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沒有準許,她把他溫熱的手推開了,微微側開臉頰,語調輕淡地說“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你去找你喜歡的人啊。”
顧予棠神色頓了頓,整個人好像還被浸在沉甸甸的醉意中,頭一回遲鈍地想了很久很久,深暗的眼眸垂下來,低緩道,“她不在。”
阮淮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顏色淺淡的眼眸盯著虛化開了的一點光霧,眸里的微茫好像是放在夜空里轉瞬就要夭折的煙火。
她舌尖抵著上頜骨,壓抑地緩了一會,終于慢慢把頭轉過去,抬頭望著他,聲音好輕地問“那你找我干嘛啊…”
問的時候阮淮沒有想要哭,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問出聲以后,看著顧予棠近在咫尺的深沉眼眸,擠壓在心口深處努力封堵過、一點一點地縫縫補補不讓泄露的的酸澀,一瞬間破土而出,橫沖直撞般迅速在身心遍處蔓延開來。
最后沖涌上鼻間,眼淚掉了下來。
阮淮控制不住自己微微發抖的齒音,“你是不是覺得我看著很賤,你覺得我就是愿意跟你隨便玩一玩是嗎?”
顧予棠沉默認真地看著阮淮的嘴唇張啟,沒有說話。
“顧予棠,你這樣覺得沒有錯。可是我現在不想了,我才不想跟你玩。”阮淮拼命忍著不要哭出聲來,伸手很用力地把他推下床,趕他出去。
顧予棠說“有了”,以及“不是”的時候,阮淮開始估值自己的喜歡重不重要。
她第一次遲鈍地認知并且試著感受喜歡,很狼狽的把自己攪得一團糟,沒人信,她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怎么可能會喜歡一個只知天地正道、不曾受過半分疾苦的驕傲少年。
所以得知顧予棠有了喜歡的人,阮淮想,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放棄的。
甚至她認為,喜歡是無關緊要的。
她就算喜歡了,很喜歡了,也不打緊的。
因為,喜歡會隨著時間一點點失值。
阮淮想得很冷靜理智,但是兩三日過去了,這兩個字非但一分一毫也沒有失值,還在此時此刻加劇著狼狽的胡亂心跳。
她覺得疼。
那種疼,跟阮淮小時候全身被浸泡在藥水里的疼是不一樣的。
后者是身體變壞的疼,前者是心臟變得不受控制的疼。
阮淮不怕眷戀一個人,她怕的是,眷戀的這一個人,不是自己的,而是別人的所有物。
那是最狼狽,最不可以接受的。
此時,帳篷外。
顧予棠被阮淮推出去以后,腳步不穩地趔趄了一下,夜里的冷風猛地灌來,從顧予棠的臉龐掠過。
顧予棠輕輕皺著眉,像是才從這股寒風逐漸有了幾分酒醒。
然后,顧予棠慢慢想起來,他在醉酒的這段時間里,做過了什么。
他于半夜潛入了阮淮的帳篷,摸阮淮的小手,欲圖不軌,并且,說了又讓阮淮哭的話。
顧予棠伸手扯了一下帳篷的門簾,門簾顯然被帳篷里邊的人很用力給扒住了,顧予棠試了幾次都沒能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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