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時代變了
“你…你…”
池天惡如同破爛老舊的錄音機，卡在“你”字上。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
池天惡滿腦子被這句話填滿了，再多一點就要破腦而出了。
那么，池天惡剛才那一掌，是毒掌還是普通一掌？
當然是毒掌。
禹同中掌后，吐出的黑血就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明。
中了毒掌后，禹同為什么還能站起身？
禹同就是靠解毒出的名，別人的毒能解，自己的毒也能解。
這里面的事，禹同明白，但池天惡不明白。
口吐黑血就是中了毒掌的證明，但為什么沒下文了。
萬蟻噬心之痛呢？渾身的毒瘡呢？發紫的臉色呢？
毒掌是池天惡引以為傲的獨門絕技。
獨門獨門，僅此一家。
毒掌所用的毒只有池天惡自己知道。
中了毒掌，只有池天惡自己能解毒。
就算是神仙，也沒可能在瞬間解毒。
禹同的嘲諷，效果出奇的好。對于用毒高手，最大的倚仗就是毒。禹同否定了他的毒，就等于否定了他的一切。在精神上，池天惡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池天惡看著眼前的禹同，認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腦子里一片混亂，思緒都攪在一起，唯有喊出這四個字才能稍微緩解一點。
“哎，事實擺在眼前，卻因為太過荒誕而不去相信。寧愿騙自己也絕不承認。”
“住口！你知道我練成毒功付出了多少嗎？前程，容貌，財產，妻子。毒功就是我的一切！”
通過設定欄，池天惡的老底全部被禹同看穿，但禹同裝成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啊？武學包羅萬象，為什么非要練毒功呢？”
“你不懂！你不懂親人死在眼前時的憤怒！你不懂仇人就在眼前卻無可奈何的悔恨！”
“他殺了我的父母，他毀了我的家，他必須死！”
“想要殺他，只能用毒！”
“你知道天下用毒的人為什么這么多嗎？因為這用毒之人里，有九成都是他的仇人！”
池天惡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非常大，情緒非常不穩定，還能看到他發紅的眼睛。
“癩蛤蟆，你今天的話有點多。”
池天惡一怔，看著和墨弘懿激戰正酣的米百香。
當了多年的殺手，如果沒有殺手的素養，早就死在任務途中了。
那為何今天的池天惡如此失態？
還不是因為人形自走掛禹同手段變態外加嘲諷補刀，讓池天惡多年的積壓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池天惡意識到剛才的失態，穩定住情緒，做了兩次深呼吸。
突然。
禹同冷不丁的說出了這話。
“那也不是你禍害我妻子和丈母娘的理由。”
“啊？”
聲音很小，把精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池天惡沒聽清禹同說的話。
禹同這回提高了音量，說道：“這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禹同剛才的那句，是發自肺腑。而下一句，是嘲諷。
池天惡只聽到第二句嘲諷，火氣頓時頂上天靈蓋。多年的殺手素養在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失態第二次。
“狂徒受死。”
池天惡再次出掌。
這一次不再是毒掌，而是用的純內力。
池天惡承認了，禹同是個解毒高手。
但那又怎么樣？
沒有真氣的武者不叫武者，只是個強壯點的普通人罷了。
普通人碰到武者，就如同凡人見到了神仙。
禹同依舊搖著扇子，神態自若，英俊瀟灑。
池天惡怒火中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這兩人畫風迥異，仿佛是兩個片場的演員站在了一個鏡頭里。
池天惡那掌和禹同的距離越來越近。
九尺。
禹同沒動。
五尺。
禹同還沒動。
一尺。
禹同終于動了。
不過，動的不是雙腿，而是雙手。
他的雙手不是格擋池天惡的一掌，而是死死的抓住池天惡的胳膊。
池天惡不解，就算抓住胳膊，禹同依舊會中招。
果然，禹同的胸膛再次中掌，口吐鮮血。
但他這次沒有向后倒飛，因為他死死的抓住了池天惡的胳膊。
“抓住你了。”
禹同嘴里邊淌血，邊說話，臉上還掛著得逞的笑容。
池天惡嗤笑道：“白癡，就算抓到我的胳膊有什么用。到是你，經脈盡斷，內臟出血，你很快就死了。”
沒錯，禹同只是抓到了池天惡的胳膊，沒有在做其他事。
但他自己，已被池天惡打成重傷。
不過…
“兄dei（二聲），時代變了。”
禹同說完，松開了雙手。池天惡口吐黑血，雙腿一軟，倒在地上。
他發出痛苦的呻吟，在地上直打滾，身體開始生出毒瘡。
“你…對我…做了什…什么？”
池天惡痛苦的擠出這幾個字，他想弄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禹同玩味笑道：“你運功試試？”
池天惡很聽話，開始運功。
然而…
“這不可能！我的真氣怎么沒了？”池天惡的雙目直直的刺向禹同，“是你！一定是你害的！”
對于禹同來說，池天惡犀利的目光造不成任何影響。目光又不能殺人，它比春風還要軟。
禹同蹲下身來，盯著池天惡的雙眼。
“我不會武功，沒有真氣。”
“而你，既懂武功，又有真氣，還會用毒。”
“這對我來說很不公平好不好。”
“現在稍微公平些了。你雖然失去了真氣，但招式和毒還在。”
“你還有獲勝的機會。來，我們接著打。”
禹同這番話變相承認了是他廢了池天惡的真氣。
池天惡想不明白。
禹同沒有真氣，不是內功廢的。
禹同沒有攻擊池天惡的丹田，丹田完好無損。
那么，禹同是怎么做到的？
答案很簡單，禹同有系統，而系統的能力就是改寫設定。
在禹同搖扇子的時候，表面上裝樣子，實際上是給自己重新設定面板屬性。
禹同看過池天惡的面板屬性，池天惡的速度只比自己少兩成。
一般情況，禹同的速度比敵人高出兩倍，才敢用速度取勝。
對比自己少兩成的池天惡，有點不穩。
于是禹同換了一套戰法。
把墨水用在防御和力量上，用肉身挨住池天惡的攻擊。
然后，用手接觸池天惡，更改池天惡的設定。
現在禹同的墨水量只能支持他去掉某些設定。
而對于一個武者來說，最核心的設定是什么呢？
當然是內功了。
于是禹同在池天惡的設定欄里找到了內功那項，用墨水一劃，池天惡內功全失。
內功一失。毒功反噬，池天惡就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