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顧予棠輕輕挑起眉,捏起阮淮有些尖俏的下頜,近在咫尺地看著她問:“阮阮你再說一遍?”
阮淮被迫跟他對視,唇角被咬得很紅,因為嘴唇抿得很緊,那一顆唇珠微微有些往上翹,看起來就顯得很楚楚可憐。
阮淮很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淡一些,但是做不太到,因為和顧予棠那雙深邃的鳳眸對視在一起,她眼里就抑制不住含著情。
她討厭自己這樣,自暴自棄地掉了掉眼淚。
顧予棠以為自己捏疼她了,一時皺起眉,改成捧住她窄小的臉,謹小慎微地問道:“阮阮,弄疼你了嗎?”
阮淮受不住委屈了,發泄一般推開他的手,機械般的木木地念叨:“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顧予棠以為她心情不好,安撫著她,溫聲問道:“阮阮,為什么不要跟我在一起?”
并且顧予棠再次捧起她的小臉,要阮淮看著他說。
阮淮很沒有辦法地再次跟他對視,一雙漂亮眼睛水汪汪的,試圖凝聚起一點冷意,卻又在轉瞬間破功。
阮淮伸手抓住他握著自己臉側的半只手,指尖很用力很用力地抓住他修長手指,眷戀他的溫度,貪圖他的給予,又要否認自己的全部想法——
“顧予棠,我…偷聽到徐亞今跟蘇太醫的話了,他們說,你中了西梁毒…”
顧予棠聽到這句話,安靜了下來,片刻后,他目光沉靜地看著阮淮說,“阮阮是因為我瞞著你這件事,才跟我生氣嗎?我可以向你解釋。”
“你不用。”阮淮沒有辦法看他的眼睛,只得緊緊閉住眼睛,連情緒演變都忘了偽裝,很僵硬地講出話來——
“顧予棠,我并沒有很喜歡你的。”
“我還是最喜歡我自己。”
“你能保證你一直不喝我的血嗎?如果你真的能控制得住自己,那晚你不會失控咬我,不是嗎?”
顧予棠終于沉默住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
阮淮在顧予棠的沉默之中感知著無聲的疼痛。
她很清楚這樣的話會有多傷人,但是她還是說了。
阮淮感覺到顧予棠松開手,把她放回了坐榻上,阮淮仿佛把他的失落感受了一遍,睜開微微泛紅的眼睛,看到顧予棠沉默地起身,往里殿走去。
就在阮淮以為顧予棠已經對她失望透頂的時候,沒過多久,顧予棠負手從里殿走了回來。
阮淮坐在坐榻上,怔怔地看著顧予棠再次朝她走來。
然后,顧予棠傾身俯下來,在阮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在阮淮耳側輕輕地吻,握住了阮淮的兩只小手。
緊接著,咔噠一聲。
阮淮呆了一下。
阮淮低下頭,看到了兩只小手被…很久之前顧予棠買的那副很羞恥的絨毛手銬…拷了起來…
阮淮一瞬間忘了偽裝,有些羞惱地抬起頭質問:“顧予棠你是變態嗎?你為什么還一直留著這個東西,你想留著它干什么?”
顧予棠很高大頎長的身段半傾下來,一只手撐在坐榻邊沿上,一只手按在阮淮的腰側上,微微垂著墨黑的鳳眸看著阮淮,答非所問:“阮阮,你不想問一問,我為什么中了西梁毒嗎?”
阮淮差點就要說“想”,又及時咬住了舌尖,扭開頭,逼迫自己說出違心的話,“不想。”
顧予棠的薄唇若有若無地抵了抵她的耳垂,輕聲說:“那我先說更重要的。”
他靜默了少時,聲線低低緩緩地開始說道——
“阮阮記得我從陵江回來的時候,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說我會努力治好病。”
“阮阮,我有在努力治好它。”
“我不是顧瑀風,我再疼也不會剜你的血,因為你最珍貴。”
“我就快要好了的,再有幾次療法,我就能好了。阮阮,我很努力的,你不要不信。”
顧予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低下頭,鳳目深邃迷人,對阮淮溫溫柔柔地笑,“如果阮阮是因為這件事要離開,那么,我真的會變態的用這副手銬,永遠銬住我的阮阮。”
(ww真是怕了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