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一行人沿著地道向前走了大約快半個小時,雷澤諾夫已經快有點沉不住氣了,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陳墨的領章,低聲問道:
“陳墨中尉,這不會又是施加了什么障眼法的設計吧?怎么這次又走了快半個小時都沒有看到其他岔路......”
“噓!”
陳墨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他神情嚴肅地側耳傾聽了一會,隨即對著眾人問道:
“你們有沒有聽到水聲?”
“水聲?沒有吧?”
哈利應聲反問道,阿芙羅拉放下手電筒,俯下身子將耳朵貼在地面上細細傾聽了一會兒,隨即側過頭回道:
“的確是有水聲。”
陳墨點了點頭,輕聲對著周圍一圈人說道:
“應該是快到頭了,注意警戒。”
一眾人立刻壓低身姿,把手中的武器抵于肩部,將視線緊緊鎖定在槍管的后置準星之上。
而溫特斯對著普萊斯和陳墨做了做手勢示意各自負責的射界范圍,陳墨和普萊斯點了點頭,迅速帶著自己的人行進至地道兩側形成對角射界。陳墨對著隊伍中間史畢爾和阿歷克賽作了做手勢,示意其注意保持手電筒靜默動作。
史畢爾猶豫了一會兒,當他看到溫特斯扭過頭來對著他點了點頭時,方才關閉了手中的手電筒,而行軍隊伍的兩側也關閉了手電筒,只有中間的溫特斯和哈利的手電筒依然打開著作為向導。
這樣的夜間行軍法則更多適用于叢林和室內作戰,只有中間的人打開照明設施,使得任何潛在之敵只能看到向導燈光而不清楚對方的具體數量,有利于行軍隊伍大大降低傷亡和快速反應,只不過手執照明設施的前鋒極有可能變為集火對象。
眾人開始小心翼翼地向前探進,陳墨的瞳孔在黑暗中被手電燈光的折射映出點點熒光,他瞇著眼認真地探視著手電光所掃過的地方,生怕錯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
而那汩汩流水聲開始變得愈發清晰了起來,就像一股溪流般流入每個人的耳朵,空氣也開始逐漸變得潮濕了起來,陳墨摸了摸身旁的石墻,他發現墻壁上逐漸開始出現了點點青苔,再當他回頭望向前方時,已然看到了全新的景色——
兩尊中世紀騎士裝束的石像分別站在出口的兩側,他們雙手握持住巨劍的劍柄,而劍尖則是筆直地抵于地面上,兩尊石像身上的全覆蓋板甲有幾條長長的裂縫和若干彈痕。
哈利后怕地向后退了一步,對著身旁的溫特斯問道:
“隊長.....這玩意不會等一下也會突然動起來吧?這也太嚇人了,這和剛才那兩尊怪物的裝束形象一模一樣啊。”
陳墨對著溫特斯喊道:
“迪克,把手電往前照,這兩尊石像就是普通石像,前面可能有......”
“蹬!!!”
就好像廣場的燈罩被點亮的機械聲突然響起。
眾人前方的黑暗洞口突然向內迸射出巨大的金色光芒,而那猶如太陽般的強烈光照使得已經習慣了黑暗的陳墨一行人短暫陷入了白灼的失明,所有人都被這直晃晃的光照射地睜不開眼睛。
盡管如此,這群職業軍人還是在第一時間立刻下意識地四散開來并且臥倒做好射擊動作,雷澤諾夫舉高了手里的波波沙沖鋒槍,半睜著眼向四周吼道:
“注意!敵襲!敵襲!!”
陳墨把臉朝下埋去,試圖對著身下的陰影睜開眼睛好讓自己盡快適應突如其來的萬丈光芒,所有人此刻都變成了光明之中的盲人,任憑如何努力去睜眼看清前面的事物,卻都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慢慢地,世界的輪廓開始浮現在眾人眼前,伴隨著潺潺流水聲從聽覺再到視覺,感官逐漸在適應了光明的世界中蘇醒。
陳墨緩緩睜開雙眼,他這才發現在正前方的上沿,似乎是一盞探照燈正直直地指向洞口。
陳墨揉了揉眼睛,他用一只手遮擋著眼簾,另一只手平舉起42型傘兵步槍向前走去,溫特斯見狀立刻緊緊地跟在他身旁,后面緩過神來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地跟了上去。
世界明亮了起來,當這支小隊走出洞口時,無一不被眼前所見所深深震撼。
特別是陳墨,他已經徹底呆住了。
這地底就像被掏空了的山一般,猶如蒼穹般巨大的半圓狀洞室呈現在眾人的眼前,而這洞室內部則是眼花繚亂的石質塑像,一瞬間溫特斯還以為自己在金字塔的里面。
這洞室四面的石壁呈現出極其規整的弧度環繞而成,一看就是被人類加工過的工藝痕跡,而被環繞開來的石壁所圍成的內部空間就好像大型室內展館一般寬敞,在這洞室的穹頂正中央倒懸著一把巨大的石劍。
陳墨從腳下順著向前望去,發現他們的正中間有一條寬敞的步梯向著前方延伸而去。
這步梯兩側有一片片的如同袖珍模型般的古典建筑群,只不過這些半人高的古典建筑猶如年久失修的遺跡般出現了破敗的景象,在這建筑群到處都散布著施工鐵架和直立型探照燈,甚至還有散落的到處都是的紙質文件。
陳墨的視線繼續沿著往上遞增的石階望去,他發現在那高高的石階最頂部位置,是一處被古典多立克柱所環繞的圓形祭壇,而在祭壇最中央,一尊巨大的女武神石像赫然昭示于眾人眼前。
那祭壇之上的女武神瓦爾基里配有長羽毛的精致發飾,一只手向前伸出三角形槍頭的巨型長槍,另一邊則是捧有張開翅膀的和平鴿,作出似乎要將和平鴿放飛的釋放之舉。
瓦爾基里的雕像在明晃晃的燈照之下展現出了傳神的雕刻細節,這名北歐神話中的女武神身上著有素雅的北歐長裙,而仔細一看又會發現其周身穿有厚重的片狀護甲,在中間那隆起的胸甲上還刻有一道符印。
“唉???這是......你們西方的女武神,瓦爾基里?”
雷澤諾夫盯著那樽女武神雕像發問道。
而當陳墨在看到祭壇中央瓦爾基里那精美絕倫的高大雕像之時,他先是全身就像僵住了般一動不動地定在原地,隨后又開始像控制不住怒意般微微顫抖了起來,悄聲從緊咬的牙關里擠出了幾個字:
“瓦爾基里......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