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9章 后背
姬若水徑直走向了圣主寶座。
只是路過姬嘯天的時候，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禮，喊了一聲：“老祖。”
老不死的點了點頭，又看看后面的趙元開，臉色是復雜的，但終究還是欣慰的。
而后讓開在一邊，也是微微躬身，這是回禮。
你敬長，我敬尊。
就是這個道理。
而這一幕，也被在場的所有天璇族老看在了眼中，記載了心里。
他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其實自從姬若水接掌天璇圣地以來，真正掌握姬家話語權的，還是老祖姬嘯天。
這不能理解，也沒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畢竟是老祖，是準仙境的巨擘，而姬若水還是他一手扶上去的，之前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資歷尚淺的。
但現在。
一切不同了。
姬若水躬身，是敬重長輩老祖。
姬嘯天回禮，讓開身位，是敬畏天璇圣主的地位！
至此。
姬若水已然是當之無愧的天璇圣主了。
此時。
姬若水也看出來老祖這些動作背后的深意，很是意外，但更多還是振奮和欣喜。
這是一種認可，更是一種責任的交接。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那象征中土天璇圣地最高地位的圣主寶座之上。
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寶座之后，姬若水轉身，雍然坐下。
那一刻，氣勢豁然爆發，何等威儀啊！
殿下。
趙元開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看見自己的女人風華絕代。
“天武帝陛下，請坐！”姬若水看向了趙元開，不自禁的俏臉一紅，但卻故作嚴肅高冷的擺手道。
趙元開愣了一下，笑了，像模像樣的拱手作揖，道：
“謝過姬圣主！”
“呃…”這一聲謝，直接把姬若水給整不會了。
趙元開只是笑而不語，徑直坐下。
很微妙的感覺。
他環視了一圈，天璇族老各個都不敢與他對視，也不知是敬畏還是忌憚。
不過這也很正常。
成帝這么多年了，趙元開養出的威嚴可不是姬若水能比的。
“老祖，諸位族老，今日我在這里就不算什么廢話了，人族浩劫當前，東天域更是徹底淪陷，局勢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眼下，人族唯一的希望就是大漢了！”
“不過所幸，大漢一直以來都是將人族之興衰命運扛在了肩上，大劫當前更是挺身而出，而我天璇作為中土第一圣地，更是應該替身而出，竭力協同和幫助大漢打贏這一場曠世之戰！”
“搜易，在這里，我姬若水以天璇圣主的身份明確告訴在座的諸位，此時天璇協助大漢，是無條件的，更是無保留的，你們明白了嗎？”
姬若水凝聲說道。
頓時，殿內齊聲震吼：
“我等謹遵圣主意志，無條件無保留的協助大漢！！”
姬若水頷首，很是滿意。
其實這就是在表態，在定基調。
而事實上，天璇不僅僅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能讓大漢將軍武基地建在了天璇圣地的東門腳下，這等讓步已經是相當可以了。
“很好！”姬若水清了清嗓子，繼而，又道：“出兵東天域，迎戰妖庭，主力還是大漢，所以啊，在這件事上，天武帝的意志要比本圣主更加優先，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又是一陣齊呼。
這也是在表態。
說白了，就是讓天璇姬家都聽從趙元開的。
一邊，姬老不死的輕嘆了一口氣，又不自禁的痛心疾首了，這丫頭，胳膊肘又往外拐了啊。
但他也沒說什么。
不舒服是有一點的，卻也明白，這樣做是對的，絕對正確的。
天璇姬家的這些個族老們其實心知肚明。
而今的天璇和大漢已經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了。
他們之前會有不安和不悅，是因為擔心大漢會喧賓奪主，但眼下看來，不是這樣的。
天武帝和自家圣主之間的那層關系，其實整個天璇都明白了。
但，只要是真的不輕待了自己圣主，給足了體面，天璇姬家是樂意接受這一切的。
畢竟，大漢確實強大，天武帝也確實逆天。
不服不行！
毫無疑問，眼下就是最好的局面。
天武帝給了臺階，自家圣主的行事方式也溫和得體，那就聽天武帝的唄，反正也不是外人了不是嗎？
接受了，想開了，然后就不一樣了啊。
身份開始代入。
那是天武帝嗎？
那是咱們天璇家的姑爺！
至于大漢，什么凡俗王朝皇朝，那是天璇圣地的連理親盟！
我驕傲啊！！
趙元開看著這些人，能感受這些人眼中的情緒變化。
這時。
姬若水又道：
“天武帝陛下，有沒有什么話要對天璇姬家說的？”
就那么看著趙元開，滿眼的溫柔和期待。
趙元開起身，環視了一周，啟口，道：
“朕也沒什么要說，這一戰大漢將后背交給了天璇，所以只希望一點，那就是天璇不要辜負了大漢的這份信任！”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整個圣主殿瞬間都激動起來了、
所有族老，當今雙眸濕紅，倍感受寵若驚啊。
把后背交給了天璇。
這話多好啊！
比姬若水方才的那些過于官方的所謂協同幫助具體了太多，而且還是那么的打動人心！
此時、
姬嘯天就那么愣愣的看著趙元開。
不住的搖頭。
心中更是不自禁的唏噓感嘆啊。
“這小子，不得不服啊，單單這一句話，就看出來若水和他的差距了，太遠了，根本就不是一個層級的！難怪是天武帝，難怪有今日啊！”
另一邊。
姬若水也是愣住了，驚呆了。
然后看向趙元開的眼神盡是花癡相啊。
陛下就是陛下，一開口就是不一樣，太厲害了。
而這一幕，恰恰就又被姬嘯天看見了，直接愣住了。
“什么情況？姬若水你這是什么表情？難道不應該是羞愧嗎？覺得丟人嗎？怎么還…”
但想想吧，姬嘯天長嘆了一口氣，也釋懷了。
是自己對姬若水期望太高了、
另外。
人家憑什么要羞愧。
自家夫君如此優秀，她當然高興了啊。
至此。
姬嘯天也算是想開了很多。
甚至有些慶幸，慶幸自己當初的自作主張牽線搭橋。
趙元開說的不多，就那么一句話。
但就是這一句話，足夠了。
而后，姬若水象征性的講了幾句之后，圣主殿的族老會就此散去。
趙元開也沒有多留。
他剛剛登臨天璇圣地，軍武基地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所以便就此離去了。
偌大且威嚴的圣主殿之內，只剩下了姬若水和姬嘯天爺孫兩人。
姬嘯天背負著雙手，輕嘆了一口氣。
姬若水愣了一下，下意識道：“老祖，怎么了？”
“和老祖所說吧，那個臭小子的到底做了什么，讓你直接跟變了一個人似得！”姬嘯天問道。
他很好奇，太好奇了。
但話依舊是委婉的。
明知道姬若水應該是解開了心結，但只字不提心結，說白了還是心疼這個后輩丫頭。
姬若水當然知道老祖是在維護著她。
自家老祖雖然平日老氣橫秋的，但心不壞，尤其是對她姬若水。
只是…
該怎么說呢？
姬若水只是回想一下，就不自禁的紅云滿臉，笑意不絕。
“嘖嘖…那臭小子是給你喂了蜜糖了嗎？這還什么都沒說，就擱哪兒傻笑什么？”姬嘯天沒好氣道。
但同時，是更加好奇了。
到底那臭小子做什么？
姬若水沉默了一會兒。
須臾之后，猛地抬頭，因為心情好，所以性子也自在了很多，看著老祖那一臉憤憤的樣子，姬若水狡黠一笑，幽幽道：
“老祖，陛下說你錯了！”
“什么？本祖錯了？本祖哪里錯了？”姬嘯天頓時引爆，根本不答應。
本來之前吃癟就讓他很有受挫感，心里很是不舒服了。
現在姬若水又來？
不過。
片刻之后，
姬嘯天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轉身，吹鼻子瞪眼的盯著姬若水，嗔罵道：
“不對啊，你個臭丫頭，你什么意思？那臭小子說本祖錯了，然后你這么高興？”
“哎呀，才不是啦！老祖，你聽若水慢慢說嘛！”姬若水趕緊說道。
帶著幾分嬌氣，姬嘯天頓時拿她沒辦法了。
“行吧行吧，你說，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本祖可不會這么輕易的善罷甘休啊！”姬嘯天負手。
姬若水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
“陛下的意思是說，老祖你一直想要樹立天璇的威勢，想要以此作為我的資本，讓他以后不敢輕待了我！”
姬嘯天聽到這兒，愣了一下，“繼續說。”
姬若水一看這樣子，顯然是被陛下說中了，于是繼續說道：
“但陛下卻說，老祖這個想法和做法，都是錯的！陛下一直都知道我有心結難以揭開，而心結就是當初那一跪，可是在陛下的眼中，那不是恥辱，相反，因為那一跪，我才是他心中當之無愧的帝國雙后！”
“陛下還說了，他認定我，不是因為天璇，也不存在任何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心中有我，僅此而已！所以，我根本不應該有任何的心結，因為只要陛下認定了我，就不存在任何的輕待，就這么簡單！”
姬若水說完，滿臉笑意，溫柔甜蜜。
姬嘯天半天沒有說話。
良久之后，只是呵呵冷笑：
“呵呵…”
“呵呵呵…”
“呵…”
不停的冷笑。
這讓姬若水很是不理解啊。
一頭霧水的看著老祖姬嘯天，問道：
“老祖，你笑什么？難道陛下說的不對嗎？我之前一直自凄自艾，總覺得自己沒了驕傲和尊嚴，卻不知道，在陛下面前，他的偏寵和獨愛便是我驕傲的最大資本！不是嗎？”
“是是是！對！都對！是老祖錯了，大錯特錯，行了嘛？”姬嘯天憤聲道。
這讓姬若水更加的不理解了啊。
什么情況啊？
老祖生氣了？
可是，自己覺得陛下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沒有問題啊，也正是因此，自己才釋懷了，解開了心結。
“老祖，難道…陛下說的真的不對嗎？”姬若水開始有些自我懷疑了。
姬嘯天瞥了姬若水一眼，輕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丫頭，老祖我不是說那小子說的不對，相反，他是對的，是老祖錯了！”
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語言一轉，又是老氣橫秋道：
“可是老祖的錯也是情有可原的啊，我又不了解那臭小子，誰知道他這么狂拽哄哄啊，啥意思？不就是瞧不上咱們天璇嗎？不就是在裝嗎？老子看中的女人，根本不在乎她的背景和出身，只要老子看中了，她就是世間難尋，天仙來了也得退步，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這下姬若水愣住了。
好像，還真是是這個意思啊。
不過姬若水并沒有不開心，相反，經過老祖這么一解釋，姬若水只覺得陛下真是霸道極了。
至于自己，那更是幸福感爆棚啊，然后又在那兒情不自禁的傻笑著。
“哎哎哎！”姬嘯天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不過。
就在姬若水以為老祖又要數落自己的時候。
姬嘯天難得的臉色變得溫和了很多，看向姬若水的眼神滿是欣慰和放心，繼而，沉聲說道：
“罷了，老祖我也不逞能了。那小子不一般，說的也確實是真心話，他待你確實是真心，而你的心結也確實只有他才能解開！”
“不管老祖我承不承認，天璇也好，我本人也罷，在那臭小子眼中也確實算不得什么。這所有的一切加起來，不值一提，他方才能屈身在你之后，看你顯威作勢，那是真的心中有你，這很好，老祖我很欣慰，也很慶幸自己沒有看錯人，慶幸你這傻丫頭是傻人有傻福！”
這話，怎么聽著味道怪怪的。
明明是好意，可姬若水卻嘟著嘴，不開心。
“什么嘛。什么叫做我傻，傻人有傻福？那分明我天生麗質難自棄，讓陛下一見傾心才對，都是我的魅力好不好，真是的！”姬若水憤憤道。
結果說著說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但終究心是暖暖。
在輩子都沒有這么知足開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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