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宋松遠此話一落,牧長淵和易瀾立刻朝宋松遠看去。
和宋霜沉不同的是,宋霜沉已經猜到了這項鏈是宋松遠給的,所以此刻聽見宋松遠這么說,他并不意外,心里只有一種——果然如此,果然是他的感覺。
可牧長淵和易瀾卻不同。
先說牧長淵,他對宋松遠還是很客氣的,畢竟是小騙子的父親,名義上算是他岳父,再加上小騙子是真的挺在意家人了,為了不讓自己和遲遲之間有隔閡,牧長淵對宋松遠相當的客氣。
因此,牧長淵懷疑任何人,都沒有懷疑過宋松遠。
此刻突然聽見宋松遠這么說,即便作為魔皇陛下的他,都微微吃了一驚。
那項鏈…竟是宋松遠給的?
他知道這項鏈是有問題的么?
牧長淵想到了之前遲遲和自己說過的上輩子的死因,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微瞇。
易瀾同樣也是如此。
宋霜沉雖然跟他說了,他懷疑宋松遠,但那僅僅只是懷疑而已,說起來是還沒有確切的證據的。
可沒想到的是,宋松遠會親口承認,這項鏈是他送的。
易瀾現在也有了和牧長淵一樣的心情,宋松遠…知道這項鏈是有問題的么?
宋遲遲依舊沒有說話,從宋松遠和神君他們進來之后,就一直沒有說話。
宋松遠著急項鏈的去處,連忙抓住遲遲的手,問:“遲遲,項鏈在何處?你先前不是一直帶在脖子上的嗎?那項鏈是你娘親的遺物,你…不會亂丟了吧?”
他的手才剛碰到宋遲遲,那始終一聲不吭的宋遲遲,卻突然臉色一變,胃里劇烈的翻騰。
“嘔…”
她直接就吐了出來。
這一吐就一發不可收拾,她扒著床沿狂吐不止,因為沒吃什么東西,胃里根本沒東西可吐,所以吐出來的都是血。
這一幕叫牧長淵看得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變回本尊。
“遲遲!!”
一時間,整個寢宮都是人仰馬翻,叫治療師的叫治療師,安慰的安慰,倒水的倒水。
可宋遲遲卻依舊狂吐不止,原本就慘白的俏臉,此刻更是白得跟紙一樣。
宋松遠也沒辦法再估計項鏈的去處了:“遲遲,喝點水,喝點水…”
他想給宋遲遲喂水,還未靠近就聽宋遲遲喊著:“都別過來!”
一下子,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動了。
沒有人看見,在她身上的木雕小人,正在不動聲色的往她身體里輸送力量。
或許是那霸道的力量給了宋遲遲一點慰藉,她沒有再吐了,卻依舊趴在床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她沒有哭出聲音,就像是個呆呆的木偶,趴在那里,眼淚卻跟決堤了一樣,淚流不止。
“小遲兒…”宋霜沉開口,這一開口,其他人就發現宋霜沉眼眶也是紅的,聲音帶著點哽咽。
宋霜沉似乎想說什么安慰一下她,可話到了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太了解遲遲的心情了。
那是他們的父親啊。
他們從小到大就一直敬重的,敬愛的,將他當做一座山去依靠的父親。
他在自己開始懷疑父親的時候,他就已經感到無比的痛苦,而現在,將這個血淋淋的事實擺在小遲兒的眼前,她如何能受得了。
氣氛莫名的壓抑,宋松遠臉上也全是心疼:“好好好,我們都不過來,可是小遲兒,你得告訴我們你哪里難受,不然我們怎么幫你…”
他回過頭去,想叫兒子幫忙說兩句,一轉頭卻見宋霜沉眼里有淚,他微微一怔:“沉兒,你怎么哭了。”
宋霜沉移開目光,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沙啞:“沒有,就是…心疼遲遲。”
也不明白您,究竟是怎么狠下心的。
宋松遠只好轉移目標,想叫神君或者時景麟一起想個辦法。
這一轉頭,卻見神君父子倆也紅了眼眶。
宋松遠:“…你們怎么也哭了?”
神君尷尬的移開視線:“沒有…本君、本君是眼睛進東西了。”
話是如此說的,可心里簡直尷尬得快炸毛了。
神君掐著自己大腿,對自己很是無語,他要怎么說啊!說自己看見小遲兒這般模樣,只覺得心痛得不行,不由自主的就跟著哭了?
這說出去太損神君的威嚴了!
倒是時景麟并不覺得有啥:“我見遲遲妹妹這般難過,我心里也難受,她是我干妹妹。”
后面那句說出來后,就更加的理直氣壯了。
宋松遠皺皺眉,他似乎還想說什么,就聽宋遲遲聲音清清冷冷的道:“我想睡了,可以讓我睡一會兒嗎?”
言下之意,是要讓他們都離開的意思了。
宋松遠:“遲遲…”
宋遲遲說:“爹,項鏈我收起來了,因為睡覺的時候壓著有些不舒服,就取下來了,等下我再戴回去。”
聽見項鏈還在,宋松遠眉宇間微微松了松,但嘴上卻說:“別管那項鏈了呢,你先好好休息,真的不要治療師過來嗎?”
宋遲遲搖搖頭:“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
“好好好。”宋松遠一如既往的支持她的任何要求:“那爹和神君他們就先走了。”
神君和時景麟都有些無法放下心,可作為一個外人,他們也不好留下來,只能依依不舍的跟著宋松遠離開,眼里全是擔憂。
等所有人都出去之后,整個寢宮都安靜下來了,牧長淵才變了回來。
他將宋遲遲抱在了懷里。
宋遲遲咬唇說:“不是他的,對不對?”
牧長淵沒吭聲。
對于不確定的事情,他不會去直白的說什么。
宋遲遲整個人都蜷縮在他懷里,神情茫然中全是無助:“我不相信…牧哥,他一定也不知道這項鏈有問題的…他親手給我的啊,他說這是我娘的遺物,說娘一直帶在身邊的,現在我要嫁人了,他才轉交給我的啊…從小到大,他那么疼我…我不相信…”
牧長淵眼里寒光一閃,他將遲遲的臉抬了起來,吻去她臉頰的淚水,低聲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
他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忍心,卻還是打算長痛不如短痛地說:“他并非真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