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丸又是重傷歸來!
她比那金素多了一件保命黃裳,又是先發制人,所以才僥幸逃了性命。
但饒是如此,她也承受了黃金,雷光兩把圣劍的攻擊。
不過今日的女丸卻比趙江那役戰后情況要好很多,至少意識還算清醒。
她一邊享受著胡升孫祥慣來聯手的身心兩痊愈手法,一邊向他們講著方才種種兇險。
似乎是經歷了太多惡戰,她的述說中已經完全聽不到情緒的起伏。
“我實在打得累了,明日能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黃粱選中的人打個半死,管他是不是狐媚子的人。”
女丸幽幽說道。
“主母切不可如此,這素心功法是不能斷更的。
如果一旦無人引夢,前功盡棄,斷絕了與悅聞世界的聯系,那狐媚子就真的可以肆無忌憚將你在現世誅殺。
再說,萬一誤傷了友軍,那也是不好的。”
孫祥如是說。
“哎!這該死的功法,為什么要練這功法!
說什么大有深意,深意又是什么!”
主母情緒失控,吐槽他們的主公,孫祥和胡升只能大眼瞪小眼,自然不敢胡亂言語。
須彌界,宮妝麗人望著聞太師的投屏,見到女丸砂遁與金素近身對賭的時候,便已發出一聲嘆息,預料到結果了。
“金天君?
金靈圣母的弟弟?
三刀流強者?
哼!還不是個廢物!
聞太師!你們雷部的天君平時都是如何訓練的?
看上去一個個都是眼高于頂,道行深厚的模樣。
結果呢?
玩起真把式,一個個都是銀樣蠟槍頭!
實力!什么是實力!
必須有絕對的剪除那個小賤人的動機,才能用出真正實力!
行了,你也別挑了,
今天就讓余慶去,就是他!
他拜在碧霞元君門下,師弟余德折在了那賤人手里。
想來也只有他才真正憋了一口氣要將那賤人挫骨揚灰。
為何你還不讓他出陣?”
聞太師嘆息連連,
“莫說是余慶,那靈身壞了了雷部這許多天君,老夫也有意與她拼命了!
罷罷罷,就依公主,今日便遣余慶上陣吧!”
女丸回到現世,一大早的正要和周登劉洪張羅酒樓生意,忽然門扉連顫,有人叫門。
周登一開門,便被一名惡道搶先踹開,
“你們老板娘呢?讓她出來見我,引我登天一戰!”
劉洪見這架勢,知道來者不善,忙讓女丸從后門逃遁。
他揮著長凳挺身殿后,結果被那惡道一腳踢翻,便人事不知了。
惡道沿路追去,女丸一陣狂奔,直出了北城。
北城一處莊園,而今已經破敗,正是當日孫子羽的宅子。
前后十余日,仿佛也并沒有人發現這里的異狀,
牲畜自牧自足,莊稼自生自養…
有時一個人的離去,就是如此無關痛癢。
可是女丸此時并沒有心情感慨,她一心只是想甩脫身后的尾巴…
一道聲音自她身后幽幽傳來,
“不要跑了!
一來,你跑不過我,徒廢氣力!
二來,你跑過我了,難道打算斷了功法修行不成?
累死事小,斷更事大,
我勸你還是從了吧。”
女丸乍聞此語,忽然一呆,覺得所言不錯,于是竟停了腳步。
待身后那惡道近了,她伸手指了指孫宅,
“好,那便不躲,不如就在這里吧?”
終究不免一戰!
斗法之前,先是一番肉搏,魂殼破時,又到十八盤。
第十二盤,昨日惡戰,并無寸進。
那惡道四下望了望,一聲唏噓,
“沒想到金素竟然隕落與此。
哎,對了,總要讓你死個明白,理應通個名姓。
在下碧霞元君余化龍坐下弟子,雷部天君余慶。
算起來,還是余德的師兄。
師傅他老人家得知我要來,早有囑咐——
殺,無赦!”
“余德,哼,就是那個瘟癀魍魎?
我還有筆賬要找他算呢,也好,來戰!”
余慶一聲冷哼,抖手放出瘴陣。
他既然師承碧霞元君一脈,那布毒施瘴,自然是他的手段。
只是他位列雷部天君,所控的瘴毒似乎又并非完全是碧霞一脈的路子,
那瘴氣灰朦朦似乎帶著點點銀彩,時有電光閃動,
瘴陣凝在空中,似霧似霾,
看上去雖不如余德那黑壓壓的滯瘴痘壁聲勢駭人,可是女丸又哪里敢小覷?
不過她此時卻也有恃無恐。
根據上次與余德對戰的經驗,二尾白夷是瘟瘴的克星。
眼前這銀瘴,應該也是大同小異。
想到此處,女丸點亮眉心王旗!
武羅王旗在,九鬼䰠師來!
一串青白的火光閃過,二尾靈貓成形,
隨著女丸一聲呼喚,那火貓便無畏地沖入瘟癀陣中。
瘴遇火則偃,這本是常識。
但是二尾這一入癀陣,卻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
只見一陣密集的雷光閃動,那瘴氣里仿佛有什么東西開始蠕動!
那些東西似乎是什么軟體的蟲兒,周身上下長滿了牙齒,牙齒間閃動的都是雷光,一時也分不清哪里是嘴。
總之那蟲兒附在白夷的身上便開始翻滾,白夷的皮膚便隨之層層褪去!
白夷發出凄厲的叫聲,雖然周身的火光一偃之后重又亮起,但是那種怪蟲越聚越多,漫天翻滾的都是牙齒,看得人頭皮發麻,從脊后升起一股涼意。
女丸知道厲害,忙將白夷喚了回來。
但是它身上還是沾了不少蛆蟲,依然在不停啃食它的身體,
時而銷骨,時又再生,雖然間或也有幾只不慎沾了火光墜落在地,
但要等到白夷自己化去這許多附骨之蛆,必然要吃不少苦頭。
女丸看著不忍,忙用太上金芒幫白夷去蟲生肌,
可是一股淡灰色的死氣便趁此機會滲入金芒,
女丸察覺有異,忙斷去所有沾了瘴毒的光帶,但還是感覺體內一陣煩惡,終是沾染了些瘴氣。
“我的瘴陣可不簡單,并不完全是毒屬的攻擊。
這陣不單單經過雷芒淬煉,其中還養有火雷噬嗑蟲,
吞噬五行,口吐瘟癀,
你那貓兒,根本近不得我身。”
白夷發出了幾聲歉然的低鳴,將頭在黃裳的下擺上蹭了蹭。
女丸低頭對她報以微笑,并無責怪,心中其實卻在竊喜。
喜從何來?
昨日它受了劍瘡,那劍氣與她所修功法是同種屬性,因此竟能瞞過太上氣息無法將之連根拔除。
但此時毒素入體,女丸卻感覺這劍氣與毒素竟隱然有相互制衡之兆。
劍氣于毒素一旦相互纏繞,便與太上氣息有了區分,屆時如若加以引導…
余慶步步逼近,瘟癀的范圍也越來越大。
女丸不能在留手段,必須馬上壓制對手!
她忽然背后雙翼一展,生剝血肉,取下金弓,循著毒氣找到體內殘余的劍氣,注入意念,引向弓弦。
一根金矢閃耀,簇頭攏著灰光,這時黃金劍氣和噬嗑毒素凝成的金矢,
管他是哪路神仙,焉能不禮讓三分?
弓弦響處,金芒破陣而入。
瘟癀陣內霧霾重重,根本看不見余慶的人影。
一箭入霾,悄無聲息,顯然是沒有命中。
“天真!你根本看不到我,還想用金箭來射我?放棄吧!”
余慶的話語充滿了挑釁和嘲弄。
女丸微皺了皺眉,將目光轉向二尾白夷,滿臉哀求的神色。
二尾與女丸對望一眼,堅定地點了點頭。
女丸身上的黃裳忽然解體,露出了滿腔赤誠,
道道金芒縛在白夷身上,將它扎得如金盔金甲的神獸一般。
白夷一聲戾吼,再度沖向瘟癀陣中。
點點雷光閃起,銀光金芒相互摩擦,發出抓人耳鼓的啃噬聲,
白夷忍著痛,直向陣中撲去。
女丸在陣外仔細望定,忽然見灰芒中一串白光亮起,知道是二尾發來的信號。
連忙舒臂挺胸,將弓拉滿,連珠三箭,直取光芒閃處。
那余慶本不擅長肉搏,可那只已經被啃噬得如同皮包骨般的二尾白夷卻偏偏放他不過,與他死纏在一處。
三道金芒破霾而來,他身上胸,肩,腹,連續噗噗噗三響。
雷部又一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