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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藏劍閣”。
就在其他人馬于山莊各處混戰之際,有那么五個人,卻是悄悄地溜到了無人之處。
這五位不是旁人,正是以那“飛來劍”翟皓為首的“徽州五義”。
看到這兒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之前這幾位應該也是隨著人群一同被炸了屎的,而且這翟皓還在登州城被林元誠和孫亦諧羞辱過,他們為什么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去追擊雙諧呢?
其實呢…他們也去了,但由于他們幾個輕功太差,追了一半就被其他人給甩掉了。
此時,他們便陷入了沉思…
咱哥兒幾個今天是為什么來的啊?不就是想趁著這論劍大會撈點便宜嗎?哪怕沒撈到啥實質的好處,也能撈到點將來出去吹逼的資本不是?
只要過了今天,以后出去咱就能說——“我們五個當年也是在悟劍山莊里和天下眾劍客同臺論過劍的”;如果吹逼的現場沒有其他當事人,且老百姓居多,那再吹個“我們大哥當初和那拜龍劍也是有來有回”,不過分吧?
可如今呢,拜那“東諧西毒”所賜,以后但凡提起本次悟劍山莊之行,大家的印象就是…哦,一起被炸了屎的那一回唄,算了算了,不提也罷。
這么一想,他們五個來這一趟,除了一身屎啥也沒撈著啊。
越想越氣之下,那翟皓一咬牙一跺腳…干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補回點損失!
于是,他們幾位就動起了歪心思:這會兒這山莊里不是一片混亂嗎?那正好,咱們就趁亂去搞點偷雞摸狗的勾當,看看能不能撈點金銀細軟什么的出來,萬一被人撞破,咱就謊稱迷路,蒙混過關。
思定之后,他們還覺得這主意挺高明,沾沾自喜之余,就開始了搜索。
看過前文書的您應該知道,這悟劍山莊的“藏劍閣”有倆,一個是真的,另一個是幌子。
作為幌子的那個,看著是高屋大宅,雕梁畫棟,戒備森嚴…
而真的那個呢,反倒被建在一個很荒僻的地方,從外面看沒有任何的標識,更沒有守衛,就好似是個不常使用的廢棄建筑,但那建筑的里面卻有密道,密道里還有一面十分堅固的石門,和“永安洞”那兒所用的石門一致。
順帶一提,此前秦風對雙諧說的——“整個悟劍山莊只有四個地方裝有這種石門”,這句話當中的四個地方,指的就是“永安洞(蕭家祠堂)”、“藏劍閣(真正的)”、“庫房內閣”和“悟劍崖(山莊禁地)”這四處。
眼下,這徽州五義鬼鬼祟祟地在悟劍山莊里亂轉,只要是遠遠瞧見某個地方有人把守,他們就繞道而行,或是轉入山林之中,就這樣…不知不覺、誤打誤撞,他們竟是來到了這真正的藏劍閣所在。
當然了,以他們的智力,怎么也不會想到眼前這棟完全無人看守的破屋,竟會是藏劍閣的入口。
然,這無巧不成書啊,正當他們五個在林子里商量著“這么個破地方到底有沒有必要溜進去看看”的時候…忽然!那破屋子的門內,竟是跑出來幾個人。
這徽州五義也是做賊心虛啊,他們一看到有人影出現,就紛紛連滾帶爬地找地方藏了起來,全然忘記了…自己是來參加論劍大會的“客人”,只要不是在屋里偷東西的時候被抓現行,根本不用這么慌。
好在,他們所處的位置離那破屋還有相當一段距離,而且是在山林之中、掩體眾多,所以他們這慌忙間的藏匿也并沒有被發現。
過了幾秒,翟皓小心翼翼地從樹叢中朝“破屋”那邊觀瞧,只見得…從屋中走出的那幾位,有好幾個他都認識,比如“草堂公子”聞玉摘,比如“蒼龍藏峰”海蒼峰,另外還有“東諧西毒”和林元誠…
翟皓見這八九人在一個臉上掛著怪笑的人的帶領下行色匆匆地就踏上了一條小路走掉了,心中也是十分疑惑。
待那群人走得影兒都沒了,這徽州五義才敢從林子里探出頭來。
“大哥,這幫人怎么回事?難道…他們也和咱一樣?想渾水摸魚?”劉老二的智力在這五人中算是比較高的,和翟皓不相上下,故他提的這個問題,也是翟皓所想。
“嗯…”翟皓若有所思地念道,“很有可能…”他頓了頓,再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聞玉摘和海蒼峰這樣的人物,肯定是看不上那種蠅頭小利的…能讓他們惦記上的地方,想來不一般。”
“這么說來…”劉老二接道,“眼前這屋子,看似破舊,實則暗藏玄機啊!”
他們幾個在機緣巧合之下想到了這點,頓覺自己智力爆表,同時,他們的貪念也隨之暴增。
一時間,膨脹起來的自信和貪婪讓這五人的胸中充滿了勇氣,他們心想著:既然前一撥“趁火打劫的”剛走,那說明這破屋里就算有那悟劍山莊的守衛也都已經被干掉了,他們現在再進去撿點漏…剛剛好。
拿定了主意后,翟皓就帶著弟兄們上了。
但宵小畢竟是宵小,真到了屋前,這五人又成了躡手躡腳、進一步退兩步的狀態,直到確認了屋里確實沒人,他們才敢邁進門去。
而這一進去,五人立馬就發現了通往“真正藏劍閣”的密道入口。
為什么呢?
很簡單,因為笑無極他們從那密道里跑出來之后,根本就沒把密道的入口關上。
非但如此,這密道內部的另一重“石門”,也已經被孫亦諧用三叉戟破壞掉了,也就是說,從這里進去,一直通往藏劍閣這一路,已然是暢通無阻。
翟皓他們兄弟五人,這回可是撿了個大便宜…
簡段截說,磨蹭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吧,他們五位終于是一路來到了這悟劍山莊的藏劍閣中。
此地,內懸“藏劍閣”牌匾一塊,閣內共有十余個房間,里面存放著蕭準、以及蕭家的歷代祖先們多年來收集到的數百把天下名劍;方才那“刀劍戡魔團”路過時,只是順手拿走了幾把而已,剩下的動都沒動,全都好好的放在原處呢。
徽州五義見了這么些寶劍,眼珠子都快扔地上了,事到如今,他們肯定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啊。
只可惜,他們五個武功太差,眼界也太低,分不出劍的好壞來,只能是憑著劍的外觀去猜測價值…
但無論如何吧,最后他們還是用繩子和布包起了幾大捆他們覺得最好最值錢的劍,五人能拿的加起來,大概有百把出頭吧,然后他們就準備跑路。
臨走前,那翟皓還靈機一動,自作聰明地在墻上刻了六個大字——盜劍者,林元誠。
您瞅瞅他這智力…
且不說在盜竊現場留字這種行為只有那種非常囂張的知名大盜才會干,林元誠他從來也不是什么職業大盜,邏輯上就不存在干這事兒的可能。
咱退一步講,就算林元誠他真是個大盜吧——那種喜歡留字兒的賊,有管自己的行為叫“盜”的嗎?
楚留香、我來也、Cat'sEye…人家要么就是說“取”、要么就說“借”,或者就是留個簽名,誰會寫上“盜XX者”這種話,再署個名啊?
但翟皓想不到這層,他只想著,靠著這手無比低端的嫁禍,可以報當初在登州被那林元誠羞辱之仇。
長話短說,徽州五義拿了這一堆寶劍,自是一秒都不愿再多留,一出破屋,他們就奔著出莊的方向去了。
此時,蕭準還在校場上和令狐翔纏斗,悟劍山莊的四名九霄劍和絕大多數門客則在永安洞外和武林群豪們大戰,這山莊中的防衛可說是前所未有的空虛。
翟皓他們東躲西藏地跑來繞去,還真就一路都沒被人撞見。
眼看著下山的大門就要到了,五人真可謂喜出外望,仿佛前方就是美好的明天。
卻不料…
他們剛來到山門頂那下坡的臺階坎兒那兒,卻忽見得前方數丈之下,黑壓壓的涌上來了一大隊人馬。
這伙人,好家伙…足有三五百人,且個個兒都是精壯的漢子,看神態體型就知道全是練家子。
而沖在最前的、為首的兩人,一個四十來歲,著玄色勁裝,虬髯蒼鬢,虎背熊腰;另一人三十五歲上下,著深藍色衣衫,目光如炬,身形矯健。
想來列為看官也猜到了,這倆,正是那一永鏢局的左二當家和謝三當家。
本來那左定坤和謝潤的樣貌氣勢就已足夠懾人了,此刻左二爺手上還提著個血淋淋的人頭,再加上他們身后跟著的那票好兄弟,任誰正面迎上不得抖三抖啊?
像徽州五義這樣的鼠輩,就更不用說了…雙方只是一見面一對眼,翟皓他們五個就差點嚇癱在了地上。
而左二爺呢,則是朝著翟皓一瞪眼:“你們是誰?”說話間,他的視線就移到了翟皓他們捧著的那些劍上,“你們拿著這么多劍做什么?”
“我…我…”翟皓被對方這么一喝問,魂兒都快嚇飛了,他本能地就把手里捧著的那些“贓物”往地上一放,然后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我…我們兄弟是來給各位爺送劍的!”
“嗯?”那左定坤一聽,也是一愣,隨即就轉頭和謝潤交換了一下眼色。
謝潤想了想,念道:“莫非…這也是亦諧和東來安排的?”
翟皓這下反應倒是挺快,他一聽到這兩個名字,馬上就明白了,這伙人是那炸屎二人組的同黨啊,于是他趕緊搶道:“對對對!正是孫少俠和黃少俠安排我們來接應各位大哥的。”
“哦?”謝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色,接道,“還未請教幾位…”
“好說好說。”翟皓見謝潤的態度還挺客氣,便也稍稍冷靜下來,應道,“在下‘飛來劍’翟皓,這四位都是我的結拜兄弟,咱們五人并稱是徽州五義。”
“嗯…”此刻,謝潤沉吟一聲,思考了幾秒,很顯然,這五個雜魚的名號他是聞所未聞,但也正因如此,反而能證明這幾個確實不是悟劍山莊的人;畢竟悟劍山莊的那些門客絕大多數在拜入山莊之前都已小有名氣,哪怕是那秦風,好歹也是前一屆的少年英雄會魁首啊,其名頭報出來,江湖上的人聽到多少還是會有點印象的…而你要說這五人其實是都是山莊中的高手,只是故意報個假名號出來掩飾身份,那顯然也不像,因為他們剛才撞見一永鏢局的人馬時那第一反應和德行…都慫得非常真實,不可能五個人全都是影帝。
“那不知幾位拿的這些劍是…”謝潤想了幾秒后,又接著問道。
“哦,這是孫黃二位少俠…呃…還有那聞公子、海大俠他們…在攻破了山莊的藏劍閣之后,命我們兄弟盡可能多地拿上一些寶劍,來此接應諸位。”翟皓這話,半真半假,順帶還多說了兩個名字。
左定坤和謝潤一聽,他們連聞公子海大俠的名字都能報出來,那想來真是自己人了。
于是他倆也就暫且放下了戒心:“原來如此,那真是有勞五位了。”
說到這兒,謝潤還笑了笑:“呵…不過亦諧和東來辦事還真是周到,他們居然連咱們的人馬因蟄伏而不便攜帶兵器都考慮到了。”
“是是,孫少俠和黃少俠那是何等的人物,那簡直就是諸葛在世,算無遺策啊!”翟皓以前也沒見過一永鏢局這兩位大佬,他到現在都沒鬧明白這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呢,為了不穿幫,他只能什么話都順著對方說。
“不說了!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五位就隨我們一同殺進去吧。”左定坤因為剛剛干才掉了那守在山門處的“練霄”,殺興正酣,故有些心急火燎的。
這種狀況下,徽州五義哪兒敢提個“不”字?
于是乎,剛逃到山莊入口的五人,又在一永鏢局那大隊人馬的裹挾下,折返著“殺”了回去。
而他們費了老大的力氣從藏劍閣盜出來、并一路帶到了這里的那些寶劍,也被一永鏢局的人馬隨手就給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