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佬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
“你今日如何拖泥帶水。”薔老皺眉道。
紫佬望向了域主那邊,低聲說道:“事情有些復雜。”
薔老順著紫佬的視線望向域主,略微思索了一番,點點頭。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窺探你的記憶了。”
紫佬點頭道:“我正是此意。”
“好。”薔老的右手泛出淡淡紅霧,剛要附在紫佬的額頭,才知不對。
紫佬是六階霊師,避開域主將消息傳給薔老有很多手段,而薔老窺探紫佬的記憶是紫佬引導所致。
薔老摸爬滾打幾萬年,可不是什么酒囊飯袋,隨即后退。
可惜,還是有點晚。
砰砰砰!
三道爆炸淹沒此地。
第一道是紫佬自爆,第二道和第三道分別是羅生和白衣老者。
紫佬的目標是薔老,羅生的目標是域主,白衣老者的目標是其他霊師。
除了薔老,其他人都對這三人毫無防備,以至于運起全力自爆時,腦筋都沒轉過來。
以至于,這里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當禹同看到這些人的設定時,就想到了此計。
這里的霊師也好,域主也好,都是禹同的敵人。而且這里除了紅韻這一位御侍以外,沒有其他御侍。
正是自爆的好時機。
嗖嗖嗖…
噗呲噗呲噗呲…
禹同使用力量矩陣,讓水果刀獲得最快的速度。
水果刀把殘血的敵人一波帶走。
禹同現身,對峙著此地的唯一幸存者薔老。
果然,用力量矩陣發射水果刀的招式,對付紫佬這樣的六階霊師就已然非常勉強,七階霊師完全對這招免疫了。
想要對付她,至少不是在遠處發射水果刀這么簡單了,需要換個思路。
她渾身被紅霧籠罩,面色猙獰。
“我已經好久沒受過這么重的傷了。”薔老雖然面色猙獰,但語氣平靜。閉上眼絕對會認為薔老說這話的時候是心平氣和的。
“你控制紫佬自爆這招很不錯,如果不是我那妹子和你是一個路數,我恐怕真著了你的道。”
“那時候我只是個二階靈師,一直身在最前線。因為我的一次大意,導致了最壞的結果。”薔老收起猙獰,自嘲一笑。
“呵。我現在已經是七階霊師了,這個七階霊師的名頭一直在麻痹著我,終于遭報應了。”
禹同可以從設定里看到,薔老不是一個健談的人。之所以和禹同說這么多,是因為她在療傷。
薔老的傷口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混亂的內息也漸漸穩定下來。
薔老呼出一口濁氣,看向禹同露出一抹陰狠之色。
“實在抱歉,讓你等我這個老婆子這么長時間。”
禹同笑道:“你無需抱歉。”
薔老站起身,抬起右手,手心朝上。
頓時,手心金光四射,耀眼無比。
不過,禹同和薔老都沒有眨眼。
禹同有自然之力護體,薔老有霊力護體。擋住刺眼的金光自然不住話下。
金光褪去,一根金針浮現在禹同眼前。
薔老催動霊力,金針在薔老的掌中跳動,仿佛賜予了這金針生命一般。
金針仿佛是個調皮的孩子,朝薔老這邊鞠了幾個躬,又朝禹同昂首挺胸。
薔老的心情頓然有了好轉,呵呵一笑。
“你應該就是禹同了吧。”薔老的眼神犀利,仿佛要把禹同看穿一般。
禹同點頭:“我就是禹同。”
“嗯,還算誠實。”薔老道,“最近幾十年,當我報出名號之后,對方這些對手,無不是用些假名字欺騙。當我直接道出了他們的姓名和來歷,都矢口否認。你比他們強一點。”
禹同道:“雖然我自詡實事求是,但剛才對戰紫佬的時候,也說了謊。”
“哦?”薔老好奇,“我現在有的是時間,你不妨說說看。”
禹同道:“當我快要擊敗紫佬的時候,我和他說。你死后靈體會回歸引霊塔,我阻止不了,只能到時候再戰。”
“可我確實能阻止他入不了引霊塔。”
“我是怕他狗急跳墻,選擇與我同歸于盡,所以才說謊引導他安然死去。”
薔老聽后笑了笑:“而你卻選擇與我說是何意?是承認你不是我的對手嗎?”
禹同搖搖頭:“不,我能出現在你面前,是有足夠的把握殺死你,然后全身而退。”
“口出狂言。”薔老頓時耷拉下臉,“本來見你誠實,給你來個痛快的。你活了這么大,不知道禍從口出嗎?”
“知道。”禹同道,“可剛才那句話給我帶來的是福還是禍,猶未可知。”
“哼!我會把這句話寫進你的墓志銘里的。”薔老周身紅霧濃度越來越高,金針也隨之共鳴,嗡嗡作響。
“你用水果刀,我用繡花針。看來咱們倆想法一致吶。而且你的性格我也不討厭。如果你是霊師而非域主,我一定會收你這個學生的。”
禹同笑道:“那還真是謝謝你了,托你的福,讓我想起了一些過往的溫馨之事。不過我可不會就此手下留情的。”
“彼此彼此。”
薔老說完,金針朝禹同飛去,其速度和禹同發射水果刀的速度差不多。
如果不是“動態視力”和“加速思考”,這一眨眼的功夫就會將禹同歸西。
“我和紫佬不同。”薔老邊催動金針,邊開口說話,可見現在的她游刃有余,“紫佬的攻擊猶如一張網。而我的攻擊是一個點。”
“網雖然范圍大,以柔克剛,但網漏洞百出。你躲他的攻擊,定是尋找漏洞,然后用你剛才那招反擊。”
“而我的攻擊不同,雖然范圍小,但速度快,彌補不足。更重要的是,點是沒有漏洞的。”
說完,金針掉頭,速度不降反升,從禹同的背后襲去。
禹同就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似的,頭也沒回的躲了過去。
薔老驚訝,當然只是略微的,還沒有到大驚的地步。畢竟她身經百戰,什么情況都見過。
在她還是低階霊師的時候,金針被敵人躲過去的情況比比皆是,如果每次都要大驚失色,氣血翻涌,早就活不成了。
薔老的金針再次提速,速度已經高過禹同發射飛刀速度的一倍。
由于尺縮效應,金針變得更短。禹同感嘆那位大物理學家有多牛逼。
當然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而是應該集中精力閃避金針。
金針的速度又變快了,而禹同的速度也在變快。
薔老在心中喃喃道:奇怪,雖然禹同是五位數域主,但他的實際修為仍然是兩位數。一個兩位數實力的域主,不可能躲過全速時的金針。就算是五位數域主,也同樣做不到。
禹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還是力量矩陣。
這是力量矩陣的第三個用法,給禹同自身施加外力,變向讓禹同提速。
一盞茶時間,禹同和薔老誰也沒傷到誰。
“禹同,我承認你有點門道。”薔老負手而立。
剛才的攻勢沒給禹同一點傷害,甚至連汗毛都沒碰到,薔老卻沒有生氣。
禹同道:“你的心態挺好的。”
薔老笑道:“如果連這點事都要生氣的話,我肯定不是被敵人殺死,而是氣死的。”
“公子小心!”
這是雪衣的傳音。
雪衣天生感應能力驚人,她在自家公子和薔老的對戰中,漸漸把握住薔老的氣息了。
當她發現另一股力量在禹同最不能察覺的地方朝禹同偷襲。
禹同有危險感知,自然也察覺到死亡將至。于是使用力量矩陣,使勁推了禹同一下。
雖然禹同一個踉蹌,但幸運的躲過了死神的利爪。
禹同站定后,笑道:“不是說你的攻擊是一個點嗎?為什么變成兩個點了?”
薔老嗤笑:“你實事求是,不代表你的敵人實事求是。和敵人纏斗,最忌諱的就是提前把底牌亮出來。能用謊言迷惑對手,讓對手的思路出現偏差最好不過。就算對手很聰明,也會讓他費一番心神。”
禹同道:“這番話我很贊同。”
“所以我不討厭你。”薔老一嘆,“如果你不是域主的話,我就把你收為學生了。這句話卻是我的心里話。”
禹同點點頭。
薔老再次進攻,兩根金針,一明一暗,一虛一實。
在明處的金針是虛招,擾亂禹同的路數。而在暗處的金針則是實招,等待一擊必殺的機會。
雪衣雖然感應能力很強,但金針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提醒。
“你第二根金針為什么我看不到?”
薔老玩味一笑道:“是啊,我的第二根金針為什么你看不到呢?”
禹同也知道結果如此,僅僅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萬一她一時得意,說漏了嘴,禹同就賺了。
可對方果然是老姜,絲毫沒有空子可鉆。
禹同對敵時,都是先看對方的設定,看對方會使用什么招數,看對方的武器屬性如何。
現在薔老的那根暗針禹同根本找不到,更別提看設定了。
所以禹同只能退而求其次,看薔老自身的設定,在她的設定里應該能看出一些端倪。
結果…
霊針,由靈體煉化而來的。本身靈體就是肉眼無法窺視之物。霊針自然也是看不見的。
而且七階霊師對霊力的把控非常純熟,控制霊針的霊力從不外泄一絲一毫,旁人根本無法得知霊針的存在。
如果是低階位的霊師,根本躲不開霊針的突襲。域主就更別提了。
所以薔老很驚訝,忽而想起了以前一個難纏的對手。
那個完全靠直覺來做事的域主。
每次和他交戰,都是薔老主動遁走,一次都沒贏過他。
唯一一次,薔老剛升為七階,而他還是六階的時候,差點得手,離勝利只差半步。
沒想到,禹同也是這種類型的域主。
再加上他還會奇奇怪怪的能力,如果真讓禹同成長起來,霊師將迎來毀滅。
薔老露出殺意,不再藏拙,另外七根霊針飛出。
八根霊針已是薔老的極限,如果再多一根,就會有霊力泄露,好好的暗招變成了明招。
這八根霊針,分別對準了禹同的八個地方,而且方向都很刁鉆,禹同絕對猜不到。
當霊針即將刺入禹同時,薔老勾起嘴角。
但是,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有八位女子以身為盾,替禹同擋下了霊針。
然后,禹同趁勢朝薔老發射水果刀。
水果刀的速度根本威脅不到薔老,薔老輕松躲過,笑道:“這么慢的速度可不夠看的。”
可這回輪到禹同勾起嘴角。
薔老看到禹同的表情,頓時皺眉,忽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倒在地上的軀殼不知不覺起身,朝薔老撲過去。
這些軀殼之前被禹同小號炸死,小號體內的間諜細胞進入新的軀殼中。
薔老的注意力全在禹同身上,根本沒注意倒在地上的軀殼早已恢復傷勢。
禹同的水果刀攻擊,是故意把薔老引到一個特定地點,這個地點就是軀殼的包圍圈。
薔老雖然速度快,但她不會閃爍,眾禹同小號已經把薔老圍成了一個球,渾身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些軀殼幾乎同時爆炸。
煙霧散去,禹同看到薔老的嘴角流血。
這一擊起效了。
禹同滿意點頭,回頭吩咐了其他御侍。
剛才那八位御侍,霊針入魂發生了爆炸,這八位御侍的靈體被炸碎,身體里僅剩一縷殘魂。
這是剛才雪衣的授意。
雪衣的感應力極強,她感應到霊針的存在,自然也感應到霊針的可怕,只要霊針挨上自家公子。自家公子將無力回天。
如果是御侍替禹同擋刀,還有一絲生機。
禹同曾經說過,殘魂是可以被修復的。
雪衣堅信,這些姐妹很快就能醒來。
旁邊的血煉握住雪衣的手臂,說道:“雪衣姐姐,你有任務在身,不可舍本逐利。”
雪衣點頭:“是血煉妹妹提醒我了。”
“預警的事交給其他姐妹。”血煉道。
“好。”于是雪衣繼續閉目,參悟咒殺術的原理。
薔老一抹嘴角,面色一沉:“禹同,你太可怕了。我如果剛才被你算計到,霊師就沒有未來。”
禹同道:“你已經受傷了,而且還傷到了靈體。現在的你已經對我構不成威脅了。”
薔老冷笑:“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