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遇沒有想過躲,這幾天她在家里一個人想了很多,雖然言墨一直也沒有聯系她,她并不生氣,她明白言墨需要一個人靜靜。
她反而心疼他。
然后在知道言叔叔被‘氣死’之后,夏千遇不顧眾人阻攔,便過來了。
在這里會遇到言母,她早就料到了,或者與言母對上,她也想過。
所以看到走到面前的人,她絲毫沒有退卻,言母停下來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細細打量一番,才道,“以前只遠遠的看著,也通過別人口中了解你,現在親眼看到了。”
她聲音一頓,又道,“確實不怎么樣。”
嫌棄又直白的說出來,在這樣的場合,又當著眾人的面,一旁的印瑩就要開口,夏千遇攔住她。
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
“對不住,要怎么稱呼?”
你當你是言母,可在我看來只是陌生人。
“言墨的親生母親。”言母報完自己的身份,又直接表態,“你與言墨的事情我反對,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自己處理掉。”
言母精明之處就在于她已經發覺到夏千遇還不知內情,“你肚子里的孩子,你......”
“周女士,做人留一線,這個道理你懂吧?”印瑩打斷她的話。
言母對夏千遇肚子里的孩子出手的事,私下里都傳開了,畢竟呂芬當時是在醫院里當著眾人的面說的,這事又怎么能瞞得住,不過礙于言墨沒有表態,又有周家在后面,所以也沒有司法部門出面罷了。
言母被攔下,也沒有再急著說出來,而是給了夏千遇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轉身走了。
夏千遇站在原地,她能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若是之前,她是覺得言母活著,眾人看她這個呂芬的女兒,自然要議論幾分。
可眼下,看到眾人的目光帶著憐憫和同情,夏千遇眾是再遲鈍也明白出事了。
“先去拜祭吧。”夏千遇忍下心中的疑惑,縱然有再多的事,今天是言叔叔的葬禮。
很快,得了消息的言墨趕了過來,“你來做什么?現在就回去。”
言墨黑著臉上前拉人,夏千遇避開他的手,不容拒絕道,“我拜祭完言叔叔,立馬就走。”
言墨看著自己抓空的手,又望著她,終是放下手,帶著她往前面去,一路上兩人沒有交留,一直到夏千遇拜完要離開,這才轉身離開。
印瑩走在她身旁,明明來時一路上兩人也很沉默,此時心情卻格外沉重。
上車后,印瑩望著她,“千遇,你不要怪言墨,他比你痛苦。”
夏千遇望著她,印瑩低下頭,“這事還是讓言墨和你親口說吧。”
“言母對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了手腳?”夏千遇通過言母的話已經分析出來了。
印瑩望著她,張了張嘴,找不到合適的話,最后只能點點頭,“也不一定像她說的那樣,可以去醫院檢查一下。”
夏千遇打斷她的話,“若是能檢查出來,言墨也不會這么沉默了。你們不用再騙我,我也猜的差不多,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訴我吧。”
待印瑩將那天在醫院里呂芬說的話學完之后,車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印瑩握緊她的手,“千遇,會沒事的,我相信善有善報。”
“我又沒有做善事,怎么可能有善報呢,原本我們就不應該在一起。”夏千遇回她一個笑,可這個安慰讓對方放心的笑,比哭還要難看,“我沒事。”
她說她沒事,印瑩看她的神情可不像沒事,“現在科技發達,你放心,只要去國外一定能查出來孩子健不健康,你和言墨這么年輕,一定還會有很多孩子。其實我都沒有告訴過你,之前我為路子野失去過一個孩子,為此我與他分手甚至不肯原諒他,可是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而且也有孩子了,你們也一定會的。”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夏千遇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覺得寶寶挺好的。”
“是啊,一定會好好的。”
印瑩現在的心是真的不安了,原以為能瞞幾天,結果剛一露面,就被言母給扯開了。
車上路,夏千遇問她,“沒有看到言嵐她們,是不被允許過來嗎?”
“聽方言母讓人守在外面,不讓人進,言墨現在心情不好,生人勿進的樣子,又有誰會為了言嵐母女去和言墨說。”當初多風光的人,現在卻連葬禮都不能參加。
夏千遇低下頭,“每個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不被祝福的感情,最后的結果怎么可能好呢。
回到處住,夏千遇讓印瑩也回去休息,畢竟她也是有身孕的人,印瑩又安慰她一番,這才不放心的離開。
家里,夏千遇看著夏豐,又看看上官寵,“你們也知道?”
兩人齊齊沉默。
就這副樣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眼前一陣發黑,夏千遇身子晃了一下,在夏豐伸手要扶之前,自己把住沙發站穩了身子。
“姐,你沒事吧?”夏豐擔心問。
“沒事,早知道總比不知道好。”夏千遇自嘲的坐下。
“千遇,你別傷心,我幫你報仇。”上官寵也是知道才知道的,要不是夏豐攔著她,他早就沖出去找那個姓周的算帳了。
夏千遇對他笑了笑,“不要為我做那些事,如果把我當朋友,就聽我的。”
上官寵擰眉,“可是...”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有這么多的糾纏在里面,夏千遇不知道要怨誰,最后她要怨的也只是自己,若不是愛上言墨,就不會有這些事。
可愛都愛了,現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難怪言墨一直不聯系她,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吧?
還真夠讓他為難的了。
“姐,一定會沒事的。”夏豐在她身旁坐下來給她鼓勁,“還有我們,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好了,我們倆弄的像我怎么想不開一樣。”夏千遇笑了,“我真沒事,或許她只是在嚇人呢,我才不會上當呢。”
“是啊,一定是假的。”夏豐鼻子酸了。
姐姐這么多,心里一定很難受吧?
上官寵的眸子卻又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