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終于如愿以償,可惜的是試穿的時間只有半個刻鐘,當她們還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時,早就等在旁邊的女伙計已經過來促銷了。
二女想要再多穿會兒,不過環視一周后那東家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無奈之下,二人只得一邊交了定金預定,一邊詢問:“這邊的衣裳都是可以試穿的么?”
伙計在臉上堆起職業微笑,然后解釋道:“東家剛才說,以后如果試穿女子太多的話,也可以改成試穿預定制,在規定的時間里可以隨便試穿。
不過要例行登記,每人只限一次。”
二人聞言這才連忙側過了頭,并且在心中慶幸道:“看來以后還有機會了…”
給一樓的幾人交代完后,陳積直接來到二樓謝靈的房間。
一段時間不見,本就嬌小的謝靈看起來更是瘦弱了,她的發絲稍顯散亂,其中幾率輕輕滑下,落在她的臉頰之上。
正在算著什么的謝靈并沒有好似沒有察覺,依舊在冊子上不停寫著。
“咚咚。”
陳積敲了房門后直接走了進來,并且順手將其關上。
謝靈將最后一筆寫完,這才抬頭看去。
“呃…東家你,什么時候回來了的?”
不過話音剛落,謝靈便想到了什么,隨后的她下意識的向桌上的銅鏡看去,“你先等下…我去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陳積攔在內間的房門之前微笑問著。
謝靈直接低下了頭,支吾道:“早起后還沒來得及梳洗呢,現在這樣子,太丑了…”
“是么?”
意動之下的陳積直接端起她的下巴,并且凝視著她的雙眼道:“如果這都算是丑的話,那這世間的其他女子可就看不得了。”
“東家就會騙人。”
在這親昵的動作之下,謝靈不知是怕羞還是怕丑,扭捏著捂住了自己的臉,“府上的幾個夫人,就算我打扮的再漂亮也必不過,就更別提現在了。”
陳積分開她的雙手,挑眉說道:“是么,我怎么不信?
一定是你打扮的方法不對,現在讓我來試試,一定能夠超過她們。”
謝靈聞言微微一怔,她的頭腦明明敏捷的很,剛才在各種算術中轉的飛快。
然而在陳積出現之后,卻突然停下不動了,尤其是現在這種二人對視的情況下,她更是懵懵然如在夢中。
“東家你…要怎么試?”
“自然是給你擦臉梳頭,還有涂唇畫眉了…”
“不行的。”
謝靈又是習慣性的搖了搖頭,羞澀說道:“東家身為男子,怎么能做這種事情。”
“男子怎么就不能了?”陳積將她拉進內間之中,然后接著笑道:“古有佳話在先,身為后人的咱們效仿一下又怎么了?”
“什么古人…”
看到陳積順手又將房門關上,剛剛有所緩和的謝靈再次緊張起來。
相較于冬季時,這間房子里的構造更是簡單了。
那些女子喜歡的擺件貌似留在了府里,沒有帶來,乍看之下,沒有任何裝飾的這里甚至顯得有些冷清。
“漢朝時有個大官名叫張敞,這人小時候非常調皮,有一次在外邊丟石塊玩耍,一不下心砸到了同村女孩的頭上…”
“呃…那后來呢?”
謝靈早就在府里聽說陳積的故事講的好聽,可惜的是自己一直沒有聽過,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那女孩兒傷到沒有?”隨后的她又補充說道。
“自然是傷到了,而且傷的還比較嚴重。”
陳積將手撫在謝靈的眉毛上接著道:“那石塊正好砸到這里,小女兒皮薄肉嫩的,一下就被砸出許多血來。
那小張敞的性子本來是不怕事的,不過見到滿臉是血的女孩兒后,還是嚇得逃走了,到最后也沒敢出來承認。”
“這人也忒是可惡…”
謝靈攥著小拳頭評論道:“流那么多血的話,小女孩兒的額頭肯定是要留下疤了,顏面受損,以后怕是嫁人都很難。”
“還真讓你說對了…”
陳積繼續道:“后來,那張敞去了外地,然后留在了京城做官。
有一次他的家人去京城探望,聊天的時候這才說起,村里有個姑娘都年過雙十了,到現在還沒能嫁出去。
當時的張敞也很是詫異,跟著問道:‘那姑娘是身患疾病?’。
他的家人回道:‘疾病倒是沒有,就是額頭的一邊落了疤,正好在眼眉處,抹平了一邊的眉毛。
每次相親時都被嫌棄,現在還擱在家呢…’
那張敞聽到之后這才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做的錯事,思索片刻后,他便和家人一同回到了之前的村子。
然后證實拜帖下禮,把那姑娘明媒正娶到了自己家中。”
“呃…”
剛剛還咬著牙的謝靈在聽到這個結果后,整個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接著道:“那…之后呢?”
“之后啊…”陳積拉長了語調,“之后就是天天幫愛妻畫眉了啊。”
“啊…”
聽了半天故事的謝靈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再…再后來呢,還有嗎?”
謝靈慣性般的問著,以此來轉移自己此時的窘迫。
陳積倒是點了點頭,繼續道:“有啊,后來有個和張敞政見不合的同僚恰好聽聞此事,然后就在朝堂之上講給了皇帝,那說法和你頗有些異曲同工呢。”
“什么說法…”
“就說堂堂七尺男兒,又是國之重臣,想不到每天竟是這般行為不端,沒有一點兒朝臣該有的樣子。”
謝靈聽到之后,心中頓時又是升起一絲氣憤,隨之哼聲道:“這話是不錯,但總要分個場合的,人家在自己家中做的事又沒礙著別人,憑什么管的這么寬!”
“就是!”陳積也在一旁同仇敵愾,“所以在皇帝找他訓話時他就說了一句;閨中之樂,有甚于畫眉者?”
“呀…”在如此直白的挑逗之下,謝靈終于裝不下去了,轉過身去的她再次捂住了臉,然后悶聲說道:“我的眉毛好好的,沒被東家抹掉,所以…這畫眉也就不用了。”
講了半天的陳積哪能這么輕易放棄,轉到謝靈身前的他再次開口,輕聲說道:“閨中之樂,豈是只有畫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