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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張二少爺登門

  老漢父子三人,身施大禮,以拜李溫。聲音外傳,引得多人向這里看過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得遠遠觀望!

  李溫微皺眉頭,抬手將老漢扶起來,“老人家,此時謝我為時太早,待你們一家生活富足時,再謝我不遲!這大禮我可受不起!”

  老漢擦擦混濁的眼淚,點頭稱是,不過也反應過來,面露不解。

  “大善人,老頭子我問些不該問的,你怎么就把地租給我們,租子還這么低?”

  對于老漢來說這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困苦一生的他也不曾遇到這種好事,有所懷疑,自然正常。

  “哈哈,老人家不用擔心,我又不會種地,自然不能親自去種,為什么租子低?我又不靠那些租子過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諸事你們得向著我!”

  老漢挺起干瘦的胸膛,“東家,你就放心,我們一家自然跟著你!你說東我們絕不往西。”

  隨著老父親的保證,兩個漢子也猛點頭稱是。

  “好,那我再交與你一事,兩千畝地,你一家也種不過來,你再去尋些人,有家有口最好,每家五十畝地,你們把這地種起來,你尋好了把他們帶來見我!”

  老漢倆兒子笑起來,忙不迭的答應,不過老漢還是明白事理,面露難色,“東家,這事交與我們合適么?您不怕…”

  李溫擺擺手說道:“我信的過你,自然你也需要讓我信得過,這點事你們自己去琢磨吧!”

  老漢連連作揖,表示定不讓李溫失望,這才千恩萬謝的離開。

  陳俞嗔就在旁邊,所有的話都聽在耳中,“溫哥兒,你真信得過那老頭?若是他都尋自己的親戚鄰居咋辦?”

  “那又如何?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舉賢不避親,只要他們本分種地,不把我的地糟蹋了就行,其他的隨他們去!”

  陳俞嗔不禁豎起大拇指,“嘿,溫哥兒的道行越來越高了!”

  回到屋中,李溫又趕緊安排工作,讓趙老道和短舌頭繼續施粥,讓孫大憨把船再檢查一遍,不日將拉著糧食再走一趟皮島,只是遺憾自己說起大話,鐵料不曾弄到手!

  陳俞嗔也知李溫去過沈家,他也沒有什么好法子。

  “溫哥兒,那你沒去張家走一趟?聽說張家老頭子翹辮子了,倆兄弟掙家產弄的挺兇!”

  李溫搖搖頭,“沒時間了,我要在摻和進去,天該冷了,去北面就來不及了,算了,先拉糧食過去吧,那鐵料下次再說!”

  二人正在屋里合計說著話,趙老道敲門進來,“大少爺,外面有個叫張殷的買賣人,說要想見你!”

  李溫與陳俞嗔對視一眼,李溫與張殷的事還沒來的急跟陳俞嗔說,陳俞嗔自然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他也感覺自己坐在這里也不太方便,起身打個招呼,出去溜達。

  張殷帶著一個下人而來,風塵仆仆的樣子,臉上更顯滄桑,見到李溫就是一拱手,“在下唐突來訪,還望李東家海涵!”

  李溫自然也是一回禮,笑著說哪里哪里。

  接著趕緊將張殷請進屋內,小德寶端來熱茶,給兩人倒上,這才退出門去。

  “張東家,這去紹興的買賣可是順利?”

  張殷卻面露苦笑,顯得頗為無奈,輕嘆一聲:“唉!不瞞李東家,我這次是來求您救命來的!”

  “哦?此話怎講?”

  李溫也是一愣,僅僅一面之緣,這張殷就登門來求救命,他也是不解!

  “說起來我還蒙騙了李東家,本人確實姓張,名淮殷,昨日我報名張殷也是不得已,還望李東家諒解!”

  李溫口中喃喃,張淮殷這個名字,好似在哪里聽過,恍然間記起來,陳俞嗔曾經跟他提過,張家老二名叫張淮殷!

  “你是紹興張家~”

  “正是在下!”

  在張淮殷的解釋下,李溫才明白這老張家具體發生了什么。

  上月張家老頭子去世,本來張家老頭子活著的時候,家庭和睦,生意興隆,一片祥和。

  可哪知道,老張頭一病不起,眼看著不行了,頓時老張家也就亂起來,玩世不恭的大兒子張淮安不知道受什么人鼓動,搶起家產來。

  本來老張頭就知道自己大兒子是個什么貨色,不放心把生意交給老大,所以口頭上說過,以后張家生意由二兒子張淮殷打理,大兒子張淮安只做一個甩手掌柜的。

  人死如燈滅,老張頭一咽氣,老大張淮安立馬發難,趁著張淮殷給老頭子出殯送終的這幾天,把生意上的掌柜都換成自己人,待到張淮殷處理完老頭的喪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架空。

  張淮安先是主張進行分家,無論如何勸說張淮安就是不聽,執意分家。

  分家對老張家可是個大事,老張家生意多,家資豐厚,若是分家定然會使財產分割。本來與紹興沈家是競爭關系,如此以來定然不敵沈家。

  最后經過母親與叔叔輩的家族其他人多次規勸,張淮安才把分家這事放下,卻又提起與張淮殷分開經營,而張淮殷為了家族生意,只得妥協。

  張淮安自然把掙錢多且快的買賣要走,而只給張淮殷留下鹽鐵兩項。

  要提起鹽鐵可都是賺錢的買賣,為何張淮殷還愁眉苦臉的?

  鹽鐵賺錢,自然不假,可這都是在建立在物流體系下的賺錢。

  之前提起過明朝四籍,其中有一個就是灶戶,是在濱海地區專門煮鹽的人,他們稱煮鹽也叫煮海。

  明朝還未建立之時,朱元璋就在杭州設立了兩浙都轉運使,洪武元年又在其下設立嘉興,松江,寧紹,溫臺四分司,寧紹就是寧波和紹興府,共有十五個鹽場。

  李溫知道在其東北方向的海邊灘涂就有一大片鹽場,叫石堰場(現在叫庵東)。

  說起鹽,就不得不提起明朝的鹽政,明朝鹽政可以分兩種,一是戶口攤派,民眾納鹽鈔。簡而言之就是按戶口統計,然后統一派送,通過里正,每家每戶都能得到鹽,而百姓需要繳納大明寶鈔,只是明朝后期出現“民納鹽鈔如舊,但鹽課司十年五年無鹽支給”的現象,使納鹽鈔變成稅負,而沒有鹽攤派。

  第二種就是“開中法”,就是在邊疆地區,為了滿足士兵的糧食需求,規定商人往邊疆運糧,就可以得到鹽引,用鹽引到鹽場換取鹽。

  無論是戶口派鹽,還是開中法,都會使得私鹽泛濫,讓官營難以為繼。即使私鹽泛濫,可內地鹽價還是高居不下。

  不過在臨近鹽場之地,卻又是另一番情況,鹽價卻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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