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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巫神傳說

  如此誘人的條件之下,石喉部落為首的幾人已經準備開口回應,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你們的巫已死,巫神石像已經被奪,你們如何獵殺到那么多獸肉?”

  一名頭頂插滿各色羽毛的頭冠,身批虎皮,有著高聳的鷹鉤鼻,眼神銳利如刀的老者,緩步的從石喉部落隊伍的后方走上前來。

  “該死!他們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難道他們的巫會占卜?”玄臉上依舊保持從容,表面是穩如老狗,內心已經慌得一批。

  眼前這家伙,智商似乎并不低啊!

  酋長啃的手心更是捏出了一把冷汗。

  其余的族人,此時才想明白他們的巫是打算用謊言蒙蔽對方,以便求得對方的庇護。

  被識破了!完了!這是所有人內心的聲音。

  果然,下一刻,那名鷹鉤鼻酋長便下達了他的指令:“長矛隊,準備!”

  只見前方又涌出了數十名壯漢,每個人手上都提著一柄長矛,那種用于投擲的長矛。

  “磐石愿意以巫神起勢。”玄咬牙叫道。在這片大地上,所有部族供奉的神明都是巫神,巫神是至高無上的,不可褻瀆的。而如果有任何人用巫神起誓,他便要拼盡全力哪怕是用盡一生去實現自己的誓言,沒有人敢欺騙巫神。

  “以巫神起誓?起誓之后你們自然會拼盡全族之力去實現誓言,然而現在的磐石,拼盡全力又如何實現誓言?沒有了巫和巫神石像的部落,你們的前路是無盡深淵。”鷹鉤鼻酋長冷笑一聲,舉起手,準備下令發動攻擊。

  “磐石已經再次擁有了巫,我便是巫,磐石部落的巫。只要石喉部落準許我們在這里度過今夜,十石獸肉,磐石部落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會依次奉上。等我們部族找到新的巫神石像后,石喉便是我們永遠磐石永遠的朋友。”玄繼續開支票,心已然懸起,做好了隨時讓眾人趴下的準備。

  “巫?”一個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響起,聽聞此時聲,石喉部落的人臉色一變,隨后包括那鷹鉤鼻酋長在內的所有人,立刻讓出了一條路。

  一名看起來異常詭異的老者緩步行來。

  他的身子佝僂,頭上頂著一頂由獸骨打磨而成的圓形骨冠,冠身之上刻畫著密密麻麻詭異的紋路,骨冠的邊緣一周則鑲嵌著一排豎直朝上的不知名野獸的牙齒,每一根牙齒都有人類拇指般大小,長有四五寸,尖銳無比。他的手中拿著一根由人骨制成的骨杖,骨杖頂端是個微微向前彎曲垂下的手掌骨,黑得沒有一絲雜色的獸皮包裹著他的身體,讓他整個人仿佛隨時會隱沒在黑暗之中一般;僅露出來的臉上,一只鳥喙戴在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上,遮擋住了他大半張臉,鳥喙長有七八寸,前斷尖銳而鋒利。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傳說中的索命瘟神。

  “巫!”所有石喉部落的人,躬身恭敬的叫道。

  老者并不做出回應,一雙宛若深譚的眸子看向玄,繼續道:“你是巫?”

  “沒錯!我便是磐石部落的巫。”在對方直視下,玄心底產生了強烈的不安感。但他還是強作鎮定,以盡可能平緩的語氣回道。

  “什么巫?”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微微發尖,彷若食尸禿鷲發現食物時候的叫聲。

  巫分很多種,有會占卜的卜巫、會制作祝福骨牌的祈巫、善用蠱的蠱巫、身體四肢可異化為各種兇猛野獸器官肢體的異體巫、能釋放出火焰雷電乃至冰霜的術巫、懂得降下詛咒的咒巫.....等等。而在這其中,巫醫便是唯一一種可以治病救人的巫。

  “巫醫。”

  “少年巫醫?”老者輕笑出聲。

  這位巫氣場太強,僅僅只是一聲輕笑,便讓磐石部落的所有人,內心陷入絕望。

  “是的,少年巫醫。”少年腰桿挺直,谷留下的話語仍回蕩耳間,他要護住磐石。

  “不錯,有些意思。”老者掃視了一遍磐石的族人,感覺到他們望向少年眼光時露出的敬意后,似有詫異。

  “小家伙!剛好,我族有一名族人受到了火邪的侵襲。”老者話罷轉身,向石像的方向而去。

  鷹鉤鼻酋長會意,以命令口氣說道:“我們偉大而仁慈的巫,決定給你們一次機會,過來吧!”說著讓出了一條道路。

  玄朝著酋長啃點了點頭,眾人會意,便跟著他向石喉部落大巫的方向跟去。

  遠遠的,玄便看到了那尊散發著金色光輝的巫神石像,石像雕刻的是一位身批斗篷的中年男子,身體并不強壯,相反倒是有幾分儒雅之氣,他手捧著一本書,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有迷惑,雙眼望向天空;沒有任何氣勢,也不給人什么威壓,相對于這片天地萬物更沒有半分突兀感;與四周的環境和頭頂的天空,形成了一種說不出的和諧之感。仿佛天地便是與它共生,與它同源而來一般。

  巫神石像,那便是巫神的模樣了么?就是這位相貌平凡之人,干出了那等驚動天地的事情么?

  玄恍惚間想起了那個關于巫神的傳說。

  傳說在上古時期,人族尚未開化,他們的身體覆蓋著厚厚的毛發,磨牙吮血,形如野獸,掙扎求存于天地之間,循環反復,無所進,無所悟,無所作為。

  如此持續了數十萬年光景,直到有一天,終于出現了一名給自己取名為巫的人族,他坐于夜華樹之下數日,而后又仰望星空數月,感覺到了白云蒼狗之茍且,看到了神明之神韻。于是便在夜華樹下向天而拜,祈求天神垂憐人族。

  如此,持續了數個冬季,終于感動了天神。

  天神賦予了巫智慧和身體力量,得到了智慧和身體力量的巫欣喜無比,他再次祈求天神,把身體力量和智慧也賜予整個人族。

  可是天神卻拒絕了他的要求,天神告訴他,萬物皆為神所造,神賦予萬物以生命,便要許以它們公平求存的資格。

  巫失望的回到了自己的部族,想要通過自己,把智慧和身體力量傳播給人族,但是他卻發現,尚未開化的人族的大腦根本無法理解他所傳授的智慧,其身體也無法繼承他的力量。

  無可奈何的巫,最后從天神那里盜走了他們的火焰,交給了人族。人族有了火之后,終于吃上了熟的食物,身體開始快速的發生變化。

  可是很快的,天神便發現了神界失去了的火焰。

  看著人族利用火焰焚燒著大地,利用其它生靈對神界火焰的恐懼,人族在與萬物生存的競爭中占盡了優勢。憤怒的天神,決定懲罰巫和整個人族,和恢復萬物平等求存的狀態。

  于是天神降下了一輪紫色明月。

  當紫月為殘月的時候,它將給予人類憂慮。

  當紫月為半月的時候,它將給予人類恐懼。

  當紫月為滿月的時候,它將給予人類絕望。

  在這種巨大的威脅下,人族只能以洞穴為居住,當天空出現月亮的,便立刻逃回洞穴,堵上洞口。人族再也無法到達任何遠的地方,也無法更好的繁衍和壯大種族,更無法在地面建立文明。

  隨后天神又打算繼續向巫討回他們賦予他的智慧和力量。但卻被巫通過占卜之術預先得知了,于是巫便在天神趕來之前,把自己的身體力量教給了人族。

  于是人族便有了力量強大可徒手擊碎巨石的戰士。

  接著巫又繼續把自己的智慧也交給人族,但是他發現那個時候的人族雖然吃上了熟食,可剛從野人變成人類的他們,仍然無法很好的理解巫所傳授的智慧。

  眼看天神便要來臨,巫只得以生命為代價,施展了一個可怕的巫術。在這個巫術之下,他的身體化為了堅硬無比,就連天神都無法破壞的石像。接著石像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變成了成千上萬的石像,灑落于整片大地之上,每一座巫神石像都封存著巫神的智慧。

  從那之后。

  當有聰慧的人族尋得巫神的石像,便有可能在石像上獲得巫的智慧,成為部落的巫。同時石像也為人族提供庇護,驅散野獸。

  “你如果再盯著我們的巫神石像看,我會把你的眼睛挖下來。”就在玄駐足凝視巫神石像的時候,鷹鉤鼻酋長不悅的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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