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燕寧在驚訝的發現聶小倩變成了千山雪后,又再次驚訝這婚期的商定,似乎有些過于順利了一些。
而接著,他便聽到千山雪擺了擺手。
“寧郎和三位族老應該還有事情商量,就不用相送了。”千山雪說完,目光也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唐四。
這樣一個眼神,三位族老自然懂得其中的意思。
吩咐幾名護衛相送后,三位族老便笑著朝千山遠等人揮了揮手,一直到千山遠消失在視線中后才收回目光。
“好了,人都已經走了,現在也該處理一些家務事了,寧兒,你來說一說吧,為什么要殺唐副統領。”三位族老坐定后,這次卻是大族老率先開口了。
話音落下,前廳中的氣氛也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特別是站在二夫人司白蘭后面的小翠,嘴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兩只手指緊緊的抓著衣裙。
“我其實比較好奇的是,二娘為何不設法將我和千山雪的婚期往后多延些時日?”燕寧并未重新入坐,而是負手站立在前廳中央。
“寧兒這話何意?你與千山雪的婚事是侯爺生前定下來的,我怎么可能會阻止?”司白蘭一副聽不明白的表情。
“呵呵,如果是我,我就會稍微激進一點,比如說:我爹喪期剛過,按照禮節,我作為嫡長子應該為父守孝個一兩年什么的,這樣一來,婚期自然后延,可惜啊,二娘做事還是太穩妥了些。”燕寧有些嘆息道。
“三位族老請為我做主,我可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啊…”司白蘭的臉色大變,仿佛有一種被人看穿的震驚,但很快又恢復成一副凄凄慘慘的樣子。
“好了,寧兒,不要再胡鬧下去了,雖然二夫人并非你生母,卻也是你的母親,該敬的禮儀和孝道還是要有的!”大族老眉頭緊皺。
燕寧與司白蘭之間的利益爭斗傻子都看得出來,只不過,燕寧的話說得太直白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總還是要顧及一下臉面。
“是啊,寧兒,我們現在問的是你為什么要殺唐四?”二族老同樣是開口打圓場,畢竟,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我剛才說的就是我殺唐四的原因啊?”燕寧一臉詫異的看向三位族老。
“嗯?這話何意?”
“意思就是二娘應該要激進一點,用‘禮儀孝道’來束縛我,結果她卻因為顧慮而不敢急進,那我只好幫幫她了…”燕寧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什么意思?”
“方大統領。”燕寧手一抬。
“在!”方飛立即帶著四名護衛走了進來,接著,又朝著四名護衛一揮手:“大少爺有令,給我拿下!”
“是!”四名護衛立即朝著二夫人走去。
“你們要干什么?!”司白蘭大驚。
“寧兒,你這是要干什么?!”三位族老同樣全部站了起來。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四名護衛并沒有對司白蘭動手,而是直接繞過了司白蘭,將后面的小翠如雞仔子一樣的拎了出來。
小翠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
“救…救命啊!”
“放開我!”
“夫人…夫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
慘叫連連。
鎮北侯府,即將出府的門口。
千山遠和淮安郡主都聽到了前廳傳來的慘叫聲,自然也都停了下來。
“我就說寧郎有事情要做吧。”千山雪似乎一點也不奇怪,目光明亮的望向身后,嘴角還有著淺淺的笑容。
“雪兒,你跟燕寧是何時見過的啊?”淮安郡主輕輕的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繼續停留的意思。
“就前幾日啊。”千山雪回道。
“前幾日?”淮安郡主一時錯愕。
“對,就是那日我與爹爹吵了一架,然后出了將軍府說要去殺人的那一天。”千山雪隨口說道。
“額…”淮安郡主額頭上突然就落下一滴冷汗。
那一日,她是看著千山雪出的門,雖然,千山雪那時說要去殺個人玩玩,但實際上淮安郡主倒沒有怎么細想。
可現在稍一回憶…
其中的故事就真的有些耐人尋味了。
該不會那日雪兒要殺的人就是?
“咳咳!”千山遠使勁的咳了兩聲,隨即,目光掃了一眼鎮北侯府的大門口:“雪兒,你只與燕寧相識幾日,就愿意嫁他?而且,還這么急?”
“爹爹覺得急嗎?”千山雪抬頭反問道。
“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難道不急嗎?”千山遠同樣反問。
“這便是雪兒非要嫁給寧郎的原因了,因為,爹爹看不出的事情,寧郎卻可以一眼便看得很透徹。”千山雪仰頭看向天空。
“…”千山遠。
什么意思?
我特么一個堂堂寧遠大將軍,還不如燕寧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他不信!
“爹爹莫要不信。”千山雪似乎一眼看穿了千山遠的心思,再次開口道:“爹爹覺得寧郎為何要選定一個月后與我大婚呢?”
“自然是因為這小子猴急…”千山遠的話一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對,因為,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千山雪剛才的話,就會知道這個理由實在太過于牽強了一些。
“爹爹也太輕看我的眼光了。”千山雪鄙夷的看了一眼千山遠,接著說道:“寧郎將婚期定在一個月后,明顯是和他今日抗旨有關!”
“你的意思是?”
“梁公公雖然是被抬回去了,可是,必然會馬上向京都傳信,不出意外過幾日國君便會派‘專使’來慶山城,到時候應該還有幾位大人物要出場的,難道,爹爹以為抗旨之事就這樣過去了?”千山雪解釋道。
“…”千山遠沉默了。
是啊,公然抗旨。
再將傳旨的公公打暈過去。
此事要說梁公公會作罷,國君會當成沒事發生,那就真的是太可笑了,國君豈會容忍這樣的事情?
“寧郎已經看穿了這一切,將婚期定在一個月后,這便是逼著那些人在沒有準備好之前便浮出水面,至于后面我相信寧郎的心中必然已經有了周密的計劃,難道,爹爹沒聽過‘打草驚蛇’四字嗎?”千山雪看向千山遠。
“呃…還是雪兒看得透徹,我原以為這燕寧只是有些霸氣,倒是沒有想到,他還精于計謀方略,如此說來,他倒是個文武全才啊!”千山遠聽到這里,終于聽明白了,燕寧比他想象中還要聰明。
“能讓雪兒看中的人,豈會有差?你也是糊涂了!”淮安郡主在一旁露出一種略微責備的表情。
“哈哈哈,是啊,我家雪兒如此聰慧,這燕寧又豈會是個平凡之人?”千山雪一聽,自然也笑也起來。
“其實,寧郎之計遠不止如此,就拿黑風谷中的事情來說,他做的事情其實是連圣人都無法做到的。”
“什么?連圣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對,寧郎之謀堪比鬼神,反正我是看不透的。”
“這…”千山遠終于震驚了。
因為,他非常清楚,他的這位寶貝女兒是絕對不會將這些話亂說的,肯定是有著十足的證據。
“爹爹就拭目以待好了,寧郎既然敢抗旨,就肯定是有著十足的把握!”千山雪一臉肯定的說道。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我這個女婿是否真的如雪兒說的一樣,有著鬼神之才!”千山遠回頭看了一眼鎮北侯府,心中也同樣開始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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