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吳鐵心的飛舟上,呂陽沉默不語,望著飛舟內跟著自己的幾名弟子,對于以后的道路一片迷茫。
就在兩日前,在兩大金丹修士的見證下,他與李開平簽訂了一份靈魂契約,約定呂陽以后不許攜青羽門報復,同時帶領門人離開趙國,不可在趙國安置。烈山門也不能追究跟著呂陽離開的一干修士。
在劉姓老者的提醒下,又加上了讓烈山門先代為照顧跟著呂陽走的那些修士的凡人親族,待以后呂陽他們找到新的山門屬地再去接走。
之后,劉姓修士見事情已畢,便先離開了青羽山。
呂陽本不愿答應李開平離開趙國的要求,但是對方對這條異常的執著,爭論了許久,見劉姓老者都有些不耐煩了,呂陽只能無奈就范。
后面的時間,就是安葬上任掌門的事宜了。草草的把上任掌門安葬好之后,青羽門一干練氣弟子,在一金丹六筑基修士的見證下,開始了站隊了。
出乎呂陽的意料,除了以李張為首的部分分弟子愿意跟著呂陽走,大部分弟子竟然都愿意留在門內改門換派加入烈山門。
就連與呂陽拜師同一名師尊的幾名親師兄弟,也不愿跟著呂陽走。
而后發生的事情,更是讓呂陽一陣心灰意冷。
安全的離開了山門之后,本想向流花宗以及天華門的兩位筑基表示感謝,可是兩人見如今青羽門剩下的眾人失勢,也無耐心與呂陽寒暄,頭也不回的就往自己山門的方向飛走了。
李張為首的李家和張家十余名修士,更是委婉的向呂陽告辭,表示希望帶著山門下的一干凡人,回到自己的修真家族。
就連一直與自己交好的黎青,也表示要帶著黎家子弟,返回黎家。
而真正到了最后,愿意跟著自己的,只有六名弟子了。在詢問了一番之后,得知這六人竟然都和呂陽一樣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各自的師尊撿回了山上,便把青羽門當成了自己的家,在青羽山領地沒有親人家屬。
呂陽心中一陣苦笑,他忙活一場,甚至差點丟了性命,但是如今看來,并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只能苦中作樂的自我安慰。之前他還操心各個家族一堆凡人該如何搬遷,這回倒是真的什么事都省了。
或許只有六人以及自己這樣的孤兒,才真正把門派當做自己的家吧。
也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誰都懂,與其跟著自己以后漂泊無定,不如留在門派,反正青羽山這么好的山門只要在,總有晉級筑基的可能,可是跟著呂陽,未來就不可期了。
至于李張這幾家修真家族的人,或許只是修真家族狡兔三窩的表現吧,各個門派送上一些家族子弟。無論怎么想都是有利的。
又或者,這次門派分崩離析最真實的情況真的是李月榮和秦林的斗爭,自己這樣上躥下跳,在那些人的眼里,不知道是不是很像一個猴子。
也不愿去尋根問底到底以前發生了什么了,反正都已經無關了。
還好,在離開之前,也許是出于愧疚,秦林在得到李開平的允許后將掌門令牌以及祖先靈位,師門存儲的道袍以及弟子令牌等一干對于烈山門沒用的物什拿給了呂陽。
在要回自己的儲物袋和師門的這些物什之后,自己也不算凈身出戶。
暗自做了以后帶著這六名弟子,好好的在這個修真界活下去的決定之后,呂陽停止了胡思亂想。此時才有心情,打量起這飛舟來。
吳鐵心這飛舟,居然是一件二階上品的法器,飛舟長有兩丈,寬亦有一丈,此刻坐著青羽門的六人加上他和吳家叔侄仍然顯得空曠。飛舟的頭部有一個小型的控制臺,刻著一個精妙無比的法陣。此刻法陣上卻是鑲嵌著幾枚中品靈石,靈石不斷的釋放著晶瑩的光芒,催動著法陣,在吳鐵心的操控下,急速的飛行。
此青羽門的六名弟子,正聚集在一起,蜷縮在飛舟的舟尾角落里,均是跟自己先前一樣的彷徨與迷茫。
呂陽心疼幾人,自然好是走過去一番安慰。
看著幾人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呂陽這才走向正在控制臺操作飛舟的吳鐵心。擠出了一個笑臉,朝著吳鐵心謝道:“此番真是感謝吳前輩親自相助,否則,我定然要失身于門派之中了。”
“陽哥,你還沒感謝我呢!”吳劍生被吳鐵心拘在一旁,不準他打擾呂陽。
他在青羽門又是憋了好幾天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話頭,趕緊插嘴道。
呂陽心知這次真的是要多虧吳劍生,連忙開口謝道:“當然,這次我能全身而退,功勞最大的是兄弟你!”
吳鐵心見到兩人調笑也是樂了,半響,待呂陽將吳劍生哄的差不多了。開口問道:“小呂,你這回也算是一門之主了,對于以后可有打算?”
呂陽正愁心這件事呢,見到吳鐵心提起這個話茬,心道筑基修士眼界廣闊,或許能給他提出一個好的建議。于是恭敬的答道:
“回稟前輩,晚輩正為這事發愁著呢,如今和烈山門簽了契約,我帶著這六個師弟真不知道離了趙國,還能去那里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如今之計,還要請前輩先帶我先回黑山坊,待我收拾了店鋪內的積蓄之后,再做打算!”
他此時打定了主意,門派在黑山坊的商鋪,這幾年在他的經營下,也存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要先回去取了,不能便宜烈山門。
反正契約上沒說不讓他取。而且店鋪的地契還在自己手上,到時候順便還能把店鋪賣了,換一些靈石。
“這倒是小事,不過劉老走之時,特意跟我叮囑過,讓你去見他一面。”
“見我?”
吳鐵心見呂陽有些發愣,又開口道:“劉老之前也聽說過你在黑山坊的事跡,此次見你也是一心為門派的忠心之人,你失了門派根基,估計這次是要給你一些好處呢。”
“給我一些好處?我與劉前輩并不相熟,而且劉前輩乃是金丹后期的大高手,怎么會知道我這筑基期都沒到的晚輩的事跡?”呂陽有些好奇了,追問道。
“此事我卻也是不知,你打點完黑山坊的事情之后,去找劉前輩就是了。”見呂陽還要追問,吳鐵心卻擺起了一副你到時候就知道的神秘兮兮的樣子。
呂陽無奈,只得作罷,反正人家金丹前輩,還能看上自己這練氣修士什么嘛。因此答應了下來。
說罷,呂陽又向吳鐵心詢問幾人救自己的過程起來。這時吳劍生興奮了起來,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堆,呂陽聽罷,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原來,那日,吳劍生與呂陽分手之后,知道事關重大,便急急忙忙的去找自己的叔叔搬救兵去了。趕回黑市,已經入夜了。
吳鐵心那日正在祭煉一份極為重要的材料,怕被吳劍生打擾,于是便在自己的石屋外圍又布了一道禁制。
吳劍生回到黑市,心里十分著急呂陽的事情,但是被禁制阻隔,居然見不到自己的叔叔,一時心急如焚。
也不是沒想到自己獨自去請金丹修士,但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吳劍生也是清楚,平日那些對自己溫和的金丹修士大部分人都是看在自己叔叔的面子上,而并不是真的高看自己,于是只能在石屋門口等著。
吳鐵心祭煉完了材料,又想到了呂陽的飛劍需要自己幫忙改頭換面,于是又拿出了飛劍煉制,如此一番折騰,三天的時間居然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就當吳劍生已經等不及了,準備強行攻擊禁制的時候,吳鐵心終于不緊不慢的煉制完了飛劍,從自己的石屋中出來。
剛剛出來的吳鐵心還正奇怪為何呂陽沒有等著來拿飛劍呢,吳劍生就劈頭蓋臉的跟吳鐵心說了一堆之前發生的事情,并且拿出了呂陽給的那一袋靈石。
吳鐵心也是被呂陽的富有嚇著了,自己雖然是一個煉器大師,這兩千中品靈石對自己不算什么,但是對于一般的筑基期修士來說,也是一筆巨額資產了。
而那火屬性的上品靈石,就算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寶物。要知道有特殊的材料,只有布置特定的大陣才能激發出相對應的火焰來煉化,而火屬性的上品靈石,則是布置這些陣法的必須材料。
而對于某些火屬性的筑基期甚至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來說,修煉某些特定的功法,都需要上品的火屬性靈石甚至極品的火屬性靈石做材料。
總的來說,以這些東西請來一位金丹修士特別是修煉火屬性功法的金丹修士,出手一次真的是綽綽有余了。
也是湊巧,吳鐵心所在的黑山黑市,剛剛好就有一名修煉火屬性功法的金丹期長老在當值,而且與吳鐵心相交甚好,此人正是那劉姓金丹老者。
三人連夜離開黑市,也是金丹修士的遁速飛快,三人竟然只用了大半夜的時間就趕到了青羽山下。
而此時,正是呂陽眾人被抓的第二天清晨。金丹修士神識覆蓋范圍極廣,劉姓老者很快就感應到剛剛接應流花宗天華門筑基的黎青,以及流花天華二位筑基,于是六人就這么聚集起來了。
巧之又巧的,六人聚集之后,又在青羽山山門撞到了烈山門的李開平以及王姓金丹修士。于是后面的事情就這么順利成章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