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陳積本來沒想這么沖動的。
今天的公堂之上處處帶著詭異和破綻，書生的膽子比昨日莫名大了數倍，正三品的大員會出來處理打架斗毆的小事，而且眼神看著睿智，辦案卻是有些生疏笨拙，沒有多少邏輯可言。
如果換做之前，以他那萬事謹慎的態度，自然是要靜觀其變，先弄清楚他們的目的再說。
但是有的事情可忍，有的事情則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了的。
且不說秦云裳已經是自己人，就算還不是，這韓子邦能說出這話自然也是需要付出點兒代價的，若不是在這府衙之中，一巴掌簡直太便宜他了。
對于他們提到的秦云裳，陳積一直不想把她牽扯進來。原因倒不是因為他想隱藏二人關系，他只是不想以這么激烈的方式呈現出來，讓所有人都下不來臺。
大堂之上，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有些愣神，好在衙差們還比較專業，片刻之后便擋在陳積的韓子邦的身前。方才陳積的手勁極其之大，韓子邦一個文弱書生哪曾遇到這種情況，此時雖然是痛哼指著陳積，但一時間也沒說出幾個字。
端坐著的趙令遷微愣之后便直接沉聲道：“陳駙馬，雖然你的身份尊貴特殊，但是在本官這府衙之內，如此做法是不是有些目無法紀了？！”
“目無法紀？”
陳積回頭道：“府尹大人此言差矣，韓公子三番五次的口無遮攔，還妄圖用自己的幾句話來教府尹大人查案，真正目無法紀的韓公子才對，陳積不過是看著幾位官差動作有些慢了，這才幫忙效勞一下罷了。”
趙令遷眉頭一皺正要發作，只是當他看到方才過來報信的幾個衙差后，這才搖了搖頭，然后平靜說道：“原來如此，不過陳駙馬有所不知，這些事情還是差人來做比較好。”
“趙大人！這陳積不僅在公堂之上打人還倒打一耙，還望大人為小生做主！”
發蒙過后的韓子邦顯然是已經恢復了意識，然后叫屈喊冤道。
然而方才還在好好說話的趙大人并沒有理會他的“冤屈”，而是直接轉口說道：“陳駙馬和那秦家小姐之事，本官自會命人調查清楚，你既和與秦家并無瓜葛，這些事情就不要摻和了。”
說完之后，趙令遷便令方才的那幾個衙差去秦府查訪一番。
聽到這里，陳積的臉上滿是無語。
這些人早干什么去了？
而且最令他驚奇的是，韓子邦在聽到趙令遷的命令之后果真就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一句話也不再言語。看那樣子，好像剛才他的那些所作所為，和他自己毫無關系，純粹是完成了某項任務而。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思量著這大堂之中詭異的二人。
再之后，府衙大堂之中好像終于步入了正規，開始仔細詢問在打人事件上的雙方證詞，以及查看韓子邦臉上的傷勢，并詳細的詢問他陳積打人時的距離力道角度等細節問題。
只是在陳積看來，這種正規專業的場面，似乎也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敷衍感覺。
“啪”的一聲，趙令遷拍下驚堂木道：“韓子邦狀告駙馬陳積毆打自己一案，證據不足無法定罪，故案情暫時擱置，日后有了新的證據進展，再另行審理，退…”
“慢著！”
沒等趙令遷說完，陳積忽地大聲笑道：“府尹大人，你們這是在游戲？怎么事先不給是通知一聲，大家一起玩豈不是更好？”
趙令遷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后才沉聲說道：“駙馬爺這話是什么意思？公堂之上豈容兒戲？”
“府尹大人也知道這里是在公堂之上？”
陳積的笑容逐漸消失：“如果方才的這些事情不是在兒戲的話，請恕在下直言，涼國的吏治需要好好整飭一下了。”
“陳駙馬！”
趙令遷那略胖的身子已經站起，嘴中的語氣變得愈發陰沉：“遠來是客，本官對和貴國的關系十分看重，所以這才敬稱一句駙馬爺。但是…還請陳駙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陳積哼笑一聲：“不勞府尹大人費心，陳積記得清清楚楚。”
此時的他終于知道，眼前的這個趙令遷為什么會在自己的面前玩這種把戲，因為在他的眼中，自己根本就是一個不值一提的人，可能比旁邊的韓子邦要重要一些，但也十分有限。
“只是…”
陳積略一停頓，繼續道：“涼國的堂堂三品大員，在這么一個小小的案件之上，竟然表現的如同孩童一般，不知道圣上知道之后，會作何敢想。”
“圣上？”
趙令遷竟也是哈哈大笑一聲：“駙馬爺莫以為自己得到了公主殿下的相助，就可以在圣上面前指點涼國之事了。本官好心提醒一句，駙馬爺就算是有機會進宮，那也最好是安安分分的請安磕頭，至于其他的事情，最好還是閉口不談的好，這可是為了駙馬爺好。”
陳積見他說的有恃無恐，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心中所想：自己如果只是一個涼國的普通駙馬也就算了，但是用上他國質子這個身份，然后插手涼國官場之事，那結果不僅自討沒趣，更有可能是自討苦吃。
即使是有幼笳公主相助。
“好！好！”
陳積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府尹大人如此篤定，那咱們就此別過，只是還望府尹大人以后莫要后悔才是。”
他在這里認識的，可不只有幼笳一個公主而已。
說完之后，陳積便踏步出了大堂，揚長而去。
府衙大門之外，此時已經有不少百姓聚集，見到陳積出來之后，便都下意識的讓開一條小道，目送著他徑直離去。
陳積走在外邊的官道之上，聽著身后傳來的陣陣竊竊私語，聲音里的內容多半是自己不僅沒什么本事，還色膽包天，有了公主還搶其他女子等等。
一時間，他的思緒中隱隱有種預感，自己過來這平行世界，好像和名譽二字沒什么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