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立刻拔劍,同時催動自然之力。
清竹一劍斬下,可眼前的目標早已脫離了清竹的視野。
“住手吧。你這樣的攻擊是碰不到我的,如果你拿出真本事來,整個客棧會變成廢墟。”
聲音是從清竹側身傳過來的,于是轉過身,再次朝禹同揮劍。
禹同也搞不明白,繼續陪清竹玩躲貓貓的游戲。但很快,禹同就無聊的想要打哈欠。
終于,清竹停了下來,說道:“白鳶和丁香是你的御侍?”
“對。”禹同點頭道。
清竹又問:“如果她們是你的御侍,為何額頭沒有印記。”
禹同答道:“我用植皮手術,把她們身上其他地方的皮移植到她們的額頭。”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清竹嘴角上揚,“如果她們的額頭上有印記的話,就能讓你直觀的看到,白鳶和清竹已經不是你的御侍了。”
禹同也笑了笑:“確實很可惜,既然你有此用意,就給你個機會讓你表演一番。”
說完,禹同身邊多出一人,此人身穿白色長裙,額頭印著一朵梅花,正是禹同的第一位御侍雪衣。
清竹一驚,這是大變活人啊,禹同是怎么做到的?
這就是禹同的空間扭曲,把除禹同以外的空間壓縮,清竹能看到禹同,但看不到被壓縮的眾人。
不過沒關系,這也許是域主新研發的招式之一,只要把他俘虜,就能從他的嘴里撬出情報。
還有個疑問讓清竹疑惑,禹同失去兩名御侍,按理說,應該生氣才對。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突然莫名其妙就不是自己的,那種火,可不會簡單的自我安慰就能熄滅的。可為什么,禹同還是那么淡定?不僅如此,還要清竹再表演一番。眼前這人是不是瘋了?
清竹看了幾眼白衣女子,額頭的印記證明了她是禹同的御侍,眼眸處還能看到高光,證明此女沒有失去自我,還有她那清冷的面孔和淡淡的表情,明明她很快就會脫離禹同的魔爪了,她卻不顯高興之意,難道她是個謹慎的姑娘,不到最后絕不顯露真意?
還是怕脫離魔爪后,禹同又會再次向她伸出魔爪?
清竹微笑,向雪衣露出一個放心的表情,說道:“放心吧姑娘,只要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樣。就算他要硬來也沒關系,這里是幻夢界,一有龐大的自然之力波動,就會驚動所有門派的人。”
雪衣不語。
清竹皺了皺眉,看看禹同的反應,依舊是淡然自若。
難道有詐?可清竹再怎么想也不知道禹同在哪里設了陷阱。而且現在這個局面,不管怎么想,禹同的處境是非常孤立無援的。
清竹微微搖頭,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想知道答案的話一會就會揭露吧。
然后衣袖一揮,一股自然之力襲向雪衣。禹同了然,怪不得剛才沒發現,原來這招很隱蔽。
清竹使出了解印術,雪衣額頭的梅花印漸漸變淡,最后消失了。
清竹微笑,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在得意。
這是桃源城剛研究出來的成果,如果將此成果共享出去,不但能提升桃源城的地位,還能讓域主們元氣大傷。
“我叫清竹,好姐妹叫什么名字?”
“我叫雪衣。”
雪衣不光外表清冷,話也是清冷的,但清竹卻毫不在意。
清竹道:“雪衣妹妹,你已經自由了,笑一笑也沒關系的。”
雪衣搖頭道:“我從出生以來就很少笑,因為覺得沒必要。但是后來公子所收的御侍,都很愛笑。我迷茫了,不知該不該多笑笑。后來公子說,這種事不喜歡的話,沒必要勉強自己,所以我就繼續保持這種清冷的性子。”
這時候,禹同也附和道:“沒錯,不愿意做的事沒必要勉強自己,強扭的瓜不甜是我信奉的真理。”
“所以,請公子重新收雪衣為您的御侍。雖然讓清竹解開我的印記有公子的考量,但是雪衣的心里還是抵觸的。”雪衣垂下眼眸,露出一抹哀傷的神色。
這句話把清竹說懵了,這是什么情況?
然后想起了從主界的間諜帶來的情報,情報里有一條就是,大部分的御侍不愿成為域主的御侍,而一小部分則希望這樣。
一開始清竹還不信,但看到雪衣妹妹這樣的態度就信了。
突然,清竹感到有什么不對,看了丁香和白鳶。
如果說雪衣是因為對域主的盲目崇拜,但丁香和白鳶呢?丁香雖然不了解,但白鳶,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她絕不是對域主盲目崇拜的御侍,可為什么會…
她們脫離了禹同的魔爪,卻還站在禹同身后,這是怎么回事?不應該離他越遠越好嗎?
清竹的心開始動搖了,而禹同無奈的搖搖頭。
“清竹,你知道嗎?我手里沒有麻沸散,做一個植皮手術是很疼的,而且還要劃傷女孩子的臉。劃傷女孩子的臉本就是罪過,而且她們臉上痛,我的心也再痛你知不知道。”禹同咬牙切齒。
清竹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更懵了,這哪跟哪啊?為什么會扯到植皮手術上?
難道?
禹同往丁香和白鳶的肩膀上一拍,動作不急不緩,丁香和白鳶也沒有躲避的意思,就這么讓禹同碰了。
丁香和白鳶的額頭上又出現了印記,丁香和鳶尾。
“為什么?”清竹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一會點頭,一會搖頭,有點神經質。
禹同露出得逞的笑容,說道:“不為什么啊。”
“白鳶,丁香,你們剛才為什么不躲開。”清竹的聲音帶著焦急,不解。
丁香和白鳶低下了頭,論輩分,清竹是白鳶的師傅,而丁香是白鳶的好姐妹,二人見清竹猶如見父母,而她們露出了犯錯孩子才會露出的認錯態度。
“丁香,白鳶,抬起頭來。御侍之間,不存在上下級關系,不存在師徒關系,只有姐妹關系。”禹同指了指雪衣道,“她叫雪衣,是我最初的御侍。而且她已經一千多歲了,不管是資歷還是年齡,都是你們的大姐。”
“雪衣姐姐。”二人抬起頭,朝雪衣恭敬一禮。
清竹聽后,低頭看了看,身材曼妙,根本就不是孕婦該有的身材。
如果是落胎呢?這個想法一出,就被清竹掐掉了。幾百年前,有一位姐妹曾經實驗落胎是否能解決御侍的壽命問題,可胎兒一落,不僅胎兒活不成,母體也沒能幸免。
清竹不想相信雪衣有一千歲,可是她從見到禹同后,就一直開著辯謊術,如果禹同說謊的話,辯謊術能分辨出來。
其實禹同已學會真言術,瞞過清竹很簡單,卻瞞不過丁香。
丁香雖然確認了禹同說的都是真的,卻也難掩高興之色,她也害怕過,當上御侍之后,壽命變短了。普通御樞通過練武還能延長壽命,但御侍卻不能。現在好了,禹同能延長御侍的壽命,眼前的雪衣大姐姐就是自己的未來。
白鳶看到丁香的笑臉,明白剛才公子的話所言非虛,同樣也高興起來。
顛覆常識的信息對清竹狂轟亂炸,弄得她暈頭轉向。
禹同見火候差不多了,朝前邁出一步道:“清竹,你曾經受過幻夢界的洗腦,對域主有敵意這很正常。但我想讓你知道,不是所有域主都向你想的那樣。而且域首大人也提倡善待御侍,請相信我,大概兩年時間,我會改變御侍的處境。”
辯謊術沒有反應,清竹更動搖了,不自覺的后退一步,持劍的手都軟了下來。
一盞茶時間,清竹嘆了口氣,鏘的一聲,把劍收回劍鞘。
禹同暗自點頭,拉攏清竹的計劃算是成功了一半,而這一半具有重大意義。
本來幻夢界的御侍如同鐵板一塊,如果換成是其他域主,肯定是做不到的。
清竹坐在床邊,禹同也找了個凳子坐下。
“我叫清竹,還不知公子姓名呢。”清竹道。
禹同道:“我叫禹同,兩位數的域主。”
清竹點點頭,之前情報上就說禹同是兩位數域主,他在自己面前也沒刻意隱藏,也沒夸大其詞,給清竹留下了好印象。
清竹問道:“不知域主閣下接到的是什么任務?”
禹同道:“域主令上,只讓我找到御侍的修仙門派。只不過,在做這個任務之前,我抓到一個叫李發的人,他住在幻夢界。我搜索他的記憶發現,逃脫的御侍不修仙了,改修自然之力,而且單論戰斗力,已經不比我這個兩位數域主差了。所以我當時認為自己不適合接這個任務。找到域首大人后,重新得到了新的任務,內容是,從幻夢界把你們帶回來。”
清竹點點頭,又問道:“域主閣下將我們帶回去之后,該如何處置。”
禹同道:“全都成為我的御侍。”
清竹一愣,如果域主是禹同的話…隨即搖搖頭,辯謊術不是萬能的,也許禹同隱瞞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這些重要的事情才是實情。
清竹現在能選擇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是看在白鳶的面子上,離信任禹同還差不小的距離。
而且,清竹來到幻夢界已經幾百年了,再讓她回去,未必愿意。
禹同也明白這個道理,倒也不急著把她收為御侍,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去御侍最扎堆的地方,桃源城。
清竹道:“有很多御侍,都已經適應了這里的生活。你剛才也說了,強扭的瓜不甜,如果她們不愿意離開,你會怎么做?”
禹同笑道:“我問你,你當初為什么選擇背井離鄉,來到幻夢界?”
清竹想都沒想,說道:“當然是如魔鬼一般的域主,她們強迫我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我們抗拒的話,會逐漸失去自我。”
禹同點頭:“如果幻夢界變成了比煉獄還要恐怖的地方,你們會怎么做?”
“不可能。”清竹立馬否決這個假設。
禹同微笑:“清竹,不要用這種答案搪塞我。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清竹露出別扭的表情,硬著頭皮想了想,說道:“我想,大部分的御侍都會自盡吧。”
“為什么?”禹同問道。
清竹解釋道:“主界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幻夢界再出問題,我們將生無可戀。”
禹同道:“好一個生無可戀,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們死了,你們原來的故鄉,會出現新的御侍。你嘴里的魔鬼會將魔爪伸向她們。”
“所以我說不可能。”清竹道,“幾千年來,我們御侍在這里生活的很好,我們都把這里當做樂土,我實在想象不出,這里如何變成比煉獄還要恐怖的地方。”
“樂土?”禹同笑了,然后指了指丁香,“你知道她吧,如果昨天沒有我的話,她今天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而是關在開陽城的監牢里。”
“什么?”清竹猛地站起身。
禹同道:“你還不知道吧,開陽城的監牢里關押著一名御侍,她被關押的原因就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開陽城的官府已經上報,等待上峰的判決。”
清竹的瞳孔猛地一縮。然后想要去確認禹同所說。雖然清竹會辯謊術,確認禹同沒說謊,但她想親眼看到,才愿意相信。
“等一下。”本來想站起身阻止清竹,但看到清竹回頭,又坐下,“你和丁香接觸之后,玉竹山莊的人又盯上你了。如果你就這么出去,不光害了關在監牢中的御侍,還害了你們桃源城。”
清竹點點頭。
禹同又道:“用我的方式來確認吧。”
于是給雪衣遞了個眼色。雪衣心領神會,握住清竹的手。
然后禹同轉過頭,向丁香說道:“你們在這里待著,千萬別出屋,有人敲門就由丁香應付。”
二人點點頭。
于是禹同壓縮四周的空間變小,帶著清竹進入開陽城的監牢中。
清竹看到眼前的女子,渾身一震。
此女子確實是一位御侍,前幾天還和她噓寒問暖,沒想到她竟然關在監牢里,還渾身是傷。
清竹下意識的想給她療傷,被雪衣阻止。
禹同道:“這下你接受這個事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