也只是略有些凌亂,化回人形來,一臉驚懼地盯著西望夫人。

  “饒她性命,但你等犯老娘地界......”

  左右掃視一下,纖手一招,十七娘的珠釵從地上“倏”地飛到她手中,西望夫人拿到眼前打量幾下,一把將上面珠子摘下,釵身丟回給十七娘,霸氣道:“這枚龍珠品相勉強,扣下就算抵過!”

  再手指滿地狼藉的妖怪:“他等六十年一場大戰,便死干凈老娘也不會管,傷在你等北海妖手上不成,須有話說!”

  釵上龍珠是自家本相之物,怎甘心丟失?對方實在蠻橫,不敢講理,十七娘委屈著接住擲回的珊瑚釵身。

  失了龍珠,十七娘日后修為別想再得寸進,但鰲相也不敢幫她開口討要,只想著回稟龍王后再作定奪。

  填水乙先前百般狼狽,不想本地真有位妖祖一直隱居著,一出手就打得同為妖祖的對方毫無招架之力,可不是天外之喜?又覺得大出了怨氣,見妖祖手指過來,忙觍著臉小跑過去:“老祖,俺.....”

  “滾一邊去,以為老娘待見你?”

  不想還未靠近,迎來西望夫人當面一聲呵斥,填水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灰溜溜跑回自家妖怪堆里呆著。

  左右是神仙打架,他們靖平山妖怪完全插不上手。

  北海鰲相一眼掃過靖平山妖怪,從妖王到小妖就沒有不帶傷的,先前還個個噤若寒蟬,眼見有了做主的,形勢逆轉過來,各種呼痛哼嘶聲就都開始冒出來,地上還躺著個最慘的鹿妖,骨骼半碎意識散亂。

  為方便問話,海馬妖金戈出手狠了些,雖真未殺一妖,除了填水乙和幾個山怪,滿場妖怪幾乎沒有不斷骨頭的,憑回春術可治不回來。

  先前所有的雷厲風行,現在都只是麻煩萬分。

  便那穿山甲妖王,比起金戈等四名隨從也不如遠甚,此等土雞瓦狗之流,原本不會放在鰲相眼中,但西望夫人不依不饒,擺明交代不好還不會放過。

  沉吟好一會,駝背鰲回頭問:“金瓜,俺水族萬重淬體法,你可還帶著?”

  原來螃蟹妖名字就叫金瓜,十七娘得安,他方壓住些傷勢,撿回自家金瓜錘,聽妖祖動問,躬身道:“帶著哩!”

  “拿出來。”

  金瓜錘便從口中吐出一大塊鯨皮,鰲相雙手接過,向填水乙等道:“俺看你等本地山妖,想是從未得傳承,妖體盡多孱弱,今日俺等為追討叛逆至此,誤傷小妖,愿以此物作賠禮,兩家和解,如何?”

  “此萬重淬體法,水族已傳承數萬年,雖只于妖將之下有用,也十足珍貴,外傳與你等,老鰲回北海尚得與龍王請罪!”

  一番話雖是對著鉆山洞妖怪們說,鰲相眼睛卻只盯著西望夫人,看她可還滿意。

  西望夫人面無表情,不置一詞。

  北海妖祖拿出的賠禮之物只對妖將以下有用,那自家這妖王今日白丟臉面,豈不是半點好處撈不到?生怕“自家妖祖”西望夫人輕輕放過,填水乙急開口叫道:“俺一方之主,也被抽了三鞭,抵不過!抵不過!”

  受西望夫人氣也就罷了,平日一根指頭可以碾死的也要仗勢不饒,看他得寸進尺,駝背鰲相以怒目相視。

  被一位妖祖瞪著,壓力很大,填水乙心下打鼓,只好扭開頭去避開視線,嘴上卻半點不松,有厲害護短的本地妖祖在,還涉及到圣猿,料來這些北海妖怪以后再不敢來,死活也要將好處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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