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后,張國立來到了曹寧的辦公室。
“處座,昨晚上出大事了!”一進門,這家伙就報消息。
曹寧將禮帽放到架子上:“上海天天出大事。”
“不是,是梁鴻志死了。”
曹寧裝楞:“梁鴻志是誰?”
“處長你真是的,中國人你記不住幾個。梁鴻志,就是中華民國維持政府的行政院長。”
“啊!那個人啊?怎么死的?日本人殺了他?”
“怎么會呢?日本人的狗,他們不會殺的。是軍統的除奸隊殺的。”
“你怎么知道是軍統的除奸隊殺的?”
這個事曹寧不知道,原來軍統殺了人后,還留名了。
這個名留的好,震懾了漢奸,鼓舞了中國人的士氣。
張國立卻在邊上羨慕不已。
曹寧感到奇怪:“梁鴻志死了,你羨慕什么?”
“處座,軍統的人發財了。我聽說,梁鴻志家的保除箱中藏有十幾根大小黃魚。”
曹寧不得不嘆服,第五隊的隊長手氣好,十幾根大小黃魚啊?那可是一筆大財。
“知道幾根大的幾根小的嗎?”曹寧問。
張國立搖搖頭:“不清楚!那老小子,平時都將財產抱在懷里,結果,好了軍統除奸隊了。”
曹寧拍了張國立一下:“好了!那是別人家的老婆,你沒那個福氣。”
張國立說:“隊長,什么時候你也帶我們去撈一筆吧。上次在常熟,本來有一筆大財,結果給井上太君給碰上了。你也得為我們這些手下想想,我與黃海婆家里都要錢的。就是那個死八婆,別看她比男人還兇,但是我有幾次看到她去首飾店,試了好幾套珠寶,人家說她只試不買。”
八婆就是說的張萍。
剛好張萍進來,聽到了后面的話。
“張國立!你說誰只試不買?要是有錢的話,老娘用的著試嗎,直接買上幾套,一天換一套。”
曹寧心扯了一下。
張國立是軍統的人,軍統比較富,每年的活動經費可觀,所以,張國立不缺錢。但是張萍就不同,她屬于貧困的共產黨,每個月,基本上沒有經費,也就是靠她的薪水來生活開支。所以,她是一個窮人。
曹寧眼珠一轉,知道有事了。
“說吧,你們倆到我這里來唱戲,想唱哪一曲?”
張國立一聽,不再敲邊鼓了:“處座,馬上就要端午節了,你總得給兄弟們發點節日補貼吧。”
節日補貼?
“我沒錢!”曹寧一口回絕。
“處座,不要你掏腰包,我們都知道,錢進了你口袋,比進保險柜還難拿出來。我們另有來錢路。”
另有來錢路?看來這兩人是商量好的。
“什么來錢路?”
張萍說:“處座,大力商行的王大力來找我,愿意出一百大洋,買出去他的侄兒王小發。”
王大力?王小發?
曹寧看向張國立:“這王大力我知道,是個有錢的主。”
“是啊,他家開的賭場,每天進帳就是上百大洋。”張國立馬上解釋。
“那王小發是誰?”
張萍接話:“那王小發是王大力的堂侄兒。”
堂侄兒?花一百大洋贖堂侄兒?
曹寧不相信有這傻的人。
張國立輕聲說:“王大力與他的堂弟媳私通,生下了王小發。”
原來是這樣!私生子!
“那王小發犯了什么罪?”曹寧問。
“王小發喜歡一個女孩,那女孩是共產黨的外圍,她們帶著王小發出去貼標語,警察趕到時,他們在跑。可是王小發太胖了,跑不動,被抓了。最后警察將罪名全落在了王小發的頭上。”張國立說。
這樣啊!得看看有沒有風險。
可曹寧總感覺,張國立與張萍,意不在王小發。
“他關在哪?”
“警察局監獄。那個警察局的辦案子的人與王大力有仇,死不放人,所以王大力求到了我們頭上。”
不是有仇,應該是獅子大開口。
怎么救人?不用他倆說,曹寧也知道。
特工處是負責對付抗日分子的,凡是與抗日分子掛鉤的案子,都要經特工處過一手,認定是抗日分子的,就會轉到特工處,不是抗日分子的,就退回到警察局。
“那行,你倆負責,去監獄將這個王小發提出來,帶回特工處放了。先收錢再放人。”曹寧答應了。
對于這種貼標語的外圍,定罪與不定罪,兩可。
兩個小時后,曹寧看到一個象園球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帶著一個小皮球,出現在張國立的辦公室。
一會兒,張國立上來了,交給曹寧一個布袋子。
打開一看,全是大洋。
“我數過,一百塊。”張國立說。
曹寧從布袋中拿出了四十塊大洋,放進自已的抽屜。剩下的六十塊大洋留在了布袋中:“拿出發給大家。”
來了!后手來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樣。
張國立放下布袋,忙給曹寧遞上一支三個五。
自從曹寧當上了特工處常務副處長后,特工處的人都口袋裝上三個五。因為曹處只抽外國煙,而且最喜歡三個五。
“有屁就放。”
“處座,有一個人找上了我,愿意花一百大洋撈一個人。另外也有一個人愿意出三十大洋,一個人出十塊大洋。”
這一下,就是一百四十大洋了。
曹寧知道,能拿大洋出來的人都是富貴之人,平民百姓誰愿意花錢撈人?愿意也沒錢啊。
曹寧伸出了手,張國立馬上從他的包中,拿出了三份檔案。
曹寧接過檔案看了起來。
這三個人,有兩個曹寧不熟悉,但是有一個人,前世的曹寧有印象。
這人叫劉德華。
他是軍統的秘密特工,專門幫忙軍統走私物資?戴笠的好煙好酒,有三分之一是他送去重慶的。
劉德華對外的身份,是一個商行的經理。
這一次,劉德華運的貨半路被查,發現了無縫鋼管兩根。