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一位離異的女士的邀請,夏爾準時的回到了家里,河道里有人溺水的事情很快就在街道上已經傳開,畢竟沿河街緊貼著這條河,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發生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現在人們的面前。
不過令夏爾有些好奇的是人們在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么過于悲傷的表情,他們臉上更多的則是…一種興奮,似乎有人死了是很有趣的事情,或者說他們都熱衷于看熱鬧。
略微扭曲的社會形態,他很認真的評價了一下,不過這種情況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是非常正常的現象,只要悲劇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么它就一定是一場熱鬧。
很快這些事情就被他拋之腦后。他回來的時候格洛莉婭已經開始忙活起來,看著女孩充滿了干勁的樣子,夏爾也不愿意打擾她,只是打了一個招呼,就去了他自己的活動室。
三個肌肉棒子非常輕松的就把這些機器弄了過來,當然夏爾還付出了雇傭拖車的費用——那是一種民用的,類似液壓的一種便攜式拖車,可以輕松的拖動很沉重的貨物,除了需要手工的把它以及它上面的東西從下城區拖到中城區來,也就沒有什么太大的缺點了。
汽車這樣的奢侈品在中城區都不算多見,昂貴的維護費用和低下的使用頻率讓夏爾打消了購買汽車的念頭,這玩意有時候在不發達的地方使用起來不僅不能夠提供便捷,反而會讓人很頭疼。
換了一身有些令人羞恥的緊身衣,夏爾開始做起了運動,有些天沒有運動起來,在他握緊鐵塊的時候,肌肉似乎都開始戰栗。
呼哧…
呼哧…
夕陽,河風,優美的風景,這就是生活!
晚餐的時候格洛莉婭又弄了一些比較特別的食材,一些動物的內臟,它們被精心的烹調過后的確非常的美味,特別是羊的心臟,它的口感和豬心或者牛心比起來有些細微的不同,比豬心更有嚼勁一些,但比牛心要嫩一些。
在這個世界,動物的內臟并不是成為被人們丟棄的東西,這些東西在下城區有非常廣闊的市場,而且它們的價格并不會比碎肉塊少的太多。任何與肉有關系的食物素材在下城區都有廣闊的受眾,包括了下水道里肥碩的比貓還要大的老鼠,也會成為人們餐桌上的美味。
格洛莉婭似乎真的非常具有天賦,至少夏爾覺得她的廚藝比起老約翰的餐廳里那些菜單上的菜肴,已經相差的不太遠了。她付出的只是看了幾本用來騙家庭主婦有關于烹飪的書籍,她就能夠做出如此的美味,也許將來她可以開一家餐館。
稍晚一些的時候,夏爾出現在了女孩的房間里,已經更換了睡衣的女孩有些羞澀,她似乎還沒有做好面對夏爾,選擇了側身坐在床上,背對著他。
“如果你晚上聽見了一些特別的聲音,請不要驚慌,也不要試著離開房間…”,在睡覺之前,夏爾特意的囑咐了一下女孩,萬一晚上聽見了某些響動不要不要去查看他的情況。在夢中的時候,總會有些事情失去控制,萬一傷到女孩那就不好了。
穿著睡衣的女孩有些晃眼,稍稍鏤空的高檔睡衣特有的透氣性讓這種款式在夏天銷量大增,成為爆款。從藝術的角度上來說,朦朧的美感比直接赤果果的沖擊更能給人們帶去更強烈的感官刺激。
因為現實總是太骨感,這種介于看不清和能看清一點的衣服,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一個人的想象力,讓天馬行空的想象填補那些看不見的地方,這就是樂趣所在。
女孩點了點頭,她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那我的房間要上鎖嗎?”
“當然不用!”,幾乎像是本能的反應一樣都不需要經過大腦的思考,夏爾就給出了答案,他似乎也覺得這么快的給出這樣的答案稍稍有些不那么穩重,然后他補充一下,“這里很安全,當然這決定于你自己,這是每個人的自由。”
女孩臉色優秀羞紅的看向了窗外,“那我晚上就不鎖門了…”
夏爾用力繃緊了臉上的肌肉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的高興,“…那么晚安,莉婭…”
女孩也轉向他,笑容如鮮花一樣盛放著,“晚安,夏爾…”
夏爾在離開的同時也關上了房門,站在走廊上不由的感慨,真是一個好女孩!
他準備好了一切回到房間里,然后躺在床上等待著那場離奇的夢降臨,他很想看看在那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夏莉,還有這具身體發生了什么,以及他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能夠弄清楚所有發生的事情,他的身上,就會發生一些特別的變化。
他以前看過一部電影,電影中有一種說法,當一個人殺死了另外一個自己的時候,他的力量就會獲得空前的增幅。人其實本身就是神明,只是因為一些原因失去了地位與權力,神的身體和靈魂被切割成為了無數份,投射到了無數個世界里。
只有殺死所有的自己,讓所有的本源不斷的回歸,最終就能夠鑄就唯一的自我,也就是神。
夏爾覺得也許他真正的金手指,不是那個腦殘的旁白君,而是在真正的“我”身上。
懷揣著這份期待躺在了床上,然后他…失眠了!
在數了一萬多只羊,強忍著要去看看格洛莉婭睡著沒有,以及想要幫她蓋被子怕她著涼的沖動之后,夏爾猛地坐了起來,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墻壁上的時鐘指向了十一點,窗外深色的天空中遍布星輝。
已經十一點了,他居然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忍不住翻身下床,走到窗戶邊上,也許是因為盛夏的躁動和熱讓他難以安睡,而且這段時間的確有點苦了自己,他正在受到良心的譴責,他決定明天去捐一筆錢,拯救一個需要幫助的女孩來填補內心上的不安…。
涼爽的河風吹散了燥熱和某種引而不發的沖動,他依靠在窗臺上,望著深邃的夜空,他突然間想起了另外一個世界,也許那個世界就藏在這漫天星辰之中,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是不是能夠看見小時候的自己,甚至是他的父母?
按照天文學家的說法還有一些物理學家的說法,人們所看見的宇宙其實是很久以前的,光的傳遞需要時間,如果這里和地球隔的足夠遠,也許他就能看見地球的過去…。
發了半個多小時的呆,他終于有了一些睡意,也許是心中的某些東西被河風吹散了,他此時的心情反而不那么急躁了。來這個世界已經快三個月了,他已經改變了很多,從一個準備赴死的傻子,到身居中城區的體面人士,也只用了三個月。
忽略掉其他的那些因素和誘因,夏爾很愜意的長舒了一口氣。他轉身準備回去睡覺的那一刻,他看見了河對岸的河道邊上,有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在緩慢的移動著。
那個影子移動的速度很緩慢,個頭也不高,看上去就像是…一名長頭發穿著裙子的姑娘掉進了河里,在河水與爛泥中正掙扎著爬上了河岸。污泥讓她的裙子緊緊的貼服在她的身上,被水打濕的頭發垂在胸前,整個人都佝僂著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動!
沒錯,就是這樣的感覺,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個黑影的夏爾,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種不安,這種不安并不像是他被刺殺時那么的強烈,仿佛有一根針才刺他,但是這種不安給了他另外一種感覺,如果非要找一個貼切的形容詞,那就是大麻煩!
就在這一刻,反射著星輝月光甚至是一些微弱燈光的河面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陰影,這個陰影快速的變大,并且也爬上了旁邊的河岸,與之前的那個陰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相同的姿勢在河岸上向前一步一步的走著。
第一個,第二個,緊接著就是第三個和第四個,越來越多的什么東西從河底爬起來,夏爾正在考慮要不要打電話給瑟佛西先生或者安格雷斯先生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三只撲騰著翅膀的飛鳥。
這三只飛鳥在河道上空盤旋了一圈,猛地向下俯沖,眼看著它們就要成為河道內一些動物的晚餐時,三只在黑暗中若影若現的鳥影驟然間化作了三個人影。他們手持著金色的長劍,開始無聲的殺戮。
幾分鐘后,所有的怪影消失殆盡,三個人影也重新化作鳥兒飛上了夜空,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整個過程只持續了不到…,夏爾看了一眼掛鐘,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一切又都回歸了平靜,可不知道為什么,那些影子留給他的不安,卻還在他心中蔓延。
他打了一個寒顫,關上了窗戶,重新躺在了床上,這一次,他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