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探子講完,然后便被何三娘叫去一邊進食休息去了。
陳積便和紅袖兒則是圍在燭火旁邊開始商量對策。
兩股賊盜自然是要各個擊破的,好在他們是分據在和戎城的兩邊,這樣做起來的阻礙并不算大。
按照九個兵卒的經驗和習慣,通常的做法,自然是先進到城中和縣衙里的衙差匯合。對他們簡單的訓練一番之后,便帶著他們一同去上山剿匪。
這種方法用來對付一般的賊盜,基本上算是簡單粗暴,而且也十分有效。
當然,傷亡在所難免,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又何況那些走投無路的強人賊盜。
再加上一般的衙差和那些上過戰場的兵卒差的太遠,所以,每次用這種方法剿匪的時候,死傷最多的,基本都是這些衙差。
陳積和紅袖兒此時的商議并非是想要投機取巧,他們只是想著,如果有能減少傷亡的辦法,那自然是最好。
夜色已深,在陳積的吩咐下,從吳四到韓九七人已然入睡。當然,他們的位置是在另外一處無人的房屋里,否則只憑那些雷鳴般的鼾聲,陳積幾人今晚就不用睡覺了。
至于二人所商量的計策,陳積一向是膽大敢想,思維活躍,而紅袖兒則是心思細膩,考慮周密。在他們二人的配合之下,沒過多久,一條計策便已經浮出水面。
之后陳積叫來已經吃喝完畢,正在養精蓄銳的兩個探子,然后將剛才的打算直接告訴給了他們。
兩名探子領命之后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只是當二人剛剛走到門口時,“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陳隊首,剛剛抓到了一個村婦。”
隨后,房門打開,一婦人直接被推了進來,她的雙手被縛,口中還塞滿了布團,嚴嚴實實的,讓她發出不了一點兒聲音。
在她(shēn)后走進來的張三繼續說道:“隊首,這應該就是你要抓的人吧?”
陳積并未著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問道:“剛才的她是要往山上的方向去的?”
張三點了點頭:“對啊,大半夜的連個燈都不打,輕手輕腳的生怕被人發現。不過話說回來,隊首你知道她是要去山上做什么?”
“哼哼…”
陳積冷笑一聲:“能猜出個大概。”
看到張三那疑惑的眼神,陳積便繼續提示道:“你們九個(shēn)穿的官服,只要是個長眼的,應該都能知道你們的(shēn)份吧。”
“那是自然!就算他們不認識衣服,這官刀總不是人人都有的吧。”
“嗯,那你再想下另外一個問題。”
陳積將桌子上剛才商議時用過的紙張合上,然后才又接著說道:“這個村子是在和戎城的北山腳下,其他老弱婦孺都有,但是為什么偏偏沒有男丁呢?”
“這個…”
張三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見過的場景,以及聽到的種種事(qíng),然后便開口回道:“是都被那些悍匪砍殺了?再不就是去城里找營生了?”
陳積一邊思索著一邊搖頭:“如果這里的男丁都如此勤快的話,那么村子里何至于如此的破舊不堪?還有,如果那些男丁都被匪徒給砍殺了,那為什么又獨留這些婦孺兒童呢?”
“呃…”
張三的思路明顯陷入了僵局,根據他之前的經驗來看,好像也沒有什么其他可能了。
回想起陳積剛才那“抓人”的命令,張三再次將目光轉到那名村婦的(shēn)上。
“這個…”
想起這村婦的所要去的方向之后,突然,張三好像明白了什么。
“村里的這些男丁…都是去那山上做山賊強人了?!”
“不能說是全部或者大部分,但是肯定有幾個是過去了的。”
“哦…”
張三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隊首讓衛行護衛過去堵人,原來是防止這些人在夜里偷偷過去報信,然后透露咱們的(qíng)報信息。”
不過隨后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隊首你是怎么猜出這種事(qíng)的?”
“多多觀察也就是了。”
得知來龍去脈的張三再次走出了門外,不過這次的他倒是比剛才有干勁的多。
陳積這個隊首的形象在九人的心中上上下下的好幾次,而現在,很明顯是比較處在比較好的位置了。
在張三走后不久,衛行和劉二都相繼回來過。當然,他們的每次回來都是帶有村里的人。
有和剛才一樣的中年村婦,也有上了年紀的遲緩老人。
陳積無暇顧及她們,更無暇顧及他們此時的感受,因為明天還有要事去做,在安排完輪替的人手之后,他便帶著紅袖兒到最里間的 臥室休息去了。
非常時期,二人只能是睡在同一個土炕之上,紅袖兒對此并沒有表現出什么抗拒的神色,在“識大體”這方面,她紅袖兒從來沒有讓陳積失望過。
讓陳積失望的只有自己,此時的他們明明已經到了這里,而且也正是需要緊張的時候,他竟然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好在白天的時間里騎了一整天的馬,整個人被顛來顛去的,(shēn)上除了那些心猿意馬之外,還有不少呼之而來的困意。
所以,僅僅輾轉了半個時辰,陳積就失去意識,然后直接進入了夢境之中。
聽著(shēn)邊的呼吸聲逐漸加重,紅袖兒有些緊繃的(shēn)子這才悄悄的放松了不少。
誠然,在這些事關休息的正事方面,她的的確確是十分“識大體”的,但是這也并不代表著,她在和(shēn)邊陳積同(床)時不會緊張。而且恰恰相反,她剛才的緊張程度,甚至都要超過了陳積的那些心猿意馬。
房間里的燭光已經有些灰暗,紅袖兒這才將自己的眸子睜開,躺在里側位置的她輕輕翻過(shēn)子,將自己的臉龐枕在自己的左手之上。
陳積就在那迎著燭光的位置,紅袖兒望著(shēn)邊男子的睡姿,不知怎么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幾絲淡淡的笑意。
與此同時,那些白(rì)里的疲累也逐漸化成了陣陣困意,一點一點的將紅袖兒的意識吞沒,并且將她帶進和陳積一樣的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