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交換(下)

　　“6月24日:

　　今天白天進行了第一次意識交換實驗，斯蒂文自告奮勇。準備的有些倉促，但時間緊迫，我們需要用實際操作來節省調整的時間，腦蟲最多還能存活兩周。

　　毫無意外的，我們失敗了，自愿參加的實驗室人員精神受到了重創，目前仍在昏迷之中，甚至有可能永遠無法醒來，腦蟲本身只是更加虛弱了一些。

　　雖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是我們沒有氣餒，實驗室里的每個人都知道腦蟲意識里的東西有多么重要，這次失敗的儀式讓我們有了寶貴的數據，下次一定會成功。”

　　“6月27日：

　　昨天夜晚我們進行了第二次意識交換儀式，參與者斯萊特。再次失敗。又一名優秀的法師陷入了昏迷，隊伍中一部分人對于這種倉促魯莽的實驗表現出悲觀，腦蟲越發的虛弱，但不確定有多少是受實驗影響，有多少是大限將至。”

　　“6月30日:

　　第三次試驗出現了不同的情況，實驗者帕奇在意識交換儀式結束后，沒有直接陷入昏迷，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時間，他艱難的說出了一個重要情報。

　　腦蟲的心靈防御能力在逐漸的削弱中，之前的儀式并非完全無效。”

　　“7月3日:

　　在之前的兩天內，我們密集的進行了三組儀式，卡特、羅恩、茵蒂絲。

　　情況越來越好，參與實驗者精神受到重創的情況在逐漸減輕，他們沒有再直接昏迷，而是出現意識混亂、口齒不清、記憶紊亂等情況，而且這種情況一次比一次輕。

　　然而時間依然非常緊急，我們缺乏足夠的參與人員，腦蟲也因為進行過太多儀式而越發虛弱，隨時有可能死去。”

　　“7月7日：

　　所有符合儀式要求的實驗室人員都已經參與過了，除了我，癥狀最輕的茵蒂絲自愿進行了第二次儀式，然后在儀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死亡，我們永遠失去了它。

　　時至今日，實驗室全員4，昏迷3位，首創3位，死亡一位，整個實驗室都在絕大的壓力面前變得絕望。

　　在從外部尋找實驗者和自己上陣的選擇中，我選擇了后者，既是為了保密，也是因為我心中有著如火焰灼燒般的愧疚感。

　　我已經將一些可能需要安排的后續事宜交代好了。

　　這可能是我最后一篇日記了。。。”

　　日記寫到這里，正好在一頁的末尾，宋一刀正準備立即翻頁，卻聽到窗外鋼達的怒吼：

　　“你在里面睡著了么？這都多久了！”

　　宋一刀趕緊喊道：

　　“這里面是一本書！還沒看完！”

　　鋼達氣急敗壞：

　　“該死，我都說了不要告訴我里面是什么！帶著你的東西離開這里！我還要工作呢，隨便你在哪里看，我不想惹麻煩！”

　　宋一刀搖搖頭，壓制了繼續看下去的欲望，將打開的黑盒子和日記都帶回了自己的小屋。

　　中間有了一會兒空閑時間思考，其實宋一刀自己也有些犯嘀咕，之前一篇一篇蒙頭看的時候不覺得，中間一停逐漸覺得這個日記是在太要緊了。

　　即便自己對人類聯盟內幕不感興趣，即便自己超然物外（物種的物），此時心里也多少有點“要不然不看了”的想法。

　　但奈何這種窺視隱秘的感覺實在讓人欲罷不能，哪怕目前日記里的事情和自己沒一毛錢的關系！

　　最終還是欲望戰勝了理智，確認了不會有人再打擾自己，宋一刀再次翻開日記。

　　“7月16日:

　　我醒了過來，但卻無法確認儀式是否成功了，儀式過程中窺探和對抗腦蟲意識的記憶全然消失，就像一個醒來就忘記的夢，我知道有過這段記憶，但我完全想不起來。

　　這種情況第一次發生，誰也說不好是為什么。

　　另外，腦蟲死了，死在儀式結束后，所有人都很沮喪，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沒有得到明確的結果。

　　但我有種感覺，我的儀式已經成功了，只是我的大腦無法完全承受腦蟲的知識，所以這部分內容被暫時封印了。

　　它會成為一顆種子。”

　　“7月27日：

　　經過一系列的測試，我確實成功了，我的腦海里確實存在一些全新的知識，并且思維能力和精神強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已經超過了實驗室里所有的法師，我具備了成為魔法師的條件。

　　這些全新的知識正在逐漸的釋放出來，目前只是一些碎片式的片段，但隨著我的精神力越來越強，終有一天我能得到所有知識的寶藏！

　　不過最近我出現了間歇性的失憶，我猜測可能是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大量信息造成的，這一癥狀給我帶來了一些困擾，但目前無可奈何，所有的測試覺果都表明我很正常，希望這種情況會逐漸消失。

　　但是實驗室里其他人顯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們日復一日的詢問我具體感受，不厭其煩的記錄我所有的生活細節，好像我是他們的試驗品，而不是他們的上司，這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我能感覺到他們對于我暴增的思維能力和精神力是有多么垂涎，他們的目光讓我越發警惕，果然，人類是脆弱的。

　　我腦海中的東西是人類寶貴的財富，必須用合理的方式運用，而不是成就某些人的貪婪和野心。”

　　宋一刀砸吧砸吧嘴，短短兩片日記，間隔10天左右，但尼休斯的態度變化可謂天翻地覆。

　　這還是那個貴族出身卻勇于上前線屢戰屢敗的年輕參謀官么？還是那個身居高位卻因為愧疚而親自參加實驗的戰爭院首席么？

　　這個意識交換儀式，顯然帶來了很多其他的變化，宋一刀聞到了悲劇的味道。

　　“8月17日:

　　所以我決定接下來經常對自己的精神狀態進行檢測，一面出現額外的風險。

　　我的思維能力和精神力還在不斷變強，知識的碎片還在不斷析出，只是太過駁雜，暫時還沒有辦法利用。

　　雖然不必再與腦蟲的生命做賽跑，但我依然需要與魔族戰爭做賽跑，時間緊迫，我決定開始學習魔法，我腦中的知識來源于魔法儀式，為了更好地利用，我需要自己掌握魔法的力量，恰巧我已經擁有了成為魔法師的資質。

　　我需要一個更加隱秘，更加先進，但可以獨自掌控的空間，我準備將實驗室進行改造，以適應新的需求。

　　順帶一提，今天本來想要記錄的事情：通過我的努力，妨礙我的人終于都清理干凈了，現在所有參與過腦蟲研究，知道腦蟲存在的人，只剩下我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