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安氏派人送來賀禮!”
杜塵瀾聞言無奈地嘆了一聲,這老爺子倒是執著,“拿進來吧!”
孫管事捧著一只木匣子,放在了外間的桌上。
杜塵瀾打開一看,發現里頭都是銀票。他拿出來隨意翻了翻,都是一百兩一張的,約有二十張左右。
“安老太爺派來的下人說,這是給您的賀禮,說是慶賀您今日第一日當值。”
其實孫管事覺得安氏的態度著實有些奇怪,哪有人一直送貴重的禮?即便被大人退回去,也要厚著臉皮再次送來。
今日大人第一次當值,安氏竟然也派人來送賀禮,送的還都是銀票,實在怪異。
不過這是主子的事兒,且他看大人毫不意外,應該是早有預料。
“等明日送了相應的禮過去吧!讓他下次不必再送來,就說我不愁花用。”杜塵瀾將銀票又放回了匣子中,二千兩銀子對安氏來說,也不是小數目。
其實安老爺子的意思他明白,這是給他打點官場用的。收了安氏的銀子,他和安氏就不可分割了。
然而他不缺銀子,更不想被束縛。對于安氏,他或許日后會給些好處,但他不想和安氏牽扯太深。
“是!”孫管事抬眼看了杜塵瀾一眼,轉身便出了屋子。
“妹妹!此次咱們等先帝忌日之后,才能回宮。可哀家聽聞你身子不適,還是宣了太醫來號號脈吧!”
查太后打量了幾眼廖太后,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過。
許是她來得突然,廖氏毫無準備,這才有些漏了餡兒。以為自己沒證據,就拿她沒法子了?
她看著廖氏滿面春光,原本蒼白的肌膚露出了幾分紅潤,眼含秋水顧盼生輝的模樣,心中一陣作嘔。
不要臉的小女昌婦,莫不是這兩日日日春宵,叫她食髓知味了吧?
這水靈的模樣倒像是容顏回春,清麗的容貌更增添了魅惑之感。查氏強壓下心中的嫉恨,往日慣會用一副柔若無骨的模樣來迷惑男子,這次卻成主動送上門的浪婦。
她倒是小看了廖氏,一把年紀竟然也能勾得攝政王神魂顛倒。不愧是小門小戶家的出身,怕是早早就學了這些個手段,哪里似她們這些世家嫡女端莊?
查氏在心里將廖氏罵了個狗血淋頭,什么不要臉的話都往上撿,眼中差點控制不住,表露出怨毒之色。
只是,這般罵著,她心里突然生出了幾分快感。
先帝在世時,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可駕崩之后,他的女人卻對別人投懷送抱了。懷揣著對先帝的怨憤和對廖氏的不齒,查氏心中不禁扭曲了起來。
“多謝姐姐關心,不妨事兒,只是這段時日頭眩之癥又發作了而已。這是舊疾,早就備了藥丸子,這兩日服用之后,就好多了。”
廖氏臉色有些僵,其實說到之前,她與攝政王還能辯解成清白,但自從那晚過后,她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心虛了。
尤其是那一晚之后,她和攝政王食髓知味,便是夜夜笙歌,這賤人該不會起了疑心吧?廖氏小心地瞥了一眼查氏,見著查氏似笑非笑的模樣,心中更為發慌。
前幾日只記得溫存,倒是忘了提正事。如今的攝政王與之前確實不同了,之前她還有把握能穩住對方,但現在她覺得對方的心思,她也有些猜不透了。
“妹妹可得愛惜自個兒的身子,還是叫了太醫來號脈吧!你既是還未好全,那哀家就不打擾了。”說著,查氏就起身準備離開,廖氏連忙起身恭送。
“那妹妹就不留了,免得將病氣過了去,妹妹恭送姐姐!”
廖氏總覺得查氏話里有話,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她面龐有些扭曲,望著查氏離開的背影,突然心中萌生出了一個想法。
查氏的存在實在有些礙事兒,若是能將查氏除去,就憑楚王一人,也未必能翻出風浪來。此次他們都在珞葉寺,倒是個好機會。
可思忖良久之后,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即便在宮里之時,她們相互提防,也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出宮之后,她就更不能下手了。
畢竟她們是一同來珞葉寺的,若是查氏出了什么差池,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她。
畢竟宮里宮外一直傳她們不合,而皇帝尚不能把控朝政,那些官員必然不會放過她。到時候,還得連累皇帝。
廖氏嘆口氣,終是歇了這心思。
“娘娘!您說慈寧太后該不會是”碧柔心中有些忐忑,這段時日娘娘如此大膽的舉動著實將她嚇壞了。
“怕什么?難道她還能抓到不成?”廖氏冷哼一聲,若非查氏有個好出身,她能斗得過自己?當年查氏推皇帝上位,父族出了多少力?
“可是奴婢覺得,她像是看出來了。”碧柔心中很是不安,若是傳揚出去,娘娘就是以死謝罪,都要遭天下人唾罵。
只是這話她不敢說,只能壓在心里。前段時日,一直是她在守著的,每到那時她就心驚肉跳,只盼著這樣的日子早點結束。
“別自己嚇自己,咱們如此隱蔽,不可能被發現。”廖氏剛才觀察了查氏,其實心中也有些不安,但她怎能說出口?
她左思右想,終于心生一計,“要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懷疑和發覺,倒是有個法子。”
“你附耳過來!”廖太后朝著碧柔招了招手,碧柔立刻俯身過來。
查氏回了廂房之后,立刻命人將楊嬤嬤叫來。
“如何?”查氏不等楊嬤嬤行禮完畢,迫不及待地問道。
“咱們派出去的暗衛已經傳來消息,說是這段時日晚上并無可疑之人出入。不過,孝敏太后身邊保護的人不少,他們也不敢靠得挨近,以免被發現。”楊嬤嬤恭敬地回道。
“哼!都是廢物。”查氏一拍高幾,氣得揚聲罵道。
這是多好的機會?若是找出廖氏與攝政王通奸的證據,再將奸生子的名頭壓到皇上頭上,朝中的風向便會立即改變。
身為先帝死后還活著的,唯一一位嫡子楚王,不更能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