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是個十分健談的人,與喬薇暢聊了一上午,基本上喬薇問什么,她就答什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喬薇不問的她也會主動提起,認錯的態度十分虔誠。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當年的栽贓嫁禍是二哥一人干的,喬薇便不會把這筆賬算在第一美人的頭上,當然若說與第一美人一點干系都沒有也不盡然,至少的確是她強了王在先,才有了她二哥使陰招善后在后,但倘若就因這個便報復于她,喬薇又覺得有點牽強。
六年沒有自由,再多的肉,想來也不怎么香。
喬薇拍拍她肩膀,你二哥這筆賬我記下了,改日遇見了一定雙倍討回,至于你,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況且就算不用我為難,你日子也不會有多么容易,單是多羅將軍府就夠你喝一壺的了,當然如果多羅將軍愿意與美人你單打獨斗,這問題就另當別論了。
喬薇慷慨地表示接受了第一美人的歉意,然而第一美人說的意猶未盡,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且見喬薇不再糾結當年的事,越發覺得喬薇是個心胸開闊的女子,又與喬薇說起了海島上的趣聞。
喬薇是要做事的人,那么多家務不說,中午孩子們還得回來吃飯,實在沒功夫陪她一直閑聊下去,隨口提了句你遠道而來辛苦了,既然你的歉意我已收下,便不耽誤你們夫妻團圓了。
第一美人道:“昨晚折騰了一宿,王還在睡,沒事!”
這個折騰是我理解的那個折騰嗎?
求不要把那么私房的話告訴我!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誰在上面?”喬薇問。
第一美人神秘兮兮地地在喬薇耳畔說了幾句。
喬薇瞪大眼,如此威武霸氣,果然是小攻!
第一美人回味:“嘖,小妖精的味道就是好!”
我冥修的味道會更好。
喬薇暗戳戳地腦補了一下撲倒冥修的畫面,春心一陣蕩漾,又望了望天色,驚覺再不做飯,孩子們回來就得餓肚子了,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抱歉啊,小威姑娘,我廚房還有點事。”ggdown8
第一美人道:“我去廚房和你說也一樣,我不挑地方的。”
我們高月族的人都是很樸素、很隨和、很好相處的。
喬薇嘴角抽了抽,進了廚房。
第一美人果真跟了進來。
喬薇開始做菜,她就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是幾年沒跟人說過話了嗎?”喬薇問。
第一美人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在島上六年,院子里全是啞奴。對了,剛剛說到哪兒了?我們島上的纏絲洞,我和你說,那是一個鬼洞,里頭會鬧鬼,全族人除了我沒人敢進…”
喬薇切了一個胡蘿卜:“鬧鬼的消息也是你放出去的吧?”
第一美人訕訕:“你連這個都知道啊。那些上島的人,要找隱族的入口,肯定得去一處沒人敢去的地方,不然天天有人踩,跟菜園子似的,誰信會有神秘入口不是?我們就在入口擺個攤兒,賣點驅邪的符咒、照明的燭火,老賺了!”
喬薇淡淡一笑:“是不是還有人在里頭扮扮鬼,嚇嚇人吶?”
第一美人驚訝:“哎喲你怎么又知道?老實說你去過高月族吧?”
這還用去嗎?原理就和現代的鬼屋一樣嘛,沒想到這第一美人看著五大三粗,卻也是十分有經商的頭腦的。
第一美人繼續說她的。
喬薇做自己的。
生火、洗菜、切菜、炒菜。
好容易將五菜一湯與一籠白面饅頭做完時,一轉頭,桌上的盤子空了。
第一美人嘿嘿一笑:“我就嘗了兩口。”
你一口是能吞下一頭牛啊,兩口就把這么一大桌子飯菜吃完了?
再炒菜來不及了,喬薇躬身,從碗柜下拿出了裝皮蛋的罐子,一打開,哪里還有皮蛋?全都是蛋殼了!
喬薇唰的一下看向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訕笑。
喬薇肉痛地蓋上罐子,心道回頭一定要找王把損失賠回來,但眼下,先解決溫飽,早上鹵了一只野雞,本是想給羅大娘送去的,這會子只要先吃掉了。
最近的野雞特別精明,都不進籠子了,可難獵了呢!
然而就在喬薇拉開碗柜的一霎,心里的涼氣嗖嗖嗖嗖地竄上了頭頂!
雞呢?
她的雞呢?!
第一美人打了個飽嗝。
喬薇似乎明白為什么看守第一美人的下人必須是啞奴了,給第一美人做飯,必須得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啊,否則就喂不飽她!
還有那三小只。
喬薇從屋里拿了一袋葵瓜子,擺在桌上。
第一美人表示沒吃過瓜子。
喬薇心道那太好了。
第一美人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廚房,與喬薇遙遙相望,一邊掰,一邊與喬薇聊天。
是的,掰。
為消耗時間,喬薇沒教她用牙齒磕。
第一美人吃東西的速度果真慢了下來。
瓜子是喬薇自己炒的,有五香味、有薄荷味、還有牛肉味…牛肉味是試著炒炒,看究竟好不好吃,味道有些不盡人意,大家都不怎么愛吃,可到了第一美人這兒,就完全變了樣。
肉味啊…
棒棒噠!
第一美人吃著瓜子,喬薇重新做菜,可以說非常和諧了!
等到喬薇快做完時,山上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喬姐姐!喬姐姐!你在嗎?”
赫然是多羅明珠的聲音。
喬薇微微困惑,這丫頭怎么也找到山上來了?她的住址已經成為全京城公開的秘密了么?
“喬姐姐!喬——”多羅明珠一間間屋子找過來,終于在廚房看到了喬薇,急切的眼神就是一亮,“喬姐姐!”
如乳燕一般,朝喬薇撲了過來。
喬薇側身一讓,她撲了個空,腦袋撞到碗柜,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喬薇晃了晃手里的菜刀:“姑娘,我在切菜呢,不怕傷到你了?”
第一美人掃了一眼喬薇手中的菜刀,呵呵道:“就那小刀,削指甲的吧。”
多羅明珠看到了坐在一旁嗑瓜子的第一美人,第一反應是好雄壯的農戶,不愧是成天下地勞作,比京城的女人強壯多了!
多羅明珠匆匆收回了眼神,看向喬薇:“喬姐姐,出大事了!”
喬薇問道:“是你家出事了還是我家出事了?”
“我家。”
喬薇挑眉:“你家出事干嘛要上我家說?”
多羅明珠著急道:“我…我就是想和你說嘛!”
自打上次醉酒醒來,二王子便吵嚷著退親后,多羅明珠就對喬薇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不僅感激她,還喜歡她,做什么總是第一個想到她,這不,家里出了事,她立馬坐不住,找李鈺打聽到喬薇的住址,趕來了。
喬薇不咸不淡地切著菜,小丫頭片子,給你擺平了一個難題,可別當姐姐是慈善機構,姐姐搞定匈奴王子主要不是為了救你,是為了坑喬玉溪。
多羅明珠眨巴著眸子道:“喬姐姐,你知道我姐夫吧?”
知道,王殿下嘛。
喬薇瞄了一眼對面的第一美人,她吃得正香,完全沒反應過來這小丫頭片子口中的姐夫是與她生了三個孩子的大梁阿魯達。
喬薇給多羅明珠使眼色,不想死就住嘴。
多羅明珠傻乎乎的沒瞧見,接著道:“我姐夫家突然來了個母夜叉!不僅把我姐夫軟禁了,還把我姐夫的侍衛全都打趴下了!她還逼著我姐夫和她成親!我姐夫已經有未婚妻了啊,憑什么再與她成親?她仗著自己生了三個孩子了不起啊?我姐姐難道就不會生啊?我姐姐那么漂亮,生的孩子一定也一等一的漂亮,不比那母夜叉的孩子強?!”
第一美人吃瓜子的動作頓住了,古怪的目光落在了多羅明珠的身上。
喬薇扶額,捅婁子了喂姑娘。
多羅明珠被第一美人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柳眉一蹙,不悅地瞪向她道:“你誰呀?干嘛老看我?”
第一美人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那個母夜叉。”
多羅明珠:“…”
多羅明珠生在將軍府,長在將軍府,初生牛犢還不怕虎呢,何況她又是個出了名的小火炮,不點都能自己著,更別說碰上姐夫的情敵這種事了,簡直就是零容忍。
多羅明珠與第一美人打了起來,結果當然是多羅明珠被揍得很慘。
喬薇連阻撓的余地都沒有,因為是多羅明珠端了一碗醬油,先潑在第一美人身上的。
喬薇肉痛死了,粒粒皆辛苦知道嗎?居然敗她醬油,活該被揍!
多羅明珠鼻青臉腫地回了將軍府。
寶貝女兒被揍了,多羅將軍別提有多生氣,當即殺上了王府。
王爺什么的也不喊了,一嗓子“李你給老夫滾出來”,好容易重新掛上去的王府牌匾又給震掉了。
王倒是想滾出來,但他被三小只纏得死死的,奶爸生涯無比凄慘,別說王府大門了,就連院子門他都出不去。
他試過裝睡,可他剛一躺到床上,便看見一只、兩只、三只,爬上了他的床,擠進了他被窩。
他又叫劉太監做了一大桌點心,原以為有了吃的,就能把他這個“爹”給忘了,哪知三小只齊齊把勺子放到了他面前,喂。
他決定尿遁!
可就連上茅房,三小只都跟著!
被封了穴道,無法施展出半分內力的王,與一個羸弱書生并沒有什么分別,想甩開幾個食量驚人的小第一美人,幾乎不可能。
不過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可以不吃不拉,小的行嗎?
三小只要拉臭臭了。
劉太監將小馬桶擺成一排,三小只排排坐。
“沒手紙了,父王去拿手紙!”
說罷,王飛奔出了院子,來到圍墻下,踩著海棠樹的枝丫,爬上了墻頭。
然而就在他準備翻墻而過時,卻絕望地看見三小只提著褲子、舉著手紙,站在墻外,仰頭看著他。
如此重大的消息,自然很快傳到了宮里。
皇帝正與姬冥修對弈,聽了福公公的稟報,不以為意地淡笑一聲:“還有這種事?”
福公公感慨道:“是啊,奴才也覺得驚訝呢,王殿下一貫謹慎,怎么會與高月族的女子有了關系?”
皇帝呵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姬冥修也不說話,只靜靜地下著手里的棋。
“確定是高月族的女子了?”皇帝問。
福公公道:“應當錯不了,多羅將軍府的千金都和她打起來了呢。”
皇帝好笑:“那小潑猴兒!誰吃虧了?”
福公公干笑:“多羅小姐不敵高月族千金。”
“這就是大梁的將門虎女,連個窮島的丫頭都打不過。”皇帝嘖嘖搖頭,落下一子,“冥修怎么看?”
姬冥修修長的手指捏起一枚黑子,黑潤的光澤,襯得他指尖光潔如玉:“皇上問的是高月族千金的功夫,還是她與王殿下的關系?”
“若是都問呢。”皇帝道。
姬冥修落下一子:“臣聽聞高月族所在的海島生存環境十分惡劣,體質羸弱之人在島上根本長不大,他們尚武,個個都是武林高手,沒什么可奇怪的。”
“如此說來,不是刺客了。”皇帝也落了一子,“接著說。”
姬冥修徐徐說道:“皇上可還記得六年前王殿下與一位千金的風流韻事?”
皇帝淡淡地笑道:“朕這兒子的風流韻事多了,你指的哪一個?”
“鬧得滿城風雨的那一個。”
皇帝愣了愣:“你說的是皇后指婚給你的那個?”
姬冥修道:“正是。”
提起這件事,皇帝的面子有些掛不住,自己兒子把自己表弟的未婚妻給睡了,怎么想都對不住這個表弟,皇帝表情訕訕:“不是都過去了嗎?無端提她做什么?”
姬冥修淡道:“王與她是清白的。”
皇帝一怔:“清白的?那次朕也在營地,親眼看見她從小七的帳篷出來。”
姬冥修就道:“她只是個替罪羊罷了,無端被人丟進了王的帳篷,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不明所以地看向姬冥修。
姬冥修道:“那晚的事,說簡單也簡單,無非是有人與王殿下一夜風流,過后卻叫喬氏背了黑鍋。”
“啊…”皇帝驚愕。
姬冥修點到為止:“皇上還想知道更多細節,不如派人去向高月族的千金打聽吧,想來她作為當事人,會十分樂意把知道的情況告訴皇上。”
皇帝意識到了什么,說道:“等等,你是說…那晚與王在一起的人其實就是這位高月族千金?”
“是。”
那可就禍大了…
在王府叫囂了半日也沒能見到王的影子,多羅將軍怒不可遏,又即刻進了宮求見皇上,卻被告知皇上龍體欠安,已經歇下了。
姬冥修走出皇帝的寢殿,自北門出了皇宮。
其實王娶不娶羅多紫玉或其他女人,與他一點干系都沒有,但王必須給高月族的千金一個交代,因為只有這樣,當年的事才能大白于天下,而喬薇也才能沉冤得雪。
今晚一過,皇帝就要徹查當年的事了吧,他忽然很期待皇帝知道真相后的反應,是再給他與喬薇賜個婚呢,賜個婚呢,還是賜個婚呢?
丞相大人心情不錯地上了馬車。
“去哪兒啊,少主?”燕飛絕懶洋洋地問。
姬冥修笑道:“去山上,拜會岳父大人!”
燕飛絕嘴角狂抽,岳父岳父,人家答應把女兒嫁給你了么?別忘了那紙婚書已經被壓在池子底下,這輩子都翻不出來了!
馬車去了村子,停在山腳。
約莫是來得多了,村里的孩子見了姬冥修的馬車都不怕了,有玩得滿身泥巴流著鼻涕的小家伙跑過來,在車輪子上踩了一腳,又觸電似的閃開!
周圍的小伙伴哈哈大笑。
那小鼻涕蟲又壯著膽子走過去,想在馬蹄子上踩一腳,燕飛絕做了大兇臉,嚇得小鼻涕蟲一聲尖叫,跑掉了!
姬冥修走下馬車,朝山上走去。
那鼻涕蟲見他好像不兇,賊賤賊賤地走過去,在他干凈的白袍上摸了一把,白袍上迅速浮現了一個臟兮兮的黑手印。
姬冥修的眸光瞬間冰冷了,瞇了瞇眼,正要把這孩子丟出去,另一邊,喬崢下山了。
姬冥修迅速揚起了笑臉,丟人的手改為摸了摸他油乎乎的腦袋,摸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但他面上沒有絲毫異樣,他從馬車上拿下一盒糖,遞給他一顆。
周圍的孩子見他得了糖,也一哄而上,將姬冥修團團圍住。
姬冥修給每人都發了一顆糖,特別有愛心!
喬崢對準女婿的表現果真十分滿意,走過來,把幾個孩子扒拉開:“你們看看,把冥公子的衣裳都弄臟了,去別處玩,快去。”
孩子們不肯走,都盯著姬冥修手里的糖,生怕自己走了,待會兒他又發給了留下的孩子。
姬冥修索性把糖盒給了他們,孩子們得了糖盒,飛快地去了。
“喬老爺這是要去哪兒?”姬冥修看著喬崢背后的簍子問。
喬崢就道:“我去采藥。”
姬冥修頓了頓:“我正好也想找一味藥材,隨喬老爺進山碰碰運氣吧。”
喬崢問道:“你要找什么藥材,我看我手頭有沒有?”
“紫瑩草。”
你肯定沒有。
喬崢若有所思:“紫瑩草不是大梁的產物,且冬季才有,你在山上恐怕很難找到。”
姬冥修來之前可是找姬無雙做足了功課,完全不怕露餡:“我也是聽一個江湖郎中說的,說在這附近發現過紫瑩草,只是長的位置太陡峭,他摘不到,才放棄了。”
紫瑩草確實是長在懸崖峭壁上,喬崢對姬冥修的話不由地信了幾分,說道:“兩生果也非大梁產物,這次卻出現在了太師府的孤島上,想來凡事都有例外,你隨我進山碰碰運氣吧。”
日薄西山,喬薇把晾曬在院子的衣裳收了,羅大娘提著兩籃子桔子過來:“后院自己種的,有點酸,但這種桔子,吃的就是酸的。”
喬薇將衣裳抱進了屋,接過她籃子:“多謝干娘。”
“謝啥呀。”羅大娘幫著喬薇疊起了衣裳,“我瞧見他們爺倆了。”
喬薇疊衣裳的手一頓:“爺、倆?”
羅大娘笑道:“就你爹和冥公子啊,他一來就陪你爹上山采藥去了,我瞅著你爹是真喜歡這個冥公子。”
喬薇心道,那是因為他還不知道那是孩子他爹,等知道了,怕是要擺上十七八個搓衣板,等冥修往上跪了。
二人說著話兒,翁婿倆回來了,有說有笑的,宛若父子。
喬崢兩手空空的,藥簍子背在了姬冥修的背上。
“爹,你們回來了。”喬薇打了招呼。
喬崢拍拍姬冥修的肩膀,興奮地說道:“今天冥公子幫忙,采了不少藥。”
喬薇看著那沉甸甸的簍子,眸光微微一動:“你不是有珠兒嗎?”
喬崢哎呀了一聲:“珠兒頑皮去了。”
“你就愛慣著那小猴。”喬薇說著,起身幫姬冥修幫藥簍子摘下。
姬冥修卻攔住了她的手:“我自己來。”對喬崢道:“伯父,是放您房里嗎?”
稱呼已經從喬老爺變成伯父了!
喬伯父應得十分爽快:“對,放我房里,我回頭整理一下,曬干了放進藥柜。”
姬冥修貼心地將簍子放進了喬崢的屋。
喬薇打了兩盆水來,遞給喬崢一塊干凈的棉布:“這才認識幾天,就這么好了?”
喬崢呵呵道:“誰說才認識幾天?我與冥公子,比與你相認都早呢!”
“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喬薇不解。
“說起來有些遠了,是春天的事吧。”喬崢絞了帕子,一邊擦著額角的汗,一邊道:“那會兒我神志不清,不記得你,我碰上了景云。景云暈倒在河邊,我把景云抱去了一個山洞,給景云治病時,冥公子找了過來,說景云是他兒子。我將景云錯認成了你,死活不肯給他。后面我倆抱著孩子離開了山洞,在林子里遭遇了熊瞎子,我和景云都差點慘遭毒手,是冥公子救了我們,我突然想起來我的孩子是個女兒,不是兒子。這個孩子是他的,我就把景云給他了…”
喬薇聽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住腦住腦快住腦…
喬崢笑道:“我把他兒子給他了…他兒子,他兒子…”
喬崢呢喃著,猛地意識到了什么,笑容一下子僵住:“景云是他兒子?!”
這滿天神佛里,有一位著名的三界笑柄。
相傳八百年前,中原之地有一古國,名叫仙樂國。
仙樂古國,地大物博,民風和樂。國有四寶:美人如云,彩樂華章,黃金珠寶。以及一位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
這位太子殿下,怎么說呢,是一位奇男子。
王與后將他視為掌上明珠,寵愛有加,常驕傲道:“我兒將來必為明君,萬世流芳。”
然而,對于俗世的王權富貴,太子完全沒有興趣。
他有興趣的,用他常對自己說的一句話講,就是——
“我要拯救蒼生!”
太子少時一心修行,修行途中,有兩個廣為流傳的小故事。
第一個故事,發生在他十七歲時。
那一年,仙樂國舉行了一場盛大的上元祭天游。
雖然這一項傳統神事已荒廢了數百年,但依然可以從殘存古籍和前人口述中,遙想那是怎樣一樁普天同慶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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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兩側,人山人海。王公貴族在高樓上談笑;皇家武士雄風颯颯披甲開道;少女們翩翩起舞,雪白的手灑下漫天花雨,不知人與花孰更嬌美;金車中傳出悠揚的樂聲,在整座皇城的上空飄蕩。儀仗隊的最后,十六匹金轡白馬并行拉動著一座華臺。
在這高高的華臺之上的,便是萬眾矚目的悅神武者了。
祭天游中,悅神武者將戴一張黃金面具,身著華服,手持寶劍,扮演伏魔降妖的千年第一武神——神武大帝君吾。
一旦被選中為悅神武者,便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因此,挑選標準極為嚴格。這一年被選中的,就是太子殿下。舉國上下都相信,他一定會完成一場有史以來最精彩的悅神武。
可是,那一天,卻發生了一件意外。
在儀仗隊繞城的第三圈時,經過了一面十幾丈高的城墻。
當時,華臺上的武神正要將妖魔一劍擊殺。
這是最激動人心的一幕,大街兩側沸騰了,城墻上方也洶涌了,人們爭先恐后探頭,掙扎著,推搡著。
這時,一名小兒從城樓上掉了下來。
尖叫連天。正當人們以為這名小兒即將血濺神武大街時,太子微微揚首,縱身一躍,接住了他。
人們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飛鳥般的白影逆空而上,太子便已抱著那名小兒安然落地。黃金面具墜落,露出了面具后那張年輕俊美的臉龐。
下一刻,萬眾歡呼。
百姓們是興高采烈了,可皇家道場的國師們就頭疼了。
萬萬沒想到出了這么大的差錯。
不祥啊,太不祥了!
華臺繞皇城游行的每一圈,都象征著為國家祈求了一年的國泰民安,如今中斷了,那不是要招來災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