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的大劍被握在手中,仿佛連同了血脈的舒適感在手中擴散開。
自己是什么時候被騙到的?那個戒指一樣的東西明顯就是寄生蟲,為什么之前一點都沒有發覺?
居然還會以為那是遺物?
太奇怪了,或者說那個騙了自己的人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生命在掌中流逝的熟悉感覺,這才是遺物啊。
“讓我們去狩獵吧。”
伸手拂過巨劍光滑的劍身。
“小家伙,跟上我,我們準備去扳火車道了。”
王貳一腳踹開了步甲蟲封上的背殼踏了出去。
只是走出背殼空間的一瞬間,整個世界就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二哥,怎么了?”
一個熟悉的女人從背后的冷飲店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兩杯奶茶。
面前的馬路上車輛來來往往,不時還能看到橫穿馬路的家伙,被司機伸出頭一頓怒罵。
自己站著的地方時一顆高大的梧桐樹,一片落葉從樹上落下,王貳一把就抓住了這片葉子,在手上慢慢的碾碎。深綠色的汁液和葉片的碎渣粘在手指上,散發著樹葉的苦味。
“二哥你剛才怎么了?我看到你出來之后就一直呆呆的站在這里動都不動的,又在想誰了?”
女子露出了狡黠的微笑,然后蹦蹦跳跳的靠了過來,把手上的一杯奶茶遞到了王貳手中。
還是熟悉的香精味道,和淡淡的甜味,加了半杯的珍珠和芋圓,看上去像是一杯牛奶泡糯米丸子一樣。
王貳撕開了封口,往嘴里一口氣倒了小半杯,然后感受著珍珠和芋圓在嘴里被咀嚼的舒適。
接著丟掉了手上的塑料杯,手中像是握著什么一樣,虛空劈向了自己乘涼的這棵梧桐樹。
這個嘈雜的夏日街道在這一刀下靜止下來,樹上的知了剛剛張開了翅膀準備飛走,身邊的女人張著嘴沒有再發出聲音,街邊從六零紅光的面包車窗戶丟出來的一團沾著不明液體的衛生紙團也停滯在了半空中沒有繼續下落。
“真是感謝你讓我再次喝到奶茶啊,不過這個人就不必再見了。”
虛握的右手用力下壓,從梧桐樹的樹干中滑出。
整個夏日的街道仿佛是沙畫一樣被費吹散,再次顯露了真實的世界,王貳右手的大劍此刻正滴落著鮮血,而他身邊一個手上舉著彎刀的精靈已經被這一刀幾乎從肩頭到腰跨整個砍成了兩半,正從急速爬行的步甲蟲上跌落下去。
又兩個身影從步甲的背殼上跳下沖向了王貳,只是這兩人尚未落地,大劍亮眼的劍光就已經從他們的腰間劃過,等到他們落地之后直接在地上就摔成了四塊。
“小家伙,跟上,嗯?”
正準備呼叫這個小白毛的時候,王貳就看到這個小白毛手上握著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短匕首正向自己摸過來,不管是異常聚集在她頭部的氣息還是那雙迷茫的眼睛都證明這這小東西和自己一樣也陷入了某種幻覺當中。
這就沒有辦法了,氣息感知能夠感受對方的氣血流動,但是沒有辦法用溫和的手段進行干涉,王貳拍掉了小家伙手中的匕首,在她后脖頸上輕輕一拳,然后抱起這個昏倒的小家伙就往甲蟲頭部前進。
“那個,帶我一個唄。”
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沒有被幻術干擾,見到王貳要走,從椅子背后鉆了出來,眼巴巴的看著王貳。
“你。”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一定不會麻煩客人你的。”
那雙流光溢彩的大眼睛更加的楚楚動人了。
“行,你自己小心一點。”
又是一腳,踢開了前面一個貝殼的開口,鉤爪是帶著了,但是抱上了人,就這么上去蟲子背殼還是有些托大,就只能用這種辦法一節一節往前走了。
慶幸的是前面再有個四五節的樣子就到了蟲子頭部了,之前就是從那邊上來的,就算是這種蟲子不認識,頭和尾還是能夠分清的。
眼前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大量穿著黑衣的精靈,他們行動之間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只是沉默的向著王貳沖過來,從各個地方沖過來。
步甲蟲環節甲殼中的乘客此時大多數都已經躲在了椅子下面,沒有能夠及時躲起來的有些已經被黑衣的精靈殺掉,喊叫,求饒,怒罵在幾節甲殼中回蕩著,但是沒有任何作用,這些黑衣的精靈依舊在有條不紊的殺掉一切擋在路上的普通人,一直到他們能夠見到王貳為止。
這種大劍在王貳以前的世界并不會真的成為武器,它太巨大了,足足有一米四到一米五長的劍身加上足夠厚實的劍脊,幾乎已經完全杜絕了人類揮舞它的可能性,單面開鋒的巨大砍刀還能雙手托著像是鍘刀一樣使用,大劍就是真實的最接近常人生活的幻想武器了。
但是因為夢境的爆發,這一切的常識都被改寫,這種大型的冷兵器也能夠走上了人們武器選擇的表單里面。
巨大的劍鋒破開空氣,一擊由下而上的揮擊,如果是露娜看到這一手一定能夠讓她興奮的叫出來。
“嘭!”步甲蟲的甲殼因為這一手揮擊,厚實的幾丁質幾乎是以爆炸的程度被撕開,爬附在步甲蟲外殼上正在準備掀開一部分外殼的黑衣精靈直接被攔腰斬斷,手中拿著的藥瓶掉在了同樣是幾丁質的地板上,發出‘嗤嗤’的聲音,伴隨著這聲音,堅硬的幾丁質地板被溶出了一大片凹凸不平的區域,就像是硫酸滴在了泡沫板上一樣。
幾丁質頂棚上被砍成兩半的精靈下半身因為失去了借力的地方,直接從飛速爬行的步甲蟲上甩了出去,眨眼就消失在了步甲蟲爬行用大型樹藤的掩蓋中。
然而內臟都已經從腹腔中流出的黑衣精靈仿佛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完整的上半身拖著在疾馳的風中拉得老長腸子依舊向著王貳撲了過來,然后沒等他爬到王貳身邊,在疾風中揮舞的腸子就像是觸手一樣卷在了樹藤邊上的枝杈上,內臟一瞬間就因為兩股不同的力道被從胸腔中扯出。
隨著‘啪’的一聲斷裂聲,等到這個精靈落地的時候,真的就只剩下了半套皮囊,因為咽喉連接著食管的緣故,就連舌頭都已經隨著剛才那一副下水一起飛走了。
空空的皮囊依舊在朝著王貳這邊爬過來,但是也就是最后爬了幾下便停了下來,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