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酬勞充足的情況下,鐵伯那邊的效率非常之高,而且打出來的東西也都十分標準,和圖紙上的能基本保持一模一樣。
然而陳積制槍的進展依舊不快。
因為他畫的那些圖紙,并不是每一張都完全符合標準的尺寸或者形狀。
陳積想做出來的是一支手槍,易于攜帶和隱藏,并且操作起來也相對方便一些。
當然,這里所說的方便,是不可能像他前世里的那樣,一掏出來就能無限制的隨便射擊。這個時代里的整體科技環境,完全不可能達到那種地步。
他只能盡力開發他曾經所學的所有知識,然后依托這里的現有條件,去完成一支還算過得去的手槍。
如果單說武器威力的話,這個實在沒有什么標準。
一個毫無持槍經驗的普通人,如果對上一個訓練有素的暗器專家的話,那多半的結果還是被人用飛鏢射死。
但是因為彈丸的速度和威力的原因,普通人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機會,擁有了這么一件殺器的情況話,怎么也不算是手無縛雞之力。
拋開這些不談,最起碼也要比和人家對射飛鏢的勝率來的大些。
陳積選擇費心費力,并且費銀子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這個。周野也講過了,在練武方面,自己首先是個后來者,本來就慢人不知道多少步,如果再加上那些資質天賦等原因的話,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達到人家那種地步的。
但是在火藥和彈丸面前,人人平等。
當陳積和周野進去打鐵鋪子的時候,鐵伯的那雙略顯蒼老但一點兒都不渾濁的雙眼,一直盯著陳積瞅來瞅去。
“鐵老頭?怎么了?”
周野見這鐵伯的行為有些異常,所以便直接開口問道。
如果放到以前,他除了會問一句接下來的圖紙是什么之外,剩下的就只會收錢了,根本就不會有半點搭理他們二人的意思。
鐵伯卻沒有理會周野,而是直接對陳積開口問道:“你二哥應該見過你了吧?”
陳積點了點頭,同樣也有些不解的問道:“是啊,他剛來的那一天就直接見過了。”
“嗯?”
鐵伯眼神里的疑惑愈發的嚴重了。
“以陳秋那小子的脾氣,你現在竟然還能站著來我這兒?說不通啊…”
陳積翻了翻眼皮,滿是無語的道:“興許是在江寧待的時間久了,所以脾氣沒有以前那么暴躁了,怎么說二哥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他當然知道,鐵伯說的是那質子的事情,也知道了一定是二哥這兩天來過這里。
“放屁!”
鐵伯顯然不怎么認同他的觀點,然后有些不爽的道:“老子辛辛苦苦存了兩年的好酒,被他二話不說在這兒喝了一壇,臨走又抱走兩壇,這是哪門子的講道理了!”
“行吧。”
陳積無奈的點了點頭:“這賬就算我身上了。那鐵伯,上次那幾個圖紙上的東西打好了么。”
“嗯…會做事。”
老頭兒鐵伯的臉上這才露出點笑容:“也難怪你能在陳秋那種脾氣之下,還能安然無恙的過來。”
陳秋無意和他在這個問題上掰扯,拿過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后,這才付了比平時多了一倍的錢才和周野出了鋪子。
“老周,你不用注意我爹那兒,家里有事的話回去就行,現在府里滿是暗藏著的護衛不說,還有二哥這個武絕高手呢。”
然而周野卻是搖了搖頭:“二公子的好意周某心領了,上次周某回去只不過是因為一時有事而已,現在就算回去也是無事可做,就不用回去了。”
陳積看他的表情不太像是假意推辭,便不再繼續堅持,而是邊走邊問道:“那老周你上次回去是有什么事?”
“哦…”
之后的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然后抬著眼說道:“按你的歲數來說,你家閨女應該也差不多到了年齡,老周你和我說實話,上次回去是不是給你家閨女相姑爺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用回去了,還是我的安全問題更重要一點。”
周野知道他現在又是閑得無聊的,只不過倒是沒有繼續像往常一樣無視,而是破天荒的以一張嚴肅的臉回道:“周某現在可沒有那心思,我那閨女現在嘴上說不了話,能許上什么好人家?上次我回去也是因為這事,因為此前打聽到有這方面的能人郎中,所以那天就請人過去了一趟。”
“那…結果呢?”
“結果,嘿!什么狗屁的能人,無非就是個江湖騙子,手上的那點兒本事屁用沒有!”
陳積在他的神情中其實已經知道了結果,對于他的閨女周紙因為救紅袖兒而不能說話的事,也算是知道一些。
“按理來說,你們這群人應該也不缺錢,洛州城里有名的郎中應該是都請過了?”
周野點了點頭:“公主,公主她早年的時候就找人請過這里的郎中,然而都沒有什么用,所有周某這些年才時常打聽一些江湖偏方,不過結果都是一樣。”
陳積對此也是有些無言,雖說他是來自千年之后,但是術業有專攻,他對這種醫術方面的東西確實外行。
等到二人回到武陵王府的時候,李學正在門口張望著是什么,然后嘴上還和旁邊的王府守衛說這話,看樣子像是在安排什么任務。
然后,他就看到了在遠處無言同行的二人。
等到陳積來到切近,看到那一臉狐疑的李學之后,便納悶的問道:“老李,你這是怎么了?我倆就出門這一會兒你就不認識了?”
“公子說笑了,老仆就算再眼花心濁,也不可能連公子都認不出來。只是…”
說到這里,李學顯然有些停頓,然后微微想了片刻之后才又接著說道:“只是剛才進府找公子的那些人,老仆就不認識了。”
“剛才找我的?是那些人?”
李學點了點頭:“兩個年輕的女子,帶著不少隨從。那態度…著實有些強橫,還差點兒和門口的護衛動起手來。”
等他說到這里之后,旁邊的護衛也隨之抱拳說道:“那些人過來只是說要找公子,還說是公子邀她們過來的,但是又不說自己是誰,我們沒有辦法,實在不能隨便放他們進去。”
“那她們現在人呢?”
陳積已經猜出了來人是誰,心道以和她第一見面所得出的經驗來看,兩撥人就算是真的打了起來,那也算是無比的正常。
“已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