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死人”不招人搭理,任是胡用盡洪荒念力,也無法在臭哄哄的麻布下面,再度引起二牛的注意。
二牛繼續往前走,尋思著路上碰到村民,告知他們此事。要埋人還是報官,隨他們去了,反正與二牛我無關。
這一去,便是半晌,山道上不再有動靜。任可憐的胡“曝尸荒野”,絞盡腦汁,也搞不清楚自身狀況和周圍狀況。
“山賊,村民,埋了…”胡反復思忖著看不見的二牛話里的這幾個詞,難道自己被綁架到一個窮山僻壤里來了?
綁架女性和朋友聽過,綁架大男人…尤其是非富非貴的自己…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但最關鍵是自己動彈不了,這算是哪門子狀況!正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色已暗…。
茶農焦二,是龍井村的大戶。朝廷每年回贈朝貢國的茶葉,其中有13強來自龍井村,其中又有13強來自焦家。
近年流年不利,剛剛又出了大宋徽宗太皇、欽宗皇上、皇后、皇妃…等一眾皇室被金人擄走,朝廷大亂,宋室下大危這等大事。
本來,上好的春茶都留著等朝廷撥下銀兩收購,也是焦家每年收成的大頭。如今,朝廷沒了主心骨,更沒入記收茶葉這等事。沒了朝廷,這幾坡的茶樹便都沒了實力買家。
而看護打理這有實無名的“皇家御用茶園”又花費不,這讓焦家族長焦二很是焦慮。
偏偏,剛才村里人來報,賣貨郎在自家茶園旁山道上發現一具尸首!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等晦氣之事竟也找上門來,讓焦二很是不爽。
為了不弄太大動靜,他特意等到色將暗,族人,幫工,雇力等都收工回家了,才帶上管家廝幾人前來找尋這個不識時務的“死人”。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埋了之算了,還可給茶園舔點肥力。
打著燈籠火把,沿著山道,很快找到了破麻布下的胡。一身光溜也讓眾人不免唏噓:這家伙,死得不體統,真慘。
管家和兩個廝,一人出一腳,合力頂起,把胡翻過身來,就著燈籠的暗淡光芒,稍稍打量了一下。
終于又來人了,胡一陣激動,眼珠拼命亂轉,想吸引他們注意。轉動中,卻發現不對——怎么打著燈籠火把?…媽呀,還穿著古裝漢服!
群眾演員么?難道自己是在拍電影么?難道996的加班工作把自己壓榨到失憶了么?
另一時空下的焦二幾人可不這么想。色太暗,他們沒注意到胡轉動的眼珠,卻注意到了他的頭發,確切點是剪裁有致的短發型。
宋代,那是一千多年前。除了和尚剃光頭以外,庶民男子,也都長發系冠。胡的現代發型顯然很不和諧,引人注目。
管家先發話了:“看此人頭發如此平短,怕是長出來沒多久。會不會是還俗不久的僧人?”
焦二也覺得有道理。既是僧人,便不可隨意處置。
北宋末年,宋徽宗算是中國歷史上最具文藝氣質的皇帝了。喜好詩詞書畫,對佛禪之道也是敬重有加。
所以,帶動黎明百姓也禮佛敬禪,下建寺廟無數。這西湖鄉的山前山后,便有數座寺廟。茶農們靠佛祖保佑風調雨順,對僧人也是禮賢敬重。
后山的慧禧寺主持與焦二交好,焦二便決定先請主持來辨認一下尸首,看看是不是附近哪座寺廟還俗的僧人。
雖然已還俗,但畢竟曾是廟里的人,這么做,也是賣寺廟一個人情,顯得自己也禮數盡到。
于是,他蹲下身子,一聲嘆息,輕手一拂,把胡“死不瞑目”的眼皮合上了。
“回去找些繩架來,把這尸首抬去柴房,明讓玄空法師來認一認罷,唉。”
這廂邊,閉上眼的胡真的要抓狂到“死不瞑目”了!他發現,眼皮一被合上,竟再也無力睜開了!
兩個廝回去拿了繩,架。他們也怕沾上死人晦氣,不敢用手觸碰胡,只是隔著麻布、麻繩,把胡弄上了抬架子。
如果,他們摸到胡的皮膚,會發現,仍然是溫熱的。
同樣在這一日,當胡躺在十里瑯珰的山道旁,等著被人發現時,沿瑯珰山道往西十余里,也出了一樁奇事。
瑯珰山道盡頭是九溪十八澗。隔溪相望,乃是玉皇山,玉皇山上有玉皇宮,相傳太上老君當年在此升爐煉丹,羽化登仙。
老玉皇宮在今已是杭州玉皇山景區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南北宋朝,亦是香火旺盛的道家修行之所。
這日上午,觀內一眾道士們正在早課,忽聞院外一聲巨響,如晴霹靂,如雷神噴嚏。
眾人出外一看,見道觀旁一百年大樹被齊刷刷劈斷,連同樹旁用作茶棋休憩的的大青石桌,都被完整地劈沒了一大塊弧角。仿佛被來自庭的太上老君一個三味火球給砸到了。
空氣中彌漫著焦炭灼燒之味,明火卻無,只有樹干燒灼之處,略見一點星火。
尤其詭異的是,劈斷的樹干和青石邊緣齊滑,弧面完整,怎么看都不像是被亂雷劈中,而像是鬼斧神工的刻意之琢。
哪有這般厲害詭異的霹靂火雷?眾人嘖嘖稱奇之余,也不免心中惶惶,是不是太上君老祖宗有啥不滿意的,來給個暗示先?
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一樹一石上,卻不知就在旁邊樹叢里,有一來自霹靂混元的女媧之體,赤身,美艷,颯爽,冷靜。
她盤腿席地,靜靜等待。等待看熱鬧的道士們漸漸散去,方才從容起身,避開蜿蜒山路,穿荊過棘,徑直往山外走去。一絲不掛,也絲毫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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