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把當年認為厲害的事,再辦一遍,這是我們所有人心中一種對已經逝去的青春一種祭奠吧。”
王野說道。
“我記得,劇本中又一段是這樣的,說林一和周小梔在幾個好朋友的幫助下逃出醫院,是不是有這么一段?”
郭凡點點頭,表示確實有這么一段。
王野問道:“以我們現在的目光去看這段戲,是不是覺得很傻,為什么要逃了?難道那樣就浪漫?難道在病毒面前,生命不可貴嗎?”
“還有幫助他們逃出醫院的那些朋友,是不是傻,就因為所謂的義氣,把自己的前途都給賭上,還是去做一些根本就沒有意義的事。”
“但就是這種事,明知道很傻的事,現在想想,心里滿滿的回憶。”
“如果我們在結局把這一段重新上演一下,是不是能勾起觀眾的情緒?”
“怎么重新上演?”郭凡馬上問道。
問完之后又覺得而有些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野看著郭凡笑道:“以前是林一帶著周小梔逃出醫院,那這次可不可以是林一帶著周小梔逃出婚禮現場?
還是在那幾個朋友的幫助下來,再次瘋狂一下?”
這種結局的處理方式,讓郭凡和高小松眼前一亮。
“太妙了,這是一種結局,周小梔愿意跟著林一逃婚,就說明兩人最后又在一起了。”高小松道:“愛情,友情暴了,特好,特燃,特別的圓滿。”
“但另外一種結局又怎么處理?”高小松問道。
郭凡也一臉希翼的看著王野,心想國際著名編劇,國際著名導演就是不一樣,不是自己這種小導演可以比擬的。
同時也發現,自己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也當機立斷的把王野當成自己要超越的目標。
只是他覺得這個目標有點太大,不過沒關系,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了。
王野繼續道:“另外一種結局就是…剛才那一幕全是林一想象出來,他沒有去搶婚,也周小梔也沒有跟著他跑。
而真實的就是,婚禮繼續進行,一切照常,周小梔說出了那聲‘我愿意!’,嫁給了別人,這就是另外一種結局。”
“這…”
高小松和郭凡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一種疑問,但又不敢問。
那就是這種處理是不是顯得有些平淡,說好的青春愛情呢?
王野笑道:“是不是覺得這樣不行啊?是不是覺得心里很堵啊,難道周小梔不愛林一嗎?”
華夏的愛情片有這么一種特性,那就是男女主角一定要相愛,哪怕是彼此不能在一起,那也必須要相愛。
王野繼續道:“我還沒有說完,兩人是不是還相愛,到時候只要在一個細節上處理一下,就能說明一切。”
“細節?”郭凡喃喃自語,他在想以一個什么樣的細節,說明女主還愛著男主。
看著男主離去的畫面流淚嗎?
搖搖頭,這種太俗套,根本就撐不起結局。
想了好幾種方案,都覺得不行。
高小松也是一臉便秘的樣子,實在想象不出什么好的辦法。
其他人也一樣,都在想,一個什么樣的細節,能很好的處理最后一個問題。
“王老師,你就不要買關子,趕緊告訴我們吧。”高小松道。
王野笑道:“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女主的婚鞋。”
“婚鞋?”郭凡問道:“您的意思是,中間加一段有關鞋的故事嗎?然后在結局來個點睛的作用?”
王野搖搖頭道:“女人結婚,穿著一襲潔白的長裙,一般都會穿著高跟鞋,如果女主那天沒有穿高跟鞋,而是穿著平底鞋,這說明什么問題?”
幾個男人好像反應不過來,但周冬語好像馬上明白過來。
“穿平底鞋,那說明女主心里已經做好跟男主逃離婚禮現場的準備,只要男主愿意搶婚,她就會毫不猶豫的跟著男主逃跑。”
王野楞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看著周冬語,沒想到最后答案是周冬語最先說出來。
果然女人還是最了解女人,就和男人經常和自己女朋友說的最多的那句話一樣。
男人最了解男人。
男女有別,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什么純友誼,去玩你的去吧。
所謂的純友誼,只不過是一方還沒有鼓足勇氣而已,只要有一方鼓足了勇氣,那這所謂的純友誼就會不攻自破。
于是對周冬語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夸贊了對方一番。
“沒錯,冬語說的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對啊!”高小松一聽,立馬拍腿說道:“女主已經做好了跟男主跑的準備,只是男主沒有勇氣。”
“虐不虐?可能能看出這個細節的觀眾,當時就會哭的稀里嘩啦。”
說完,高小松看向王野的眼神都有些變化,沒想到困擾他們這么久的問題,王野短短幾分鐘之內就想出化解的辦法,而且還很精妙。
穿平底鞋這個細節,細品一下你會發現,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虛幻和現實的轉變,就因為這一雙鞋,就很好的轉接過來。
不會讓觀眾留下遺憾,因為兩種結局都給了他們。
雖然搶婚的鏡頭是男主想象出來,但這并不影響觀眾對男女主角在一起的執念。
曾經擁有過就行,哪怕只是一次遺憾。
如果有遺憾,女主的一雙平底鞋,也徹底的把這點遺憾填補了上去。
從這雙平底鞋能看出,女主是愛男主的。
那男主愛女主嗎?
無需質疑,這也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他搶婚的那一段想象。
兩人相愛,最后卻沒有走在一起,這是什么原因?
有些時候,愛情就是這么脆弱,就因為缺少一點勇氣,兩人從此就是一生。
一生啊,聽起來多么的恐怖。
女主嫁給別人,并不能說她以后就不會幸福。
男主娶了女主,兩人在一起也并不一定能幸福。
愛情和生活是兩回事,兩人十幾年沒有見面,雖然兩人都明確的愛著對方,但這份愛還能像青春時期那么純粹,那么沖動嗎?
現實告訴我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