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頓時覺得驚悚萬分,裝夜香?他看了一眼牛車后頭拖著的木板,不知是不是用的年頭多了,那木板有些黝黑發亮。
萬煜銘捂住口鼻,只覺得欲哭無淚。
杜塵瀾也知道此刻沒得挑,人家將村里唯一的一輛牛車拉出來送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知從這里到城中需要多久?”杜塵瀾看向這頭老牛,估計拉車都是慢吞吞的,不然會這么穩?
“您放心,今兒晚上準能到。”村長肯定地點了點頭,這牛車雖慢,但從此處到城中也不算太遠。
“那便勞煩老伯了!”杜塵瀾拱了拱手,隨后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獵戶。
他突然想起,人家幫了這么大的忙,總得給點好處吧?
杜塵瀾摸了摸胸口,那里一馬平川,毫無起伏,糟了!
“我的荷包掉了!”杜塵瀾回憶了一下,或許是昨兒逃命時,匆忙之中給掉的。
萬煜銘也連忙摸了摸懷中,頓時傻眼了,“我的荷包也掉了!”
他趕忙又看了一眼腰間,連玉佩都掉了。
“掉在哪兒了?咱們再回去找找!”獵戶聞言立刻上前詢問,這兩人一看就是公子兒,荷包中一定有不少銀子。若是掉了,那也太可惜了。
杜塵瀾嘆了一聲,“算了!這深山中,哪里去找?”
他看了一眼萬煜銘,將目光移到了對方頭上的發帶上,發帶上的紅寶石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杜塵瀾忽兒勾唇一笑,萬煜銘見狀頓時背脊一涼。
牛車晃晃悠悠地走在官道上,老牛時不時地撩起一蹄子,看著很是悠閑。
萬煜銘緊緊扒著一旁的車架,身子又往里躲了躲。
“村長!捎我一路!”一名消瘦的婦人在路旁揮手,她旁邊還站著一名少女。
“不成!我包車了!”萬煜銘連忙阻止,這小小的牛車都載了多少人了?還要載?
他和杜塵瀾已經緊緊貼著車架,被擠到了牛車的邊緣。他都怕一個不小心,他們就掉下了車。
“這位公子!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再擠擠吧!他們就到前方的小鎮上,等到了地兒就都下來了。”趕車的村長回頭勸說道。
“可這車上實在擠不下了!”萬煜銘恨不得捏著鼻子,這車的味兒實在讓他難以忍受。且旁邊坐著的幾名婦人不但一個勁兒往他這邊擠,且還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他。
再看對面的杜塵瀾,情況比他還要糟糕。或許是杜塵瀾長得好,年歲又不大,很得旁邊兩命婦人的歡喜。杜塵瀾在對方唾沫橫飛的情況下,還能保持鎮定,倒是比他強多了。
不管萬煜銘愿不愿意,那名婦人終究還是帶著少女上了車。
“喲!村長,這兩位是哪個?咱村兒還有這等親戚呢?”婦人一上馬車,當看到萬煜銘和杜塵瀾二人之時,頓時眼中精光四射。
“這兩位公子在山上迷路了,被張牛救了,坐了我的馬車回城中。”村長頭也沒回,依舊悠哉地趕著牛車。
“怎么?王媒婆,你這是又想替人說媒了?這兩位可還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你可別當人家落了難,就想那有的沒的。”
一名婦人將跨在手腕處的籃子換了換位子,這兩位一看就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少爺,瞧這起皮嫩肉的,能看得上村姑?
“也對啊!你家兩個丫頭不是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嗎?這是看上人家公子了?”牛車上此刻總共坐了六個人,其他的婦人見著王媒婆,立即調侃道。
“如花啊!你也別害臊,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叫你娘快給你說親,早日抱外孫!”一名婦人對著一旁低著頭的少女說道。
杜塵瀾無語,不是說古代女子很含蓄的嗎?為何這幾名婦人說話如此不避諱?
“兩位公子府上何處?不知可曾婚配?”王媒婆不理睬這幾人的話,而是對著杜塵瀾和萬煜銘問道。
杜塵瀾一愣,還真想說媒呢?
萬煜銘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他覺得自己都快忍受不了了。這牛車的味道他還能忍著,靠著他的婦人說話唾沫橫飛,他也忍了。
沒想到這位媒婆竟然真的要給他說媒,這也太沒眼色了,他的身份是這些人能高攀得起的?
忍著心中的怒意,萬煜銘撇過了頭,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眾人見狀也覺得自己自討沒趣了,車上頓時靜默了下來。杜塵瀾松了口氣,打算待會兒到鎮上先找輛馬車再說,這牛車實在太慢了。
“這位小公子,你看!咱們家如花咋樣?不說做妻,做個妾也是使得的嘛!”那媒婆眼珠一轉,尤不死心。
反正往媒婆平日里也練就了一副厚臉皮,只不過是丟了臉面,有什么大不了的?面子可沒閨女嫁個好人家重要。
杜塵瀾有些發愣,他才十三,這婦人打他的主意是不是太早了些?
“哦!我家公子尚未婚配!”杜塵瀾指了指對面的萬煜銘,對不住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萬煜銘頓時臉色鐵青,這杜塵瀾,當真是花花腸子多得很。
媒婆頓時鄙夷地看了一眼杜塵瀾,穿得倒是富貴,長得也好,還以為是世家公子哥兒,誰想竟然是個下人?
“這位公子,你瞧瞧我家如玉,若是不滿意,家里還有如花。”媒婆將她閨女往萬煜銘面前推。
萬煜銘立刻往后仰去,那姑娘被自家老娘推了個趔趄,正要坐穩時,險些將萬煜銘給嚇了一跳。
他根本沒注意到對方的長相,而是打眼一瞧,就被對方嘴邊的那塊大痦子給震驚了。
他不禁打了個冷噤,心中一陣惡寒。
杜塵瀾忍俊不禁,心中則是暗笑不已。這媒婆是盯上了萬煜銘了,還好他剛才抖了個機靈,否則這媒婆指不定還拉著自己要將家里的如花說個自己呢!
“王爺!咱們已經派了不少人去搜救,一夜過去,這些人將痕跡清除了不少。”一名隨從站在書房內,向著攝政王稟報道。
“還是沒有世子爺的消息?”攝政王皺著眉頭,那批人不知是個什么來路,而嫡子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怎能叫攝政王不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