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澤諾夫環顧了一圈向著教堂襲來的大霧,對著溫特斯作了個準備強攻的手勢。
溫特斯舉起裝了消音器的斯登沖鋒槍,一個轉身沖進了右手邊的拱門,史畢爾輕輕探起W1912霰彈槍尾隨其后,小隊成員井然有序地一個接一個進入了教堂的拱門。
面色緊繃的溫特斯左右轉動著斯登沖鋒槍,細細地在昏暗的教堂內部四處探尋著每一個角落,史畢爾和哈利則平舉著霰彈槍一左一右地巡視側翼的安全。
手持春田步槍的瓊一邊向著教堂拱門后退,一邊掃視著已經近在眼前的漫天大霧,最后轉過身也沖進了教堂拱門。
在所有人都平安進入教堂以后,負責掩護的雷澤諾夫關掉了波波沙沖鋒槍的保險,他正準備轉過身踏進教堂的石階,眼角的余光卻瞅見了霧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存在。
雷澤諾夫依托著門框舉起了手中的波波沙沖鋒槍,他發現霧里突然出現了一張戴著防毒面具的臉!
雷澤諾夫用羅斯語高聲喊道:
“那邊的人,慢慢舉高雙手從霧里走出來!不然我立刻開槍了!”
那張目鏡里面冒著綠色幽光的防毒面具一下從霧里縮了回去,雷澤諾夫大驚失色地向后退去,他眉頭緊鎖地用槍口掃過這團詭異的大霧,卻再也搜尋不到那張防毒面具的蹤影。
突然間,雷澤諾夫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他立馬轉過波波沙沖鋒槍,才發現是溫特斯舉高雙手說道:
“嘿!嘿!放輕松,是我!”
雷澤諾夫一把抓住溫特斯的胳膊,把他用力地往里面一拉,然后把向內敞開的兩側木門迅速給關上了,厚重的木門在合攏之時發出了“轟”的響聲。
溫特斯一臉冷汗地問道:
“什么情況?”
雷澤諾夫驚魂未定地答道:
“外面有情況,對方佩戴了防毒面具,我覺得這個霧肯定有“問題”。”
史畢爾把身子探了過來,一臉疑惑地問道:
“有什么問題嗎?”
雷澤諾夫大致重復了一遍他剛剛所目睹的場景,溫特斯聽罷雷澤諾夫的描述后,眉頭緊鎖地說道:
“這場霧肯定有問題......是不是我們已經......“
溫特斯話還沒說完,史畢爾便舉起司登沖鋒槍,語氣冰冷地打斷道:
“雷澤諾夫上尉,看起來敵人是打算把我們包圍起來,然后在這里逼死我們,要不我們選擇一個方位,借著大霧突圍出去吧,現在在教堂里面并沒有找到任何的通道,唯一的選擇就是突圍。”
雷澤諾夫沒搭理史畢爾,甚至說他連看都不曾看一眼史畢爾,而是撇過頭盯著溫特斯的側臉。
溫特斯淡淡嘆了口氣,輕聲答道:
“史畢爾,你覺得敵人都是在霧里等著吃槍子的西瓜嗎?還有,這里可是屬于敵占區,這一帶駐有萊茵帝國的第6山地師,我們這次的任務本就是秘密潛入,在盡可能的情況下保證火力靜默,我可不想在這里表演虎口脫險。”
史畢爾本欲開口,溫特斯再次掐斷了他的發言:
“我們現在在教堂里面,一旦發生沖突,在這種四周環霧的情況下,如果敵人有火焰設備或者燃燒彈,這里就不是教堂而是烤爐了,這和我們之前執行的任務不一樣,這是我們第一次執行潛入任務,戰前動員的紀律你都忘了?”
說罷此言,溫特斯轉過身子對著雷澤諾夫說道:
“這個霧十有八九有問題,但是在這么廣闊的范圍能夠造成這種霧象,我認為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外面可能存在潛在的敵人,那從教堂突圍無疑是不明智的選擇,亦或者說簡直就是無頭蒼蠅般的送死行為。”
雷澤諾夫微笑著答道:
“嗯,看來我們的西方盟友不乏擁有優秀頭腦的指揮官,既然情報指出這座教堂極有可能作為地下設施的秘密入口,我覺得這里必然存在一定的機關設施,從教堂內部展開搜索也許是最優選擇。”
溫特斯眼中閃過了一絲提防的神色,他似笑非笑地對著雷澤諾夫問道:
“雷澤諾夫上尉,這會不會是請君入甕呢?”
史畢爾捕捉到了溫特斯一閃即過的神態,他也很清楚這個“請君入甕”有兩層意思:
這次行動極有可能已經暴露了,至于是“提前”被自己人或者是友軍所泄露,還是“后來”在入侵時被敵軍所察覺,這本身就是個疑問。
新成立的布爾共和國聯盟的意識形態本身就和西方陣營是對立之態,雖然“東方”和“西方”已經達成了正式的結盟條約,但是彼此的猜忌和懷疑從來就沒有停止過,甚至兩國的情報機構都有專門針對“友軍”的情報搜索行動。
雷澤諾夫的笑容稍稍凝固了一下,他自然也理解了“請君入甕”這四個字的多重含義,答道:
“我的祖國母親已經經受了太多的苦難,沒有人比我們布爾人更加理解家國飄蕩的痛苦,沒有人比我們更加迫切地希望萊茵人血債血還他們的罪惡,和萊茵人合作的叛徒下場只有一個。”
雷澤諾夫頓了頓,淡然道:
“也許我們無法成為永恒的盟友,但在此刻,我可以向您保證,信號旗會毫無保留地將情報與你們共享,更何況我想我不需要再做一次提醒:這是布爾共和國聯盟的領土,我們沒有必要在戰事吃緊的時候考慮多余的事情。”
溫特斯點了點頭,他認為雷澤諾夫的話還是有足夠的可信度的,布爾共和國聯盟和萊茵帝國的戰爭早就進行到了“不死方休”的地步,既然對方作了表態,那就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不清。
雷澤諾夫側耳傾聽了一下門外的動靜,他扭過頭盯著窗外襲來的大霧,卻發現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的存在,而此刻兩支突擊隊伍已然全部集中在教堂內部。
就在雷澤諾夫和溫特斯倚托在窗邊仔細分辨著騰騰霧氣中是否存在人影之時,迪米特里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睜大著眼睛輕聲說道:
“里面......里面的教堂塑像后面有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