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發現自己還有興致分辨,顧候離開的那輛馬車,是比禮部尚書坐的馬車要來得奢華的。
只是她站了一會,便覺得有些不太站得住腳。
執著拐杖的手指須得很用力地抓住了,才能勉強支撐住。
她收回視線的時候,冷不丁撞進了顧予棠的視線范圍。
但事實上顧予棠的眼神并沒有露出什么攻擊性,他就只是很平和地看著她。
此時,綿綿的飛雪像是一汪飄渺星河,傾壓著長長的黛瓦宮墻,顯得整個宮道無比潔白浪漫。
而他們就停佇在這宮庭外,隔著白泠泠的雪,四目膠著。
不過并沒有過多久,顧予棠毫無預兆地朝她邁了步,他腿很長很直,須臾在她身前停住了。離她很近,幾乎是挨著的。
顧予棠披著黑色戎袍,肩線寬闊挺勁,脊背端正而直,他比她高了不少,但看著她的時候,并未因此伏低身姿,就只是淡淡地低了眉。
可能是被他的氣場壓制著,阮淮的腦子一時轉得很慢,她有在想,顧予棠單獨留她是因為什么,想了一些顧予棠會跟她說的話。
然后在還未來得及捋清楚的時候,顧予棠伸出了手。
幾乎是沒有任何征兆的,顧予棠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了她的唇角邊上。
阮淮的唇很軟,也很涼。
而顧予棠的指腹是溫熱的,略帶著常年征伐的薄繭,按壓著她的唇角,微微用力地一抹,擦拭掉了她唇邊的傷痕妝粉。
“本王以前在戰場上,也常有需要用到喬裝打扮的時候。”阮淮的唇被他擦得有些紅,他垂眼看了看,并沒有帶什么感情,就只是平鋪直敘地講了這樣一句話。
阮淮能清楚感覺到他指腹上的繭,擦過唇。
并且他低眉看著她講話的語調,平靜得過分。
半點可以參考的情緒都沒有。
阮淮過了好一會才抬起薄薄的眼皮,老老實實承認:“我的確是,用了點小伎倆。”
顧予棠冷冷地收回了手指。
阮淮勉強攤開一只小手給他瞧,一副好可憐的樣子,“但是我的手…”
“偽裝得不錯。”顧予棠打量了一眼她手上的夾痕,語氣冷酷地下定論。
聞言,阮淮愣了一愣,被擦抹得有些狼狽的嘴唇,不太好受地用力抿了兩次。然后把小手收了回去。
“你取走信件的那日,本王便猜到了今日會發生的事情。”顧予棠忽然再次凝眸看向她,“但是本王本以為你是為顧瑀風做事。”
“阮淮,你為何要幫本王?”顧予棠接著輕聲問。
阮淮眨了眨眼睛,聽不太懂話的表情:“我幫小侯爺了嗎?”
“向星月并沒有綁架你,你無緣無故也不會扮這樣的妝容污蔑向星月,本王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讓向星月跑來漢山,但你最終為的,不就是想用她來佐證本王清白,讓顧瑀風計劃落空嗎?”
阮淮在看著顧予棠講話,眼睛烏亮,是很乖巧,很純情的樣子。
顧予棠沉沉地盯著她,又再次重復那個問題:“為何幫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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