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姨看著楊真的背影,目光有些飄,但她還是咬了咬牙,低頭看了一眼大腿。
這里的確無時無刻不在疼痛著,所以她想了想,將裙擺卷起,燈籠褲直接撕開,露出一截雪白的腿。
此時大腿受傷的部位已經是血肉翻卷著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只手握著箭尾,用力一拔,一股鮮血飆了出來。
曾姨看著血不斷往外流著,不由悶哼了一聲。
楊真揚聲道:“怎么了,疼不疼?”
“不疼!”曾姨應了一聲,只不過額頭上全是汗。
就算是頂尖的高手,但這樣的裂膚之痛,她依舊有些受不住。
楊真吁了一口氣,這真是一個剛烈的女人,他揚聲道:“我想起來了,你用布條纏著大腿根,這樣血液流動慢了,就不會出太多的血了。
我現在去找一點酒來,你噴一口上去,這樣就不會引起感染,否則的話,直接上金創藥,恢復得可能會更慢一些。”
說完,他急匆匆離開了,曾姨的嘴角勾了勾,用剛剛撕下來的燈籠褲布條綁在了大腿處,血流得果然慢了下來。
盡管她也聽不明白什么血液流動、感染之類的詞,但心中卻是對他很信任。
楊真的速度極快,曾姨剛剛綁好沒有多久,他就回來了,手里拎著一瓶高度白酒。
目光落在曾姨的臉上,隱約看到了一抹雪白,楊真迅速垂下眉道:“酒來了,你試一試。”
曾姨看著他的樣子,輕聲道:“姑爺,我是江湖人,江湖兒女,不用在意這些,要不你來幫我噴酒吧。”
楊真一怔,她之前似乎不是這么說的,但他也沒有猶豫,隨手打開酒壇,仰頭喝了一口酒,含在嘴里,接著低下頭,直接噴在了她的大腿上。
那里的風景很美,楊真卻是收回了目光,直接將金創藥抹了上去,隨后包上了布條。
這番接觸下來,楊真長長松了一口氣,順手拉上曾姨的裙擺,遮住了動人的光景,輕輕道:“曾姨,得罪了!”
曾姨看著他搖了搖頭道:“姑爺,我現在可以自己回去了嗎?”
“不行!”楊真搖了搖頭,再一次抱起她,走出了大德堂。
那名醫師還站在院子里,看到楊真時,急忙問道:“楊家老爺,怎么樣了?”
“好了!你跟我出來吧。”楊真應了一聲,把曾姨放到了馬車上。
醫師跟著出來,楊真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五十兩銀子,遞到了他的手里。
“五十兩銀子?這實在是太多了!”醫師喚了一聲。
楊真擺了擺手道:“你治好了我的人,多出來的銀子就當是賞你的了!還有,替我準備一些恢復元氣的藥,送到楊府吧。”
醫師拱了拱手道:“請楊家老爺放心,我這就準備。”
楊真轉身上了馬車,揚聲道:“回楊府!”
馬車朝著楊府行去,片刻之后就行入了前院之中,楊真再一次抱起曾姨。
曾姨低聲道:“姑爺,還是我自己走吧,回家了,讓小姐看到,終究是與禮不合。”
“你我心中坦蕩就好!”楊真應了一聲,抱著曾姨下了車,一路走入了后院之中。
曾姨平時都是住在后院之中的一間屋子里,這樣也方便照顧與保護柳師師。
元夕和安寧此時正在后院之中曬著衣服,這些衣服是剛出來的,楊真之前換下來的,看到他時,安寧怔了怔,輕呼了一聲:“主子,曾姨怎么了?”
“沒事,受了點傷,我抱她進屋就好。”楊真搖了搖頭,一路把曾姨抱進了屋子。
曾姨的屋子里很干凈,帶著隱約的幽香,整張床收拾得一塵不染,棉褥上鋪著白色的棉布床單。
楊真把她放下,接著輕聲道:“這幾天要少活動,我讓安寧把飯菜送到你屋子里來。”
曾姨點了點頭,目光一直落在楊真的身上,也不說話。
楊真再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離去,曾姨看著他的背影,目光越來越散了。
走入后院之,安寧輕聲道:“主子,獵狗剛才送了三個箱子過來,就在前廳中,他還在那兒守著。”
楊真應了一聲道:“我這就去看看!”
邁了一步,他又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道:“安寧,你去看看曾姨,問問她需要什么,順便打點熱水過去,她應當用得著。”
安寧應了一聲,急匆匆而去。
楊真回到前廳時,獵狗迎了過來,指著三個箱子道:“老爺,你要的箱子都在這兒了。”
“這些箱子是公輸堂的人打造出來的,所以內里應當有著機關,我們楊柳鎮應當沒有公輸堂的人吧?”
楊真解釋了一句,獵狗點了點頭道:“老爺說得是,公輸堂的東西,還是少碰為妙,不過我們楊柳鎮雖然沒有公輸堂,但海州府卻是有的。”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楊真吩咐了一聲。
獵狗應了一聲,接著行了一禮,慢慢退走。
楊真看著那三個箱子,目光飄了飄,馬家竟然隱藏得這么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不過以馬家的底蘊,要想和公輸堂有所牽連,那似乎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批東西,十有八九還是馬家替人保管的。
能讓公輸堂專門打造這些東西,那一定是有些地位的人,所以這里面藏著的東西,應當很珍貴。
所以楊真才不想讓人把這件事情傳出去,否則萬一被這些箱子真正的主人知道了,那么他也就有一些麻煩了。
想了想之后,楊真的雙手插到了衣袖之中,看起來這州府,還必須去一次了。
重新回到后廳之中,柳師師正站在那兒,來回走來走去,知畫的聲音響起:“姐姐,你不要這么走來走去,我頭都有點暈了。”
“剛才我們去看了曾姨,她受了那么重的傷,所以我擔心夫君,他把曾姨給帶回來,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受傷。”
柳師師輕輕道,知畫笑了笑道:“姐姐,爺就在前廳之中,你去看看不就好了嗎?”
“夫君正在談事情,我不想打擾到他,免得被他認為我不懂禮數。”柳師師輕輕道。
楊真勾了勾嘴角,走入了廳中,聲音飄了出去:“師師,我沒事!”
柳師師和知畫扭頭看來,接著同時撲了過來,分別抓住他的手,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