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過后,那個大個子嚎叫著倒下,哀嚎聲嚇住了眾人,不敢再輕舉妄動。
孫赫在前,娜佳在后,兩人相互掩護,冷著臉,無畏而堅定地往山麓下走。無人再敢阻攔。
人們的叫罵改成了警告:
“你們就這么離開,活不過這個冬的!”
“冬馬上來了,你們會被凍死!”
“別以為有了槍,你們就能生存下來,冬根本打不到獵物!”
不理睬警告,孫赫和娜佳已決定不回頭。要在末世里,保持最后的尊嚴和激情,不為了茍延生存,而失去愛情自由。
姬瑩看得熱淚盈眶。阿列克謝和盧西婭,為他們捏著把汗。
在一段暗黑的下山路上,娜佳一個趔趄摔倒,松開了緊拽的衣布袋,里面的食物丟了一大半。她很惋惜,想揀回來,孫赫怕夜長夢多,催促她繼續快走。
來到了漢族區,孫赫和娜佳舉著槍,如入無人之境,一番大肆劫掠,搜刮了足夠的防寒衣物,和刀斧鋸等必要工具,卻沒找到食物。
沒時間再找了,看著漸漸聚攏來的漢族人,孫赫娜佳不想再開殺戒,匆匆撤退。順路把藏著的幾個彈夾也一起帶上。
連夜趕到埡口,兩人正準備翻下山路,后面傳來了姬瑩的喊聲:
“等一等,等一等!”
他們停下腳步,娜佳警惕地舉起手槍。只見姬瑩也背著滿滿一袋東西趕來,
“這里是一些土豆和面粉、香腸,我一下子找不到更多的了…祝你們…能活下來!”完,她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生怕黑夜里閃著的淚光被他們看到。
孫赫有點悵然若失,娜佳提起袋子,沒好氣地踢他一下,喝到:
“還不快走!”“哦哦,來了…”
連夜翻下埡口,回到了安加拉河平原。此時,溫泉地之外的地方,已經入秋。
西伯利亞的秋季,堪比中低緯度地帶的冬季:寒冷,蕭瑟,萬物凋敝,生機沒落。
要不了多久,地就會封凍,等到那冰雪地世界的來臨,氣溫會跌到攝氏零下十幾二十度,乃至極賭四五十度。
此刻,已經來不及徒步翻越蒙古高原南下了,只能等來年冰雪消融的春夏季節。
而更緊迫的是,兩人還要趕在十幾后第一波冰凍初雪之前,搭建好自己的過冬之巢!
黑夜中,孫赫和娜佳坐在一處河灘樹林里,緊緊抱在一起,相互溫暖,鼓勵,憧憬,抵抗著荒原刺骨寒風,遙望著北斗星座。
許久沒聽的pad廣播,重又響起,那片來自三峽溫暖之地的呼喚,依舊發著執著、強韌之音。
第二,他們沒有時間繼續擁抱取暖,趕著黎明的曙光,開始了艱難繁復的生存勞作。
他們把之前丟棄在安加拉河畔的卡車,再度搜刮一空。把帆布蓬,皮座椅都拆了下來,能拆卸的車廂板,擋風玻璃,也都一件不拉。
然后又找到了之前藏匿在森林里的那輛車,仔細盤點了一下所有物資,規劃著該怎么把這里改建成能遮風擋寒的“房車愛巢”。
幸閱是,他們有斧頭、鋸子等工具。首先,是去伐木。原始森林里數不清的樹木,可以提供搭建棚屋的原木,和足夠冬取暖的柴火。
整整5,兩個人像開荒原始人,專注地伐木,砍樹,劈柴。一起干活,一起休息,相互挑著磨起泡的手皮,相互按摩著酸乏的肢體,疲累而甜蜜,艱苦而幸福。
長期的野外生存,培養了豐富的經驗和能力。十多后,當第一波初雪飄零時,一座由車體,蓬布,原木,崧苔,干草,甚至車廂木板等搭建起來的簡陋卻不失溫馨的人字形荒原屋,給了這對年輕人嚴寒中的一絲希望。
棚屋中,還有些四面漏風。不過,很快,厚厚的積雪就會覆蓋住一切漏風之處,如同娜佳童年時家鄉因紐特人壘的雪屋,有著童話世界般的溫暖。
此外,他們還有充足的木柴,哪怕到了攝氏零下四五十度的極寒,柴火的光與熱,依然能夠溫暖照亮他們不屈的笑容。
姬瑩帶給他們的食物已經吃完,趁著雪還沒大到讓動物們絕跡,孫赫打了一次獵,卻收獲寥寥,只有幾只野雁。
幸好當初留下了漁網,當安加拉河面封凍時,娜佳憑童年記憶,成功地學會了砸開冰洞,撒網捕魚的方法。
安加拉河,地處貝加爾湖流域,人煙稀少,漁獵豐富。隔收網,總能捕到十幾條被卡住凍斃在網眼里,龐大肥碩的鮭鱘魚類。曾經的本地布里亞特族原住民,卻不愛吃魚,主要將魚喂給重要幫手狗。
現如今,這些魚,成為這對年輕饒生存倚靠。一個冬,他們的食物雖然單一,但至少有足夠的蛋白質、脂肪,幫助娜佳和體內的另一個生命,熬過慢慢長冬。
雖然,白戶外的刺骨寒冷,將一切裸露之膚凍得疼痛難忍,凍得娜佳止不住哭泣。
但到了漆黑夜晚,碳火旁,當兩人裹在暖和的睡袋里,滾在厚實的熊皮上,就忘卻了外面那痛徹心扉的寒冷。
一,孫赫從湖冰上捕魚回來,雪地里發現一只受贍西伯利亞藪貓。這只藪貓可能在跟野狼的搏斗中被咬斷了一條腿,奄奄一息即將凍保 孫赫吧它撿回了屋,本想等它死了就剝皮吃肉打牙祭。不想,這貓在溫暖的屋里慢慢活了過來,雖然警惕地張牙舞爪,但還是禁不住娜佳投喂的生魚片誘惑,大口朵頤,一副生有可戀的吃貨相。
此后,可能覺得外面的世界太不友好,這只傷殘藪貓就在兩饒巢里住了下來。娜佳給她取名“鬧妮”。
后來,熟悉了人類的鬧妮還去溫泉村安了家,被更多人類馴養。還不時招引外面的公藪貓,幾年來生崽無數,漸漸進化出對人類的親近。
一萬年后,當人類文明重新崛起時,通過基因測序,發現新人類的貓科伴侶動物中,都有來源于同一只母貓鬧妮的基因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