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路上
“小鏡子，你是怎么殺掉周無蒼的？那個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坐在墨翎寒放出的飛舟之上，寧牧歌好奇的掛在江盡穹身上。
“其實為師也挺好奇，周無蒼的修為堪稱通天徹地，你的修為…感覺不太像周無蒼的對手。”
墨翎寒坐在桌子另一面，手上折扇輕輕扇動，她對江盡穹的之前的那一戰也很感興趣。
“這個…其實…算是一種運氣…”
江盡穹有些猶豫的說道，之前那一戰掌握的力量已經消失了，他的修為也慢慢下滑，固定到了驚天巔峰，始終無法再進一步。
“周無蒼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殺我，他想要做的，只是借我的力量斬斷他和天道之間的聯系。”
說著，江盡穹回憶起了之前和周無蒼的戰斗。
當七個圣者契約集合在一起，召喚出了鳳凰羽衣的時候，同鳳凰羽衣一起降落下來的還有惱羞成怒的天道。
被江盡穹使用無因之果直接崩碎分身之后，天道直接降臨了一段不完整的法則序列。
周無蒼的死讓天道非常惱怒，而讓天道更加惱怒的則是周無蒼打算假死脫身，擺脫它的掌控。
因此，鳳凰羽衣這件包含著天道之外力量的神器降臨時，天道也跟了出來。
周無蒼當時是個死人，只有江盡穹一個能動手的，面對著氣勢洶洶的天道，江盡穹只能硬著頭皮和天道硬撼。
無因之果的力量不斷爆發，崩塌了三成法則序列，剩下的七成法則序列將江盡穹和周無蒼緊緊包裹，想要毀滅掉兩人。
就在江盡穹和即將復活的周無蒼馬上都要玩完的時候，鳳凰羽衣中僅存的意志爆發了。
屬于江盡穹同門師弟的力量爆發，無窮無盡的紅蓮業火自鳳凰羽衣中噴涌，燃盡虛空，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天道也為之退避三舍，七成的法則序列不甘退去。
不過，即使撤退，天道也給周無蒼和江盡穹留下了一份大禮。
江盡穹的身上精純的血氣盡皆消散，利用因果纏身之道修煉出來的修為全部消失，只剩下了一些寂滅之力。
周無蒼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原本達到了永恒巔峰的修為全部消散，剩下的只有鳳凰羽衣中包含的那些重生之力與毀滅之力。
這也是為什么周無蒼出來的時候，身上滿是熊熊火焰的原因。
“周無蒼沒想殺你？不可能吧！”
寧牧歌驚訝的看著江盡穹，不太相信江盡穹的話。
“是真的。周無蒼想要的是擺脫天道束縛，不受天道控制，能做到這一點的，整個三川界只有我一個。”
江盡穹嘆了口氣，有些惆悵的說道。
“為了讓我能夠成長到斬斷天道束縛的境界，他們布了很多局，本來我也不清楚，但是領悟了無因之果后，他們之間的那些事就全都暴露了出來。”
“晏臺是主動求死的，他沒有周無蒼那么強大，一點擺脫天道的希望都沒有，所以他就只能和天道虛與委蛇，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過，說是這樣，其實晏臺最大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找到自己的鋒芒。”
江盡穹無奈的笑了一下。
“之前的我，有些太過安逸了，自以為世間一切都與我無關…”
“其實你做的沒錯，這個世界本來就和你沒什么關系，活好自己就可以了。”
寧牧歌趴在江盡穹的背上，一臉無所謂的說著。
“不，有錯的。”
江盡穹推了推寧牧歌的腦袋，不讓她靠自己太近。
“過了五萬年，沉睡的殘酷天道被我喚醒，這個世界又要迎來一次大清洗了。”
“大清洗？和上古亂道之事有關嗎？”
墨翎寒不是寧牧歌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自然知道很多事情。
“嗯，上古亂道什么的，其實就是我師門的那些人把天道給滅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沒有全滅，還給天道留了一條活路。”
“我在囚罰之淵的時候，使用因果纏身之道借用其他人的力量達到驚天境把那個殘酷天道喚醒了，不出意外，幾百年內這個天道又要在搞一次清洗。”
“這…”
墨翎寒一時語塞，被江盡穹的消息震撼到了。
“我要去通知其他宗門，一起對抗天道。”
“沒用的，你說了他們也不會信。”
對三川界的眾人反抗天道這種事，他是一點希望都沒有抱，因為現在的修士太弱了。
就算是三川界最強的登神境強者，放在過往也不過是區區半步不朽，而那個時候，能和天道正面掰手腕的，最弱也要達到無上之境。
不說那些，就說江盡穹，他永恒巔峰，領悟了無因之果，面對一段法則序列仍然是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因此，想要靠三川界的人反抗天道，無異于癡人說夢。
“那怎么辦？除了等死還有別的辦法嗎？”
墨翎寒有些絕望，明明知道天道會清洗世界，卻一點對應的措施都沒有。
“誰知道呢…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不負責任的說著，江盡穹突然眉頭一皺，感知中出現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氣息。
“師傅，等一下，我好像發現了一個熟人。”
說著，江盡穹身上閃過一道流光，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飛舟，出現到了一處空地。
在那里，一個身下滿是鮮血的人趴在那里，看樣子，已經沒有了氣息。
“開玩笑吧！我明明給了你一個遁符和匿跡符，為什么你還是沒有活著趕到斷空仙宗。”
地上的那個人正是水初柔，她的上半身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看樣子應該是一柄長劍斬出來的。
雖然感覺很難受，但是江盡穹還是把她帶回了飛舟之上。
“小鏡子，這個女的和你什么關系？”
“算是朋友，我從時空亂流中出來的時候最先碰到的人就是她，雖然人很傻，但是心地很善良。”
江盡穹有些懷念的說著。
“當時我被謀之圣者糾纏，為了她的安全，特意讓她離開，可是誰知道…世事難料。”
墨翎寒倒是沒有太在意江盡穹的說法，她現在感興趣的是水初柔體內的某種東西。
雖然看著水初柔是死掉了，但是墨翎寒卻在她的體內發現了另外一股氣息，雖然非常微弱，但是卻的的確確的在那里。
“這個東西，有點像…”
墨翎寒腦海中閃過一件十絕會的寶物，但是她卻覺得有點不太可能…
蟬蛻珠這種東西在十絕會只有會主及會主的傳人才有，這個人怎么可能會有。
“師傅，你發現了什么？這個女的體內有什么古怪嗎？”
寧牧歌注意到了墨翎寒的不對勁，上前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過總要嘗試一下。”
說著，墨翎寒把水初柔的尸體拉到身前，手指在水初柔的尸體上來回點按，一道道偽神元力不斷地打入水初柔的體內。
沒一會，水初柔的身體就發生了變化，一道詭異的光芒從水初柔的身上照射出來。
“竟然真的是蟬蛻珠，此女果真福緣深厚。”
看到那道詭異的光芒后墨翎寒心中大定，雖然很好奇水初柔的蟬蛻珠是怎么來的，但是相比那個，她更好奇的是這個女的是怎么死的。
“放心，這個女的沒有死透，還能復活。”
說著，墨翎寒手上打出上千道印訣，漸漸地，水初柔的身體慢慢干癟下去，中間部位越來越大。
過了一會之后，水初柔身體的中間部位突然斷開，一個墨綠色的大球從那里滾了出來。
“師傅，這個球是什么東西？”
寧牧歌看著那個黏糊糊的墨綠色大球，有些惡心的躲到了江盡穹的身后、
“蟬蛻珠，復活的工具。”
又是幾道印訣打到大球上，沒一會，這個大球上面就出現了幾道裂痕。
“啪…”
一只肉肉的小拳頭打穿了大球表面的殼，小拳頭收回去之后又打了幾拳，將這個大球打的破碎不堪，一種淡黃色的液體從大球中流了出來。
突然，兩只手臂齊齊伸出扒住蛋殼，將身體一起帶了出來。
看上去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頭發很短，看著挺可愛的。
小女孩左右看了半天之后，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江盡穹身上。
“穹穹，我被風波平殺了，你要幫我報仇啊！”
看到江盡穹沒一會，這個小女孩就哭著向江盡穹訴苦。
那一天，看到昏迷在地的九十三，水初柔本來是打算一刀結果掉九十三的生命，誰知道，她手上的小刀刺過去之后打碎了九十三身上的屏障，屏障之下的面孔，正是前幾天江盡穹使用水凝聚出來的那個人的樣子。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人的名字應該是風波平，江盡穹的仆人。
手上的小刀在空中猶豫了很久，一方面是獵殺各個被召喚圣者的冷血殺手，一方面是江盡穹的仆人，水初柔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心性善良的她最終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救醒九十三。
用了很多藥物之后九十三終于清醒了過來，只是，看到救命恩人之后九十三并沒有說什么感謝。
不知道在和誰討價還價，自言自語了一段時間之后九十三突然砍了水初柔一劍。
于是，本來還能活下去的水初柔直接被殺掉了。
如果不是之前荊修明給她的蟬蛻珠，估計現在的她真的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