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之中,楊真走入時,兩名差頭一怔,目光中透著幾分的驚喜。
“楊家少爺,你回來了?”一名差頭喊了一聲。
“回來了,多謝兩位掛念!”楊真行了一禮。
這兩人都曾經受過楊家的恩,所以對他的確是還不錯。
“劉大人在嗎?”楊真問了一聲。
“在!大人正在看文書,楊家少爺里面請。”差頭伸手一引。
楊真跟著兩人走入了后衙,直奔劉寧的書房。
街角的陰影處,駝子露出臉來,微微松了一口氣,接著目光在四周掃了幾眼,這才轉身而去。
后衙之中,劉寧穿著一身便服,坐在書桌旁,緊緊皺著眉頭,一陣的敲門音響起時,他揉了揉眉心,應了一聲。
外面傳來差頭的聲音:“大人,楊家少爺回來了。”
“什么?”劉寧迅速起身,直接打開了門。
楊真微微一笑,接著對著劉寧行了一個大禮道:“多謝世伯關心!”
劉寧連忙扶起他,哈哈大笑道:“賢侄,看到你安然無恙,我這心總算是放下了!像是賢侄這樣的才子,天下難有啊!”
“世伯,這次回來,我還是想住進大牢,無論如何,我身上的罪名還沒有洗脫。”楊真輕輕道。
劉寧連忙搖頭道:“賢侄,這件事情,鐵憐花大人已經調查清楚了,與你無關,所以刑部的通判大人和四位侍衛正在接受調查。
他們住在官家的驛站之中,不能離開,鐵憐花大人正在讓人奔走,所以賢侄肯定是無罪的,就不用再住進來了。”
“世伯,這件事情因刑部而起,刑部的幾位大人總得正式宣布一下我的罪名吧?否則的話,我就這樣回去了,日后還是不免被人詬病的。
我們楊家世代為官,而且還算是有些清名,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辱了祖上的名譽,所以一定要等到刑部的公文。”
楊真一臉認真道。
劉寧頓時傻眼了,他認真看了他一眼,接著點了點頭道:“賢侄說得倒也在理,那就再委屈你幾日。
前些日我送到京城的奏折,聽說陛下已經閱了,正準備送回來,這幾日如果奏折到了,那也可以為賢侄洗脫罪名了。
這件事情,還是鐵憐花大人告訴我的,四大名捕有著獨特的通信方式,所以傳遞消息比我們快多了。”
楊真的心中一動,這個時代,最麻煩的就是傳遞消息了。
就算是再快的馬,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許多地方的消息閉塞,但四大名捕應當是通過飛使鴿傳書的方式來傳遞消息。
只不過這也有著很多的限制,飛鴿訓練不好的話,那還會造成麻煩。
甚至如果被人在半路截下了,那還會走漏一些消息,所以四大名捕掌控的這一批信鴿,應當很厲害。
想到這里的時候,他的心里不免想到了獵狗,他可以與百**流,如果讓他來操控信鴿,那應當會更加妥當。
“多謝世伯了,小侄還有一事相求,近日小侄與柳師師定了終身,她算是小侄的平妻,只不過我們都是無父無母,所以想請世伯當一下證婚人。”楊真輕輕道。
劉寧點了點頭道:“以柳大家的名望,倒也配得上賢侄,這件事情,老夫應了。”
“多謝世伯!那小侄就不打擾世伯了,讓這兩位差頭大哥送我去地牢就好了。”楊真行了一禮。
劉寧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楊真跟著兩人離開,劉寧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嘆了一聲,喃喃道:“楊賢侄真是才情無雙,這心思也很成熟,日后必成大器,只是他是怎么擺脫了那些山寇?”
地牢之中,和之前并沒有多少區別,只不過地面上卻是多了幾道血痕,此時顏色已經發暗了。
看到楊真時,一名牢頭咧著嘴笑道:“楊家少爺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多謝牢頭大哥記掛!”楊真行了一禮,坐進了原先的牢房之中,接著輕輕道:“對了,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楊少爺,那天晚上,有一伙賊人用迷煙把我們都迷倒了,進來掠走了四盤山的那名山寇,不知道為什么還把少爺也順手帶走了。
當時我們有一名兄弟還保持著清醒,本來也不想拼命,少爺也知道我們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但看到他們要帶走少爺時,他直接和對方動手了,但由于他的體力不支,被對方一刀砍傷了。”
牢頭輕輕說道,楊真卻是瞇了瞇眼睛道:“那位兄弟人呢?”
“這些天在家里養傷,只不過衙門里的這差事怕是干不了了,畢竟他受的傷不輕,要想痊愈,那需要一段時間。
更何況他家里也不是太富裕,所以不可能去大德堂醫治的,好在劉縣給了他三十兩銀子的補恤費,也能勉強夠他娶上一房媳婦了。”
牢頭應了一聲,楊真想了想道:“這位牢頭大哥,麻煩你將這位兄弟的住址給我,回頭出獄了,我一定去看看他。
他為了我而受了傷,所以我會照養他一家老小,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會請大德堂的人把他醫好。”
幾名差頭的臉上一喜,紛紛對著楊真抱了抱拳,那名牢頭把住址報了出來。
楊真點了點頭,他想去看這個人,一來是為了籠絡人心,這樣的話,縣衙的這些差頭往后就算是幫他也沒有后顧之憂了。
二來,這個人竟然能在迷煙下保持清醒,還和行云寨的人交手,說明還是很厲害的,值得拉攏。
現在他的身邊還就是缺一些像是這樣的人,不管怎么說,他只是一個人,身邊總是需要一些助力。
坐在干草上,楊真靠著墻壁,慢慢睡了過去。
在行云寨的日子,雖說沒有受太多的苦,但睡得也不踏實。
再次醒過來時,楊真的耳邊傳來一陣的腳步音,接著地牢的門被打開。
他睜開眼睛,一名牢頭走了進來,對著他行了一禮道:“楊家少爺,有人來看你了。”
楊真一怔,目光看了一眼一側的窗子。
一縷陽光照了進來,正艷,天色竟然早已經這么亮了,他不由起身活動了一下,目光落在牢門之外。
三道身影走了進來,當前一人是柳師師,元夕和安寧跟在她的身后,曾姨則是站在最后,四人皆是婀娜多姿。
柳師師和元夕都用細紗蒙著臉,以她們的姿色,出現在這里的確有些不合適。
走入牢房之中,柳師師一把拉住了楊真的手道:“楊郎,這里的味道這么大,真是苦了你了。”
“你的腳受傷了,這怎么還過來看我?”楊真看著柳師師,皺著眉頭道。
柳師師拉著他坐下,跪坐在他的身側,輕輕道:“楊郎,這幾步路也不遠,所以累不著!更何況你在這兒坐牢,我要是不來,那心里總有煎熬呢。”
一邊說,她一邊從懷中抽出手帕,安寧端了一盤水過來,她將手帕打濕了,慢慢擦著楊真的臉和手。
元夕則是在一側打開了拎來的食盒。
楊真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得方便一下,等一會兒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