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憲成功說服了龍sir,兩人決定展開秘境追擊,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探險…
然而現實障礙卻很快橫亙在了理想的面前——交通工具成了大問題!剛才桃花湖一幕的尷尬重現,鯉憲確實可以“說走就走”,龍sir這個“重度恐水癥”患者怎么辦?
鯉憲刨根問底道:
“你到底是怕當暴露狂,還是壓根就不會游泳?不要告訴我英明神武的龍sir還有這么大一個軟肋?”
龍sir這一回理直氣壯了起來:
“身為警務人員,安全理性才是第一位的。這種公開水域的安全性沒有保障,更何況水域面積究竟有多大還是個迷呢!勇敢和魯莽可是有區別的…”
鯉憲回憶起第一次造訪靈童院的時候曾問過桃志然,可是他居然也對那片神秘水域一無所知。鯉憲也知道不能拍腦袋魯莽行事,可是他絕對能夠理解鯉小囡的好奇心,因為此刻他自己都對這個未知世界充滿了好奇。
玩笑歸玩笑,他不可能對龍sir的尷尬不管不顧,解決交通工具成了要解決的頭等問題!顯然鯉澤天是一騎絕追塵下去了,指望他回來接應就是天方夜譚。
首先“失蹤三人組”里有自己的兒子,不可一世的鯉澤天在保護兒子的事情上不可能信賴任何外人。更何況這次行動是向洞天警務亮肌肉的良機,鯉澤天勢必不會放棄。
或許叔叔還有更深一層的動機,鯉憲隱隱約約地有所預感。不過這個想法很不成熟,更毫無依據,鯉憲暫時決定不在敏感的龍sir面前提起。
龍sir望著身后的幽幽竹林,突發靈感:
“我的機車工具箱里有破拆工具,伐幾棵粗點的竹子扎個擺渡筏子吧!”
鯉憲沒有足夠的反駁理由,可是總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想了半天搖搖頭:
“桃志然這兩天還在為湯屋的事兒忙乎呢,我們不打招呼就在人家頭上動土不太好吧。”
龍sir大惑不解道:
“兄弟,知道什么叫竹子嗎?一場春雨后能冒出滿地的筍子,到了盛夏時節蹭蹭地長!長得最快的時候,竹節里都能嘎嘎作響。這么不值錢的東西值得你這么憐惜嗎?”
鯉憲搖搖頭:
“你別怪我神神叨叨,只要我覺得不對的事情一定會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龍sir笑道:
“別告訴我世上萬事萬物都在你眼里成為卦象了,您老現在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載’的鯉天師了?問題是我們不能總在這里發呆吧。”
鯉憲依舊執拗自己的意見:
“覺得不對的事情背后必然有道理,這是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再證明的。唐三藏是我佛弟子,十世修行的金蟬子,尚且需要接引佛祖擺渡方能入西天極樂世界。我們這些外人沒有接引大神指引擅闖秘境會有什么結果?”
龍sir急了:
“我不知道會有什么結果,問題是三個孩子極有可能已經‘擅闖’了,鯉澤天也拍馬而去了。我們倆在這里分析一堆未知的危險有什么用?我可沒你那么宿命,信邪就干不了洞天警務了。”
龍sir說到這里話題一轉:
“我覺得接引大神也沒你說的那么了不起,別說那瘋瘋癲癲的老劉頭,就連桃花湖上那個蛤蟆都能當!”
白天不說人,晚上別提鬼!龍sir話音剛落,平靜的湖面居然起了變化!從遠方飄飄搖搖劃來一葉桃木扁舟,船頭一個禿頭大腦門的老頭扯著喉嚨喊:
“蛤蟆都能當接引大神?龍sir你說話不帶這么氣人的!老夫一時半會兒不在,你就這么編排我?”
龍sir臉一紅,船上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口中“瘋瘋癲癲的老劉頭”。鯉憲驚詫地往船上一望,還是習慣的組合,還是熟悉的味道。
小劉星在船頭撐船,爺爺在船尾搖擼,還有“相愛相殺”的老陶頭一路吵吵鬧鬧而來。這次兩人爭執的焦點似乎是因為認路,只聽老陶頭抱怨道:
“讓你別亂來你非不聽!把我們鼓搗到什么鬼地方來了?”
老劉頭也是急了一頭汗,手腳慌亂,不知所措道:
“這咋能怪我?我也是想看看這條水路到底通向哪里。”
老陶頭質問道:
“那你好歹也得記著路啊,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連個可以問路的人也沒有。”
老劉頭興奮地指著前方:
“誰說沒人?你看前面那兩位…鯉憲?龍sir?怎么是你們倆!老陶頭你看,誰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不但有人,還是老熟人呢!!”
在此地相逢,雙方都吃驚不小。雙方的疑問幾乎都是一樣的:
你怎么在這兒?你怎么來的?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鯉憲和龍sir比東籬二老還強點,起碼知道此地乃是靈童院第二洞天。東籬二老連自己流落到哪里都不清楚,仔細一問才搞清楚端倪。
這兩天鯉憲忙于鯉小囡入學的事情,鯉記湯屋的“秘密工程”全權由東籬二老負責。見多識廣的老陶頭負責整體規劃統籌,急性子的老劉頭負責監督進度。
可能是不想讓洞天警務掌握太多情報,鯉憲向東籬二老使了個眼色。大家沒有在龍sir面前過多談論工程的事情。
話題很快切入正題,東籬二老在此地出現純屬意外。原來今日倆老頭沿著北山溫泉的下游泛舟,想為“二期工程”擴建選址。
老劉頭任扁舟順流而下,不知不覺便漂流到一處秘境。由于老陶頭的草廬坐落在南山,因此他們平日里就很少來北山。北山溫泉下游藏著什么他們平日里也不曾想過。
東籬境的地勢很奇怪,桃花湖是高山湖泊,高高坐落在南山之巔。因此老陶頭也在那里結廬定居,采菊東籬。
然而問題也由此而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桃花湖在上,那么東籬境的水最終流向哪里去了?
老劉頭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老陶頭,五柳先生捋著胡須吟誦出一段匪夷所思的話::
“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老劉頭急了:
“給我說人話!”
老陶頭不緊不慢回道:
“就是有個大池子,水再多也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