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時間,大腦殼終于斷氣了。
領域消失,由浩瀚宇宙變回了山洞內部。
這是所有御侍都希望的結果,按理說,皆大歡喜。
可是,她們現在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那個大腦殼剛才問公子,你不現身嗎?
而公子的回答是做不到。
這和不想做是兩碼事。
血煉忽然想起來許孟,公子和他進行最后的戰斗時,他畏首畏尾,不敢現身。一直認為他是縮頭烏龜。血煉現在不這么想了。
其他聰明的御侍也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對,一股不祥的預感涌心頭。
“公子,你現在怎么樣?”血煉小心的問道。
她沒有直接問能不能現身,而是拐著彎問了一個不疼不癢的問題。
自家公子能夠秒殺十階霊師,狀態不是一般的好。
她最想知道的就是公子能不能現身。
或者為什么公子不能現身。
禹同自然知道血煉的心思,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怎么說呢。”禹同思索了片刻,說道,“我現在處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是和幻夢界類似嗎?”血煉從許孟那里,下意識的想到了幻夢界。
“不是。”禹同道,“和這里,和幻夢界完全不同。”
“我把這個世界稱為四維世界,而你所在的世界稱為三維世界。在四維世界里,我能看到三維世界中的一切,而且是一清二楚。”
血煉呢喃:“一切?一清二楚?”
反應快一點的御侍,她們仿佛想到了什么,捂住胸口,夾緊雙腿,尖叫出聲。
“公,公子,你不能看。”其中一位御侍平日大大咧咧,口無遮攔,說這句話的時候沒過腦子,直接說出了口。
可此話一出,頓時覺得不對,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其他御侍也是如此,只不過臉皮薄,不敢出聲。
還有的御侍蹲下身,以為這樣能擋住公子的目光。
血煉搖頭道:“公子就別捉弄御侍們了。”
自打她見到公子和夫人的甜膩,就完全對公子卸去了防備。
公子有夫人一人足矣,其他美人在公子眼里和普通人無異。
也不能說完全無異,有時也會閃過一絲驚艷。但絕大多數時候,目光是清澈的,不帶有邪念的。
禹同道:“剛才的氣氛太緊張了,我開個玩笑讓各位放松一下。”
血煉噗嗤一笑,說道:“夫人還躺在地呢。”
禹同道:“我這就讓她活過來。”
說完,辛嵐就睜開了眼。
眾御侍圍了來,看到自家夫人神色如常,精神奕奕的模樣,放下心來。
玉簪閉目把脈許久,終于點點頭。
血煉看著這位玉簪妹子,不但做事風風火火,處理事情的時候卻一絲不茍。總被公子戲稱處女座。
現在竟然覺得這樣做是應該的。
“辛嵐。”禹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辛嵐環視四周,見不到禹同的身影,心里有些著急,終于問出了口,“夫君,你在哪?”
禹同道:“我在另一個世界。”
這句話有點歧義,而辛嵐現在非常擔心夫君,所以不由的往那個最壞的方面想。
這另一個世界就變成了地獄之類的地方。
辛嵐的臉越來越白。
見辛嵐如此,禹同忙說道:“我在四維世界中。”
四維世界?辛嵐了然。
這個詞,正是前幾日,享受完閨中之樂后,夫君講述的小知識。
而且還說過,進入這個四維世界,對付三維世界的敵人猶如捏死螞蟻這么簡單。
但是,夫君一旦進入四維世界后,就回不來了。
而且,三維世界的人是看不到四維世界的。所以現在辛嵐根本看不到禹同。
想到這里,辛嵐的眉宇間多了幾許憂愁。
禹同見辛嵐如此模樣,心頭一緊,安慰道:“辛嵐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系統就是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終極神器,它的出現,打破了多少常識?打破了多少桎梏?
見辛嵐的憂愁消失,輕輕嗯了一聲,禹同的心松了下來。
“辛嵐,之后要麻煩你了,開荒的重擔要你來扛了。”
禹同的話中帶著一絲歉意。
辛嵐卻微一搖頭,說道:“應該的。”
禹同又道:“血煉,還有眾御侍,麻煩你們了。”
血煉道:“交給我們吧。”
“嗯。”禹同道,“辛嵐,如果遇到強敵,用域主之戒聯系。”
辛嵐點頭,突然反應道什么,問道:“夫君,你這是…”
雖然夫君身處于四維世界,自己都看不到,但是這不代表夫君看不到自己。
剛才這話,意思是夫君會把注意力放在別處。
禹同道:“在四維空間里,我一干涉某個三維空間,耗費精神力巨大。我現在快要到極限了。”
辛嵐慌忙問道:“如何補充精神力?”
“睡一覺就好了。”禹同道。
辛嵐點點頭,說道:“夫君好好休息吧。”
“嗯。”禹同疲倦說道,“晚安。”
辛嵐忍俊不禁。
隨即,辛嵐帶領眾御侍離開了深淵。
這次行動,本就是為了給當地人來一個下馬威的。
讓他們知道,不管你如何掙扎,如何絞盡腦汁,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勞。
現在他們應該明白了吧。
在地表,一群五階霊師和御侍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
擁有五位數域主實力的御侍,在對陣五階霊師時本就不吃虧。再加禹同使用系統融會貫通各種修仙功法,陣法。在霊師和部分僵持不下的時候,其他御侍偷偷的布陣。
陣法一出,霊師瞬間劣勢。然后劣勢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最后霊力不支,紛紛敗北。
按照定好的計劃,御侍們將這群霊師生擒。
“殺了他們!”天香說道。
剛才和五階霊師戰成一團,霊師的力量肆意外泄,誤傷眾多修士,惹得他們一片哀鴻遍野。
尤其是十宗門主,死的死,廢的廢,就剩一氣宗門主還算完好。
而天香和霊師的對話,他們修士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不是傻子,冤有頭債有主,自然清楚仇人是誰。
可他們還是猶豫了。
因為他們的計劃是坑死這群人后,立刻投奔霊師。
可誰成想,霊師輸了。
修士見眼前的女子雖然貌美如花,說出的話猶如死神之鐮一般,抵住了他們的脖子,把他們逼了一條不歸路。
是殺還是被殺,這根本就不是一道選擇題。
現在,十宗只有一氣宗的門主完好,對于其他宗門來說,絕不算是一件好事。
十宗之所以平衡,是因為不管是哪個階段的修士,水平都是半斤八兩,誰也打不過誰,誰也不服誰。
可現在不同了,一氣宗保持完好。
以后,一氣宗要一家獨大,其他九宗敢怒不敢言。
他們終于親眼見識到了,那個層面的戰斗。
插不手,被波及卻無可奈何。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一氣宗門主率門內弟子直接下跪,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說道:“一氣宗投降。”
聽到這句話,其他九宗想要罵娘。
你這一跪一降,讓其他九宗完全陷入被動。
他們的門主死的死,傷的傷,其他人對局勢的判斷不清楚。而且,除了門主,其他人根本不能代表宗門。
沒辦法,九宗人就算再傻,也應該知道該怎么做了。
下跪,投降。
這時候,辛嵐帶著眾御侍從深淵出來。
其他御侍見公子不在,面色一變。
“公子的事一會再說。”血煉傳音安撫。
辛嵐面對著修士的跪拜,思考了一下,說道:“你們如何處置,等我們商議后再做決定。”
現在裝成綿羊了。
辛嵐見到這群修士一陣惱火。
隨即扭頭,眼不見為凈,然后對血煉說道:“血煉,清點人數,回浮空殿。”
血煉明白,如何處置這些修士,應該由公子說的算。
隨即清點人數,回到浮空殿。
辛嵐有浮空殿的部分權限,一揮衣袖,浮空殿外層保護罩打開。整個浮空殿隱去身形。
浮空殿暗自移動,到了一處大海。
這大海很是奇怪。
因為這里沒有修士靠近。
按理說,飛行或是踏水而行對修士來說根本不難。
不知道原因也沒關系,只要知道這里適合御樞居住就行。
防護罩關閉,浮空殿現身,大門打開。
辛嵐一揮手,一陣轟隆聲響起。
海床升,形成大陸。
然后遷徙御樞在這里定居。
辛嵐在一根柱子寫著新得來的陣法銘文,然后將這根柱子插入土地中央。
一座新的法陣籠罩了整個星球。
不知過了多久,禹同醒來。
環視四周,眼前全是抽象之物。或是扭動的游絲,或是一股迷霧,或是形狀變來變去的三維物體。
這里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禹同大奇。
明明周圍的物體都在動,卻有一種玄妙的感覺。
當自己徹底四次元化后,五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玄而又玄的微妙感覺。
這種感覺能看,能聽,能嘗,能嗅,能觸,還能感受到常人所不能感受到的東西。
這時,一股能量團一樣的物體突然出現,把禹同嚇了一跳。
不過,禹同現在也是一股能量團的狀態,所以沒資格職責什么。
那團能量體說道:“歡迎來到殊迪勒世界。”
聲音從四面八方送入禹同這團能量體內。禹同感覺有點別扭。
不過,一個詞覆蓋了這點別扭。
“殊迪勒?”禹同問道。
那團能量體道:“按你的理解,應該叫做四維世界。”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能量體道,“殊迪勒是進入四維世界的第一人,四維世界就以此命名。”
能量體感受到禹同已經明白,將話題推進:“你是第五萬九千零二十三位進入的殊迪勒,因此編號就是五九零二三。”
禹同道:“請問您怎么稱呼?”
能量體道:“二三三。”
禹同不道德的笑了。
能量體卻是不惱火,繼續說道:“五九零二三,你要先到初等班培訓。坐標是三百一十一,二百三十,十七,五百零四。”
果然這里是四維世界,坐標都是四維的。
禹同問道:“我能用自己的名字嗎?”
二三三道:“能用名字的,只有殊迪勒。”
禹同道:“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再見。”二三三突然消失了。
“等等!”禹同急忙叫道。
可二三三始終沒有再次現身。
禹同是想問關于創造了幻夢界的許孟。
他為什么要創造幻夢界?
為什么要懼怕域主?
殺掉許孟的后果是什么?
第一,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恐怕要仔細下一番功夫了。
第三個問題的答案,應該是沒有后果吧。
不然,那個二三三直接把自己殺了吧。
現在不是關心許孟的時候,雖然那二三三說了一串四維坐標。
但是,這坐標的單位是多少?是米?還是厘米?
這時候,禹同的視野里,出現了一串四位坐標。
一百八十,三十五,七十九,一千八百一十一。
禹同挪動一點,坐標立刻就變化了。
怪不得二三三直接說出坐標就走人,原來是這么回事。
禹同還以為那人是個欺壓后輩的老人。
到了目的地后,禹同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建筑。
建筑風格是禹同完全沒見過的,通體全白,頗為宏偉。
禹同奇怪,周圍所有的景物是抽象的,而這座建筑物卻與四周格格不入。
當禹同接近這座建筑到一定距離時,禹同這團能量體變成了人型。
禹同看了眼雙手,雙腿,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竟然變回來了。
禹同步入大門。
轟隆隆…
大門緩緩開啟。
禹同驚訝,這大門這么高級的嗎?
抑制住驚訝心情,禹同緩緩進入殿內。
殿內走廊很深,但并不陰暗。因為每隔一處,就有一盞燈懸浮于空。
不是鬼火,而是一團球形的白光。
通過光照,禹同看到了四周的紋飾。
這些紋飾和之前四周的抽象基本相同,而且它們竟然在動。
禹同大驚,走前,摸了摸墻壁。
那些在動的抽象圖形仿佛是活物一般,故意躲著禹同的手。
繼續向前走,終于到達另一座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一位穿著執事一樣的中年男子,畢恭畢敬的站在禹同面前。
“歡迎您,學員五九零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