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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那是午夜時我逝去的痕跡

  你能控制你自己嗎?

  大多數人在看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會一帶而過,他們甚至都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有沒有什么回答的價值和意義,但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的人,都做不到這看似很普通的一點。

  你控制不了你自己,你能控制的實際上只有你的大腦,所謂你對身體的控制,其實是源自于一種“統治”帶來的盲目自大。

  身體服從于大腦的要求時,讓你產生了一種你能控制自己身體的錯覺,這也只是一種錯覺,有時候這種支配會出現問題,比如說當身體不愿意再服從大腦,并且切斷了與大腦聯系的神經元之后,會發生什么?

  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這是比較普遍的現象,還有一種特殊的病癥,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像是有了自己意志的那樣進行一些行為,他們的身體會變得無不受控制,也許是突然給自己一巴掌,也許是突然跪在地上。

  其實人并不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至少不是全部,也不絕對。

  也許有些人覺得這種說法本身就是錯誤的,想要反駁,其實這也不難,你只需要控制的身體細胞,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就行,比如說讓脂肪在幾天時間里被完全代謝,這只是你身體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基于以上,實際上人們能夠控制的只有自己的大腦,大腦則支配者其他的七寶,但是此時此刻的夏爾,卻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左腿腳踝處稍稍裸露的皮膚上,從正東方向數起第十四列第九行的那根汗毛覺得風有些猛烈了,同時它旁邊的那根體毛也有同樣的感覺,并在他“閉嘴”的指令下,切斷了這兩根汗毛表達自己想法的功能。

  每一個細胞,都在他絕對的控制中,他能夠感受到血管里快速流動的血液,甚至能夠控制這些血液流動的速度,方向,他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這種絕對的控制所帶來的是一種夏爾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感覺,他就像是一個神明那樣,能夠感受到,傾聽身體每一個細胞的感受,探知它們的狀況,讓它們變得絕對服從!

  這種絕對的支配,也帶來了另外一種夏爾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感覺——“我,如此的強大!”

  他看著手掌五指收攏,他能夠感受到手心收攏時氣流的逃逸,他頑皮的突然加速,并用力一捏,啪的一聲空爆,被捏在手心的氣團在巨大的收縮力量下突然炸裂甚至帶著一絲熱量!

  夏爾不僅有些感慨,同時還落下了激動的淚水,終于,我也不是人了!

  “弄的很狼狽…”,來自遠處的聲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夏爾的目光,他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禮帽男拾起路邊的禮帽,重新的扣在頭上,并且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他的右側肩膀有了嚴重的變形和扭曲,看著都讓人感覺到疼,可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作為一名超限者,沒有他拍不掉的灰塵,直到最后,他才開始注意起自己身上的傷勢。只看他用左手扶著右邊的肩膀,用力向上一提,變形的肩膀多少已經恢復了一些,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他把地上的傘撿起來,看著夏爾的目光有些奇異,“突然間沒有道理的爆發…,這是你的腐化物,還是其他什么?”,他抿了抿嘴唇,他看著夏爾朝自己走來,連忙擺了擺手,“抱歉,我不想再戰斗了…”

  他看著夏爾有些茫然的樣子,開口解釋起來,“我不知道你的師父是誰,但是他肯定沒有告訴過你,不要濫用腐化物,因為腐化物中…藏著一些可怕的秘密,當然也有可能這場戰斗來的太突然,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如果不用腐化物的情況下,我打不過你,但我又不想用我的腐化物,所以這場戰斗到此為止了…”,他微微摘帽,“再見,年輕的超限者,請記住我的名字,魔術師沙利夫,我們會再見面的。”

  他說完轉身朝著橋的另外一頭走去,好像是真的因為打不過就不打了,但是他說的那些話,也讓夏爾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覺。也許是他現在的狀態非常的特別,明明他不應該想到的東西,在他的大腦內受到了某些刺激,聯系在了一起,一些畫面在他的面前晃過,刺殺倒數第二撥的邪異,李斯特伯爵的父親,墓地中死而復生的人…

  這些人,都和腐化物有關系,特別是邪異,那就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納偉大意志的軀殼,從而獲取神明的偉力,邪異也是一種腐化物,雖然它被冠以人之名。

  夏爾想要繼續思索,他覺得自己現在的頭腦好用極了,不管是怎樣的東西都難不住他,他甚至能夠不需要打草稿就能算出兩元一次方程式的解,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眼中那個透著微光的白點逐漸的黯淡,周圍的深藍開始褪色,人類的眼仁又回到了他的眼眶里,一股清晰,但不強烈的疲憊感充斥著他的身體。

  那種完全支配自己身體每一個細胞的感覺也徹底的消失,心中沒有任何征兆的浮起了一絲特別的情緒,像是對如此弱小的自己的一種厭惡,如果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情況該多好,但這種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站在原地待了一會,轉身離開,他晚上還有其他很多的工作要做,不能夠停留在這里太久。

  被破壞的街道逐漸的安靜了下來,周圍的公寓上一些窗戶逐漸的亮起來,一些人站在陽臺上朝著下面張望。他們可能會困惑于到底發生了什么,以至于一段長約二十米的道路被完全的破壞,以及一面公寓的墻壁上,有一處深深的凹陷。

  沒有人報警,別管不該管的閑事,每個人都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

  亮起的燈逐漸的又暗滅下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人們又開始沉睡。

  從一處不起眼的陰影中走出的帕洛芙表情有些嚴肅,就在剛才她看見夏爾的那一瞬間,她察覺到了一種很特別的力量。

  一種接近了真知和真理的力量,但又有一些不同,這是一個從來都沒有發現過的特質,這也讓她感覺到有一些興奮。夏爾表現出的特質越高級,越是說明這對親兄妹和之前所有的人都不一樣。

  也許在他們的身上,能夠找到解決所有人麻煩的方法,帕洛芙堅信這一點。

  夏爾和魔術師沙利夫之間的交戰不到兩分鐘時間就結束了,也許夏爾會感覺到有些奇怪,奇怪沙利夫不堅定不移的和他繼續打下去,其實對于沙利夫來說,連之前的戰斗,都沒有什么必要爆發。

  他純粹是想要試探一下夏爾這個年輕的超限者到底具有怎樣的實力,然后被揍了。

  作為一名超凡者,他寄居在法官的家中對對于某些人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也不是某個家族的狗腿子打手,他們是平等的,甚至他擁有可怕的力量讓他的地位還要高法官一等。

  就算今天晚上他什么都沒有做,法官也不會因為一個兒子就破壞了與他的關系,任何人都知道,在戰爭即將爆發的時候,力量比權力更可靠,也更重要,加上這里面有著伯爵府的影子,沙利夫的避讓很真實,也很現實,當然也許他的避讓是因為他真的不想用腐化物,誰知道呢?

  趕到約定的地點時,阿爾佛雷德他們也才剛剛把人送進倉庫里,倉庫區就是這點好,足夠空曠,也足夠的“安靜”。在這里就算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發現,并且倉庫區負責管理工作的,基本上都是各個區域的幫派。

  這些人,更好接觸,也更好控制一些。

  “沒事吧?”,阿爾佛雷德問了一句,他總感覺那個追兵不簡單,加上此時的夏爾赤果著上身,他已經能夠發揮自己不怎么具有想象力的想象了。

  夏爾搖了搖頭,“沒什么,人都老實嗎?”

  阿爾佛雷德點了點頭,他推開了倉庫的小門,臉上掛著一絲自豪的笑容,“放心吧,都很老實。”

  夏爾進入倉庫的時候這些人的確都很老實,他們被堵著嘴吊了起來,可能是之前他們猜測到了一些什么——第二輛車的籠子是向后開的,他們能夠看見夏爾留下來了,韋德的一些猜測也讓這些人心中有了希望,這讓他們變得平靜。

  他們在絕境中開始胡思亂想的盲目樂觀,在夏爾進入倉庫的這一刻,之前所有的猜測和幻想,都被徹底的打破了。

  夏爾抽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疲憊的感覺很不好,而且他心里有些事,此時的情緒在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指了指開始掙扎的韋德,阿爾佛雷德的手下撕掉了堵著他嘴巴的東西,“談一談吧,老同學,圣徒會要你們如何顛覆艾佩達的?”

  “你的父親是法官,那么我相信你一定聽說過一句話,‘不管是殘暴的君王,還是賢明的君王,都不可能殺死每一個令他不悅的臣民(法不責眾)’,你說的越多,你自己身上的責任也就越小!”

  夏爾看了看其他人,“這句話對你們也一樣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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