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渺然心中冷哼一聲:演技太差!這小子果然沒聽說過自己。
這么說,這小子救了我兒子,應該只是偶然。
但是末回山上人這么多,為什么是這個背景莫測的小子,救了我兒子呢?
這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
如果是有人蓄意引導,那幕后之人為的又是什么?
呂渺然心中頓時閃過無數個念頭。
呂銘賀眼上的紅腫又下去了一點,他總算能比較正常地看清楚人了。
他先看了一眼老爹。
老爹一副面沉如水的沉吟表情。
這幅表情他太熟悉了,每次家里有大事,和叔伯們開會討論,老爹就是這個表情。
他知道,老爹肯定,一定,確定,又想多了!
他徑直道:“爸,大哥也是天暉學院的學生。”
“哦,天暉學院的學生。”呂渺然放松了下來,隨即一愣,他剛才已經找人查了打過來的手機號,號主姓劉,是個汽修廠的小工。怎么又是天暉學院的學生了呢?有陰謀!果然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的!
呂渺然試探問道:“小兄弟不是姓劉?”
李頌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已經查了自己的手機號戶主。心中有些不渝。
呂銘賀勉力睜大眼縫,第一次認真打量李頌,渾身巨震,失聲驚呼道:“什么姓劉!大哥,你是不是李頌?”
李頌默默點頭,心想:我居然也有在天暉城刷臉的一天。
你看,呂渺然報了名號,自己不知道。而自己名號都沒報,就露了個臉,別說呂銘賀,就是旁邊四名精壯漢子,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誰更出名,不問可知。最大牌名人,已在機艙中。
名人就是這么無奈。低調,還是要低調。看來回去還是得找個墨鏡戴上。
“李頌?”呂渺然繼續深思,他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一名精壯漢子不確定地問道:“是…擊敗朱煌的那個李頌嗎?”
李頌堅決貫徹低調:“僥幸。”
“朱家那小子連勝了一千多場吧?你能擊敗他,不存在僥幸。”呂渺然也想起來李頌是誰了,既然是有名有姓的,那李頌有什么陰謀的可能就小多了。他臉色和緩下來,臉帶欣賞之色,扭頭看向呂銘賀,頓時嚴厲起來,“銘賀,你看看人家!你得向李頌同學學習啊!”
機艙里的氣氛頓時和緩下來。
呂渺然隨口問道:“李頌小友來末回山游玩嗎?”
李頌心想:我要是據實相告,不會劍法的符篆師不是好學生,他們肯定會驚了個呆。
便道:“想吃野蜂蜜了,找了十幾個蜜蜂巢,弄了一瓶。”
呂銘賀恍然道:“原來讓我喝掉的那瓶蜂蜜是新鮮野蜂蜜嗎?我說怎么這么好喝。都怪我,實在太餓了,都給喝光了。讓李大哥你今天白忙半天。我回頭賠你。”
李頌其實挺舍不得那瓶蜂蜜的,幾個弟弟妹妹饞蜂蜜很久了。不過還不至于小氣到讓人賠。擺手道:“不必客氣,山上蜜蜂這么多,隨便找找就是一瓶了。”
呂銘賀道:“李頌大哥是符篆系二年級二班的吧?我是靈戰系三年級一班的。過幾天我去找你玩啊!現在我這幅樣子,見不了人,嚴重影響了我的光輝形象。”
“可以可以。常來常往。”李頌答應得痛快,卻決定不再跟呂銘賀見面。跟這樣的豪門子弟接觸太多,很危險。
駕駛員在前面道:“已經到天暉學院附近了。再往前是禁飛區,接下來怎么辦?”
呂渺然道:“就在下面的廣場降落吧。”
下了直升飛機,李頌謝絕了呂渺然派車相送的建議,徑自離開。
呂渺然也沒有多勸,帶著呂銘賀上了早就等著的加長拉巴赫轎車。
加長拉巴赫轎車平穩開動。
呂渺然沉思片刻,撥通了一個電話:“第一,找到今天偷呂銘賀手機的小偷,最好是活的,如果死了,查誰和他聯系過;第二,查一下天暉學院符篆系二年級二班李頌的跟腳。”
他又想了想,補了一句,“查李頌這邊溫和一點,如果遇到阻力就立即放棄。哪怕查不出來,也不要得罪李頌。”
呂銘賀賭氣道:“爹,你又這樣!”
呂渺然恨其不爭地瞪了兒子一眼,長長吐出一口氣,“你懂什么?你這位李頌同學,很不簡單。非常不簡單。”
呂銘賀梗著脖子道:“當然了,簡單的話能打敗朱煌嗎?”
呂渺然搖了搖頭。自己這孩子在圈子里的后輩中,算是還行的,但是跟朱煌比起來差得遠,和今天第一次見面的李頌比起來,也差得遠。在沒有查清楚李頌跟腳之前,還是不要讓兒子和李頌接觸了。
李頌離開呂氏父子后,感覺后背涼涼的,摸了一把,發現汗水已經浸透了衣服。
用手機上網搜“呂渺然”,搜不到訊息。搜呂銘賀撥打的那個手機號碼,也沒有任何信息。
“這人報名號的時候,就是一副老子很有名的表情。為什么搜不到信息呢?有問題啊…”
李頌想了想,改變了方向,沒有回學校,而是先回家。
開門的還是黑子。
李頌走進院子,發現屋里燈都滅了,弟弟妹妹們已經睡了。
李頌關上院門,小聲問道:“黑子,你今天發給我的,蜜蜂、馬蜂地點,是問誰要的?”
黑子甕聲甕氣道:“頌哥,你問這事直接打電話不就行了,還專門跑一趟!”
李頌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小聲道:“這件事不能打電話說。我的手機甚至可能被監聽了。”
黑子臉色也凝重起來,想了想,道:“我是問院子里,混南門那邊的錦毛鼠要的。他也是跟別人問的。要不,我再去找錦毛鼠打聽一下?”
李頌斷然搖頭道:“以后永遠不要再跟人聊這件事。如果遇到危險,比如綁架或者逼問你,直接報我的名字。”
黑子咋舌道:“沒這么嚴重吧?”
李頌沉聲道:“我們最多也就是被殃及的池魚。專門搜集這些資料的人,可能是專門害人的。”他將今天遇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呂渺然,我聽說過他。天暉城黑市的幕后老大嘛。”黑子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呂老大的兒子差點被馬蜂蟄死?這真是大事!腥風血雨,這是要腥風血雨了!要不然…我們先跑路吧?頌哥回學院也別出來。”
李頌想了想,遲疑道:“呂渺然知道了我的名字,又知道了二劉幫我辦的手機號,查清楚我們的關系不難。我感覺…他似乎有點不想惹我。可能是他想多了,但給我的感覺的確是這樣。”
李頌一邊想著,一邊說道:“這樣,你明早和所有兄弟姐妹說說,如果這幾天遇到有暗中調查我們的,記住四個字,‘不卑不亢’。對方如果想用強,你們就直接告訴對方,說‘李頌說了,你們想查什么,直接去找他’。”
黑子信任道:“行。頌哥你也小心點。要不要給你辦個新手機號?”
李頌想了想,搖頭道:“不用。就這樣。我走了。”
李頌回到宿舍,感覺已經累到腦袋麻木,研究符篆都沒有精力。
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五點不到,李頌就醒了。
起床后,先練了半個小時五獸訣,又練了半個小時蚊蠅劍法。
六點,出門打掃他負責的二十四個廁所。
六點半,回宿舍沖澡。
七點,去打掃食堂衛生。
八點鐘,帶著一堆剩飯回到宿舍。
以前李頌做完這些勤工儉學的工作,需要四個小時左右。現在只需要兩個小時。
果然身體才是打工的本錢。
上午沒課,正好可以研究符篆。
李頌拿出符篆課本。
繪制符篆需要精準的符文,制成符篆后,符文就自然變化了。就算拿到符篆,沒有符文,也無法模仿制作。
一階符篆的符文,天暉學院課本上就有。
二階符篆的符文,就需要學生完成學分,用學分兌換了。
三階符篆的符文,需要你報考研究生,由自己的導師提供。用學分兌換需要很多很多學分。
李頌翻到課本上記錄一階符篆符文的那一頁,仔細觀察,和腦海中輔導書提供的符文一一對照。
“嗯,總體結構,是一樣的。但是細微環節上有一點點差別…直覺上講,輔導書的符文好像更好。”
為什么更好,李頌也說不出來。
就是基于一個人對美的感覺,覺得輔導書提供的符文,更加圓潤、自然、流暢。
“先按照輔導書的符文試試。輔導書至少是目前為止,還是很靠譜的。”
他拿過一支毛筆,幾張白紙,和普通黑墨,先試著模擬繪制。
“先練練回神符。”
“3點力量,8點敏捷,加上基礎劍法的鍛煉,現在對手腕、手指發力、扭轉的掌控,真是強太多了。”
他耐心地練了幾十頁紙,感覺畫的跟腦海里的符文一模一樣了,才決定實戰嘗試一下。
來到宿舍墻角,挪開一個舊箱子,從墻壁上抽出一個磚頭,里面有幾十塊錢。
如果宿舍來了小偷,發現這個地方,就會拿錢走了,卻不知道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