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南下的張誠

　　張誠南下了，在和朱厚照奏對后的第二天。他孤身一人，并沒有帶任何的隨從。

　　本來丁三和月娘是準備隨他一起的，但是張誠卻讓他們留在了宣府。因為有他們在那么就不怕那些蒙古人出現任何的問題。不過張誠并非讓他們閑著，張誠給他們的任務就是讓他們帶領那些蒙古人熟悉漢人的世界，漢人的生活。

　　至于劉平他們，張誠也是賦予了他們重任。那就是收集情報，收集那些所有的官員的情報。

　　雖然張誠的口上說的輕松，但是他卻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的儒家絕非他所認知到的那個儒家。雖然他們不掌兵權，但是絕非沒有自保的實力。

　　南下的張誠并沒有走官府的那套驛站體系，而是化身做了一個江湖俠客。除了一個包裹，一把安神刀外便別無他物。

　　張誠并沒有騎座馬匹，因為馬那個東西并非普通的江湖中人擁有的。如果看到了，那么那人必然是富貴之家或者名門大派的‘英雄豪杰’。

　　一般情況下這樣趕路必然是很慢的，可是作為一個武功有成的人來說速度就會大大的提升。

　　因為雖然比不過馬匹，但是練武的人無論體力還是腳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了的。更何況遇到險阻的地方還能走走小道。

　　在北方的地盤幾乎很少看到武林人士的身影，這里是軍方的天下。呼嘯而過的軍士才是這片江湖的主人。

　　不過這種情況在過了河北之后便不再相同。不僅僅路上的人煙多了些，而且趕路的江湖人也隨處可見。這些人幾乎都做著一些買賣，這是他們養家糊口的方式。

　　當然也有很多人并不愿意操持營生，所以他們就成了幫派中人或者鏢局的鏢師。

　　不過無論如何這些人都想方設法的在這個江湖這片天下生活著。

　　江湖人最活躍的地方是客棧和茶館。這個世界和張誠前面所在的《鹿鼎記》世界的壓抑不同，這里充滿了生活和自由的氣息。

　　漢人都是喜歡生活的，呼朋喚友，高談論闊這是他們的日常。沒有異族這座大山的壓迫下，他們把這種快意發揮到了極致。

　　雖然張誠知道這個世界和他最初的那個世界不同。但是他依舊覺得這或許就是他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大明風情。所以這個時代有《西游記》，有《水滸傳》，有《封神演義》，有《金瓶梅》…

　　這里完全不至于因為一本《紅樓夢》而興起文字獄。也不會因為說幾句大實話，罵罵狗官皇帝而被殺頭。

　　張誠喜歡這個時代，也喜歡這種自由。而正因為喜歡，所以張誠想讓這個朝代更加繁榮，更加昌盛，也更加美好。正因為喜歡他就要維護這個時代的秩序，清理一些并不該存在的東西。

　　張誠此時坐在少室山下的一家茶館里。剛剛坐下便聽到了一個說書人的聲音。

　　“咱們上回說道那岳家軍…”

　　那說書人剛剛開口，下面的江湖人便嚷嚷道:“說什么《說岳》。這東西我們早就聽的膩了，如果你不姓，咱還可以給你背一段。咱們要就來點新鮮的東西，比如說那神秘人大鬧嵩山劍派，或者洪人狂三上少林。”

　　“哎！你們說這些事都是真的么，那洪人狂真的有說的那么厲害？”

　　“都是真的，那次洪人狂一上少林的時候我可都看見了。那少林寺的護寺武僧可都傷了好幾個。”

　　“沒想到那泰山北斗的少林寺也會做出如此膿包的事情來。聽說那洪狂人一上少林的時候可是打進去的，最后還讓少林寺給他個交代。第二次上去就是少林寺給他道歉來著。”

　　“這事情我知道，完全就是那少林寺的不是。那洪狂人好像是從嵩山派槍出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最后一群少林俗家弟子，居然在那洪狂人在客棧翻看的時候，說那東西是洪狂人偷了他少林的。最后才惹得洪狂人打上少林。”

　　“這就是自作自受，誰叫他少林那么霸道來著。”

　　這邊的江湖中人正八卦著。那邊一個青年和尚直接接站起來吼道:“那個雜碎敢毀我少林清譽。我少林寺豈是容得你們污蔑的。”

　　那和尚說剛完，卻被上首的一個老僧喝止道:“覺能還不坐下。這事情是少林錯了就是少林錯了，怎么還容不得別人說么。

　　劉國亮他們本來就是錯怪了洪施主，這就是我少林的過錯。平日里我叫你們多修佛法，少起爭斗你們都忘了么。若是國亮他們能夠心平氣和此事又如何會發生。”

　　那老僧訓斥完弟子之后，立馬站起來向客棧里的其他人致歉道:“老僧少林寺方見見過諸位。剛剛我那徒兒冒犯了諸位，老僧在這里給各位陪個不是，還望各位諒解老僧教徒不嚴之罪。”

　　那些江湖中人聽到那老僧的話，心中驚愕不已。方字輩的高僧都是現在武林中最上層的那一批人。而今居然能向他們著些無名小卒賠禮，這是多大的面子！

　　那些武林中人急忙回禮，甚至有人還為剛剛說的話道歉了。

張誠看著這個場面心中感嘆不已。不愧是千年古剎，對于這些江湖中人的心理他　　們已經研究的透徹。有時候武力不能讓他們心服，但是德行卻能夠化解他們的不平。

　　張誠能夠肯定，經過這件事情之后不僅僅少林的名聲不會降低分毫，反而贊譽會更進一步。

　　不過這些并非是張誠所感興趣的。相比起少林的自保之道，張誠對方見這個人更感興趣。本來他就知道三教之所以興盛是因為典籍，而現在他是真正的看到了這典籍所培養出來的人杰。

　　寵辱不驚，心謙氣和。這就是張誠給這方見的評價。然而張誠認為這樣的人本應該是國家棟梁，可惜他人在空門，他的心中對虛無的佛的信仰高過了對家國的眷戀。

　　張誠沉寂的心思忽然被那說書人的一句話帶了回來。

　　原來那說書人見著生意沒有著落，突發奇想的開口道:“雖然神秘人和洪狂人的故事很吸引人，但是那些都是半個月前的消息。老夫這里有一手消息，這是老夫在路上得來的。不過這消息說了會得罪人。所以老夫還希望各位不要吝嗇銀兩。”

　　在座的人聽到這說書人的話，紛紛開口道:“莫要賣關子掃了爺們兒的興，拿了這些銀錢趕緊說消息，若是這消息不夠勁爆，或者是爺們兒聽過的，那么定然會讓你知道爺們兒的銀子不是那么好拿的。”

　　那說書人收下銀子后開口道:“老兒是在路上聽一個四川漢子說的，他說青城派的掌門下福建去了。”

　　其他的人還不知所以，這邊的張誠面色一變。他扔下了兩錠銀子，分別落在說書人和自己坐的桌子上，隨后便抽身離開。

　　那少林的方見看到張誠的背影后大驚失色的說道:“沒想到這少年居然是后天高手。”

　　那酒樓里的客人和說書人，看了看兩個桌子上的銀子，漏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